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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军服系列07:绝望禁室(21)

作者:风弄 时间:2018-02-12 18:01 标签:军旅 兄弟 宠文

    「我要,亲自听他们,对我说。」
    他们。
    凌谦,凌涵。
   
    第十六章
   
    「就吃这么一点吗?」
    「已经饱了。真的,妈妈。」
    看着放下刀叉的儿子,凌夫人叹了一口气,目光中满是担忧。
    自从凌卫受伤被带去洛森庄园后,凌家大宅充斥着坟墓般的气息,凌将军一天到晚窝在军部大楼,似乎比从前更忙了,凌谦和凌涵两个孩子什么都不说,强撑着在外面奔波,却一天比一天憔悴。
    外面的新闻铺天盖地,记者到处乱窜,如果凌家不是权势赫赫的将军世族,恐怕那些到处钻空子的记者已经挤到凌家大门来了。
    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凌家的男人却缄默不语,新闻里的说法却五花八门,有的猜测简直匪夷所思,令一向温婉的凌夫人也不禁愤怒。
    她至少清楚一点,凌卫在凌家,从来没有因为不是将军的亲儿子而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更不存在所谓的虐待。
    在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凌卫和两个亲生儿子是一样的。
    都是她的心头肉。
    「妈妈,以后那种没营养的新闻,不要看了。」凌谦站起来,似乎打算离开餐桌,但又站住了,低头看着凌夫人。
    「你们的哥哥,」凌夫人秀眉紧蹙,「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发表这样的声明,我一直在想,那孩子是不是遇到什么……」
    「哥哥是被洛森家的人用药物控制住了,所以才神志不清地说了那些话。哥哥对妈妈,还有,对我们这些兄弟,心永远是连在一起的。」凌谦的心里无端涌起一股浮躁,但面对着手术后刚刚恢复的妈妈,还是尽量用温柔的声音说话。
    他这阵子为了凌卫的事,和凌涵一样到处奔波,很少回家。
    因为担心凌夫人的身体,所以今天才特意抽时间赶回来和凌夫人一起吃晚饭。
    可是,即使当着妈妈的面,他还是无法勉强自己假装出好胃口,匆匆塞了几口菜,就说吃饱了。
    哥哥还留在那个阴险狡诈的艾尔?洛森手上,想到哥哥在审讯室的遭遇,那样被刑讯的身体,落在敌对的洛森家族掌握中……
    实难下咽。
    「妈妈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把哥哥救回来的。」凌谦轻抚母亲瘦弱的肩膀,低声安慰。
    凌夫人点点头,勉强微笑着说,「妈妈相信你们,有你爸爸在,还有,你和凌涵,都是很有本事的孩子。你们一定可以让凌卫平安回家的,那孩子很久没吃到我亲手煮的歌兰香草酱面了,等他回来……」
    她忽然停下说话,抬头怜爱地看着自己的二儿子。
    有些内疚。
    这么多年来,其实她都有些偏心凌卫。
    大概正因为是养子,怕凌卫因为这个尴尬的身份受委屈吧。
    凌卫太真诚,太老实了。
    而凌谦这孩子恰恰相反,从小就调皮捣蛋,个性独立,活泼开朗,又会说甜言蜜语,一看就知道不轻易吃亏的,所以,凌夫人反而没有太娇纵,太关爱,怕他嫌自己这个母亲太唠叨。
    现在,看见亲生儿子英俊的脸庞清瘦不少,做母亲的很心疼。
    「先不说你哥哥了。一桌子的菜,你才吃了四五口,是厨房准备得不合你的胃口吧。不如妈妈现在去煮你爱吃的牛肉酱面。」
    「不用啦,妈妈。你还在恢复期,医生说了不可以劳累。」
    「只是做一碗面,并不是什么劳累的事,厨房的佣人也会帮忙打下手。妈妈知道你喜欢的口味……」
    「我已经吃得很饱了。」
    出现在走廊那一头的沉着刚劲的身影,打断了母子间温馨的小小争论。
    「啊,凌涵,你回来了。」
    「妈妈。」
    凌涵是从常胜星上赶回来的。
    释放了米娜医师后,艾尔?洛森遵照承诺把凌卫现在情况的资料传了一份给凌涵,大部分是医疗数据,那些身体指标方面的数字并没有太多价值,最让凌涵激动和振奋的是最后那一行——哥哥苏醒了!
