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手指是已故老攻(121)

    莫熙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思量：“那你是要给这四人灌鸡汤吗？”
    “我？”谢遇安指了指自己，摇头笑了笑,“我可不擅长做这种事。而且我有什么资格给人灌鸡汤？我曾经也跟他们一样，放弃过生的欲|望。这样的我，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教育别人不自杀,那岂不是太没说服力了。”
    “那你会怎么做？”
    谢遇安并未第一时间答话，他打开车门，眺望着不远处。天边此刻燃起了晚霞，那晚霞红似火焰，将半边天点燃。
    “再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让他们把自己看得更清楚吧。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微风吹拂在谢遇安的身上，拨乱了他的几缕发。
    谢遇安眺望向不远处的烂尾楼，目光闪烁。
    数秒后，他转身对莫熙嘱咐了一句：“等我进入游戏后，你就可以搭建思维世界了吧。”
    莫熙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神，被他身上坚定的力量所感染，他重重点了下头：“当然。”
    “那么，就让我们在游戏里相见。”谢遇安手握拳，朝莫熙伸过去。
    莫熙微微一笑，伸出拳碰了碰谢遇安的拳：“祝你一切顺利。”
    “好。”谢遇安点了点头，朝莫熙比了个大拇指，随即转身朝着烂尾楼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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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烂尾楼内，虞双、郝云、肖矢、余顾几个人凑在一起。他们注视着中央的火盆，火舌窜动着，卷起焦黑的灰烬，那是他们难以割舍的过去，火光在他们脸上留下扭曲斑驳的光影，每个人都面若死灰，去心已决。
    “欧文所说的时间点已经到了，”不知谁开口，“我们动手吧。”
    那四人不约而同点了点头，从地上拿起一把小刀，抵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为了更好的未来。”有人低声呢喃着。
    其他人跟着附和：“为了更好的未来！”
    他们像是参加某种宗教活动般，颇为仪式感地将刀片下压，随即准备划下这致命的一刀。
    说那是迟那时快，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响彻房间：“等等！”
    谢遇安几乎是冲进了房间，连声阻止了眼前的这一幕。
    房间里的四人面带诧异地看着突然闯入的谢遇安。这时，坐在西南角方向的余顾打量了他一番，问：“你是谁？”
    谢遇安掏出自己的证件，亮给在场的四人看：“警察。”
    这四人没想到警方会干预这类事，顿时大气不敢出，警惕而防备地看着谢遇安。
    其中郝云机警地反应过来，向谢遇安发问：“我们现在做的事也没犯法，就算你是警察，也无权干涉吧。”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动摇起来。毕竟来的警察只有一个人，也不足为惧。他们死死盯着谢遇安，释放着敌意，企图以这种方式让他知难而退。
    谢遇安腹诽道，果然是这种反应。现在的情形几乎跟他预判得差不多。
    但他此时不能告诉他们穿越的真相，不然穿越的事情扩散出去，只会引来数不尽的麻烦。
    “我不是来警察的身份劝解你们的，”谢遇安举起双手，换上柔和的姿态，“这座公寓外也并没有警察包围，你们可以放心。”
    虞双听到他的话语，连忙爬起身来看了看窗外，见外面空荡一片，她才转过