    哥哥……总算醒了。
    兄弟分离时,哥哥还是处于昏迷状态,在军部严密监督下,被洛森家的人抬上医疗车带走的。
    这是一个重要的消息。
    本来用通讯器传一下消息就行了,可是,虽然身体累到不行,凌涵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回来一趟,亲口把这个消息告诉凌谦。他知道这段日子以来,凌谦的心情跌到了低谷,极需要心灵上的慰藉,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兄弟之间争夺哥哥的宠爱是一回事,现在面对强大的外敌,他们必须彼此支持。
    不过,作为一个孝顺的儿子,在把凌谦叫到一边说出事情进展时,凌涵必须先宽慰一下母亲的心灵。
    「吃饭了吗?我要厨房准备新鲜的热饭菜上来。」对于长大成人,又掌握了军部特权的儿子,母亲总是习惯从吃饭这样的小事上体现她的慈爱。
    凌夫人正要召唤管家重新备饭,凌涵却说,「妈妈,我吃过才回来的,不要再麻烦了。对了,我今晚是特意回来看您的,听医生说,你的恢复情况良好,只要放松心情,不要受到刺激,很快就会变得像青春少女一样健康。」
    「真的吗?」
    「真的。」
    凌夫人不放心地打量着儿子。
    和凌谦一样,凌涵酷似父亲的脸颊也瘦了,两颊刀削似的,更显得棱角分明。
    「你们……」
    凌夫人叹了一口气,才说了两个字,却被猛然响起的电子铃声打断了。
    凌涵的目光霍地射向自己手腕上的通讯器。
    脸色微变。
    「抱歉,妈妈,我们有一些事要处理,先上楼了。」凌涵露出令人放心的冷静微笑,向凌夫人打个招呼,一把拉过身旁的凌谦,扯着他往楼梯的方向去。
    踏上第一阶楼梯时,以只有身边的凌谦可以听到的音量,低沉而迅速地说,「艾尔?洛森要求和我们通讯。」
    凌谦一怔,下一刻奋力地往楼梯上大步跨上。
    刚才是凌涵扯着他,现在赶过来是他扯着凌涵了。
    兄弟俩人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房间,一刻也不耽搁的接通全息通讯仪,随即,艾尔?洛森的立体投影出现在房间中。
    凌家大宅的所有设备都是联邦最高级的,全息投影仪使用最新最高级型号,投影效果惊人的好,只要不用手触摸,只凭视觉观察的话,简直如艾尔?洛森本人亲临。
    更激起凌家兄弟的切齿痛恨。
    「卑鄙的畜生!终于敢露面了吗?」凌谦破口大骂,「快点把哥哥还给我们!」
    「哥哥在哪里?」犀利的视线,低沉的声音,则出自和凌谦并肩而站的凌涵。
    艾尔?洛森唇角勾起微妙的笑意。
    「像断奶的小狗一样乱吠,有损你们凌家的颜面,凌谦准将。」艾尔?洛森从容淡定的表情里,流露着令凌家兄弟极为气愤的,宛如大发慈悲的高傲姿态,「看在同僚的份上,我决定让你们和凌卫进行一次视频通话,当然,时间长短由我决定。」
    「不要脸!我和自己的哥哥说话轮不到你……」
    「凌卫,过来吧。」艾尔?洛森说。
    凌谦的怒吼顿时噎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艾尔?洛森的身影变淡,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刚才所占的位置,渐渐清晰。
    「哥哥!」凌谦眼眶一热,忍不住伸出手。
    五指穿过凌卫的手臂,触摸不到任何温度。
    该死的全息视频,真想出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可以拥抱,可以感受到体温的真人……
    「哥哥,我很想你!你在那里过得怎么样?那些洛森家的混蛋没有为难你吧?身上的伤还在疼吗?放心,我很快会把哥哥救回来的!」
    凌谦在激动中没有发现,凌卫的神态和平日迥然不同,脸色纸一样的苍白,那种苍白深入骨髓,甚至影响了全息投影出的身体,即使笔挺地站着,也显得格外脆弱。
    凌涵却第一时间发现了,瞳孔不安地收缩。
    「哥哥,哪里不舒服吗?」凌涵低沉地问。
    发出一连串激动问题的凌谦猛然闭紧了嘴,作为和凌涵有心灵感应的孪生子,他同样感到了压抑和危险。
    「你们……」
    凌卫透过全息通讯仪,看着自己二十年的生命中最亲密的两个男人,感到每一个字要从嘴里说出来,都是一件艰难到滴血的任务。
    这两个男人,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长大,和他有着最深的纠结。
    他们之间,充斥着最背德离乱的情感。
    现在,却要对他们问出天底下最荒谬,最残忍的问题。
    喉咙干涸得像沙漠。
    「你们……早就知道了吗?」
    孪生子的性格差异很大,他们对事物的反应常常是截然相反的,但是就在凌卫吐出这个问题的瞬间,他们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反应。
    他们的身躯,完全僵硬了。
    像被黑暗的魔法师吹了一口天底下最恐怖的阴气,从头发到脚趾,彻底的冻住了。
    连眼神也如出一辙的充满恐惧。
    你们早就知道了吗?
    虽然是没头没脑的问题,但不管是凌谦,还是凌涵,都明白凌卫在说什么。两颗留着同样的血的心脏,同时从高空坠落让他们最害怕的深渊。
    房间里令人窒息的沉默,两个弟弟的表情和眼神,就是无声的答案。
    一切陷入死寂。
    凌卫下意识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黑宝石般晶莹的眼眸,藏在里面的最后一点倔强,被吸入肺部的冷冽绞碎了。
    「你们,一直都知道我并不是卫霆的儿子,而是卫霆的复制人?」
    「你们支持我那些无法解释的直觉,要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那些鼓励……是因为我身上的决策力?」
    「我并不是所谓的军人遗孤。二十年前,军部把卫霆迫害致死,为了得到灵族的决策力,军部用卫霆的DNA制造复制人,我就是其中分配给凌家的一个,这些,都是真的吗?」
    「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告诉我,这一切是假的!」像快破碎的人偶,一个接着一个问题,呆呆地问着的凌卫,压抑不住内心汹涌咆哮拍打的黑色巨浪,忽然转而用急促不甘的语调向两个弟弟怒吼,「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告诉我艾尔?洛森说的都是谎话!凌谦,凌涵,你们为什么不说话?你们说话啊!」
    凌卫伸出双臂,像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用力去抓僵硬如泥塑木偶似的凌谦凌涵,却什么也抓不到。
    「军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不想懂。我不管什么复制人,也不管什么二十年前的迫害,我只要你们告诉我,你们并没有骗我!」
    「就算全天下的人一起布置了这个骗局也不要紧,只要你们告诉我,你们并没有参与其中。」
    「告诉我,你们没有参与。求你们了……」凌卫几乎在哀求。
    心痛得快疯了。
    不能承受,不愿意面对这样残忍的真实。
    只要凌谦和凌涵否认,就算艾尔?洛森举出再多无可辩驳的证据,凌卫都愿意相信自己的弟弟,他愿意用一生去相信他们。
    只要他们说,哥哥,事情不是这样的。
    「哥哥……我……」凌谦狠狠咬住下唇,一丝鲜血从嘴角逸出。
    秀丽挺拔的身躯剧烈颤抖。
    他应该坦白的,早就应该坦白了,他知道纸包不住火,但他该死的没有勇气。
    他想起了审讯室里那个令他心胆俱寒的眼神,哥哥躺在艾尔?洛森的怀里,冷冷地说——别碰我。
    那样的憎恨,那样的鄙夷,像看着一个可耻的陌生人。
    现在哥哥发现了他们肮脏的秘密。
    哥哥,求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哥哥……我爱你,我爱你啊……一直,一直都很爱你……」凌谦悲伤地看着凌卫。
    没办法当着哥哥的面继续睁眼说瞎话,否认事实。
    也没办法,直言不讳的承认自己的罪行。
    只能说出心里最想说的话,最真实的话。
    「我很爱哥哥,不管做了多少错事……不管我有多么糟糕……」
    「通话时间到了。」艾尔?洛森无情地声音传来。
    正处于极度痛苦的凌家三兄弟,同时瞳孔猛缩。
    「不要中断通讯!哥哥,我错了!原谅我!不要恨我,哥哥……」即将被艾尔?洛森生生分开他们,凌谦不顾一切地扑向面前的凌卫。
    同一时间,一直沉默的凌涵爆发出一声高喝,「哥哥,不要忘记我们一起立下的誓言!」
    最后一个字落地的瞬间,凌卫的身影陡然消失在房间中央。
    前扑的凌谦张开双臂,只抱到一团冷飕飕的空气,两臂空荡荡的感觉,让他怔了片刻,双膝无力地跪倒在地毯上,像受伤的野兽一样蓦然仰起头,发出极度痛苦地嘶吼。
    凌涵紧闭着双眼。
    好一会,他才克制着快昏厥的迷离感,重新睁开眼睛,缓缓走到失控发狂的凌谦身边,「不要这样,凌谦。哥哥现在一定比我们还痛苦,他还等着我们去救他。为了哥哥,我们必须坚强。」
    他轻轻拍着孪生哥哥的肩膀,低声安慰,却在此时彷佛忽然意识到什么,霍地抬起目光,转头看向右方。
    眉角猛然抽紧。
    「妈妈?」
    凌夫人站在房门处,双手捧着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面条,呆若木鸡地怔怔站着。
    兄弟俩进来时太急着接通视频,忘记把房门反锁上了。
    凌谦也吃惊地站起来,和凌涵一样走向脸色苍白如雪的凌夫人,沙哑地说「妈妈,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听到什么了?」
    伸手打算接过凌夫人手里的碗,但还没有触到碗的边缘,凌夫人颤抖的双手已经失去最后一丝力气,满载母亲爱心的面条连着碗一起砸向地面。
    砰!
    刺耳的破碎声中,凌夫人的身躯软软倒下。
    「妈妈!妈妈!」
    「快叫医生!妈妈晕倒了!」
    儿子们的惊呼声,划破原本就已充满不安的黑色天空。
   
    第十七章
   
    走廊上明晃晃的灯光刺过来,王悦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软禁的囚室里也有灯,但那只会发出昏暗黯淡的光芒,像老人临死前无力的眸子,在里面独自待了几天后,再被突然带出来,行走在亮堂得令人发晕的走廊里,有一种彷佛从地底爬出来重见天日的感觉。
    只是,未必真的能重见天日。
    寂静的走廊里没有任何经过的人,军靴踏在地砖上,发出冰冷而整齐的节奏。这位中森基地的最高指挥官注意到自己前后一共有六名军人护送,脸上露出略带沧桑的苦笑。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艾尔少将的怒火,也高估了自己对将军的重要性。
    人生就是一场星战,不留余地的奋力一击,或者一飞冲天,或者化为飞灰。
    当然,谁会甘心化为飞灰呢?
    「将军在里面等您。」前面的士兵在一扇门前停下,打开门向他礼貌地示意。
    王悦走进去,看见洛森将军站在房间里,正面对着自己。
    房门在他身后徐徐关闭。
    「长官。」王悦敬了一个礼。
    「王悦指挥官,」洛森将军回了一个敬礼,军人在敬礼时总是精神抖擞的,但他的眼睛带着一丝沉重。当将军把手垂下时,微微发福的身躯甚至给人佝偻的感觉,看得出来,他即将面对很棘手的难题,「很抱歉把你软禁了这些天,你也知道我是迫不得已。我们坐下谈吧……王悦。」
    洛森将军最后一句省略了指挥官的称呼,直接说出了王悦的姓名,那是长官对追随多年的下属才使用的语气。
    他打着手势要王悦坐到沙发上。
    罕见的亲切态度,和空气中凝结的沉重,让王悦的神经一下子抽紧了。
    也许预料到的不祥事即将发生!
    王悦感到心脏霍霍地几下猛跳,深吸一口气,把脊梁挺得笔直。
    「长官,我不需要坐下。我更希望可以站着和您对话。」王悦说,「我是一个军人,不管您即将告诉我的是什么,我相信自己绝不会吓到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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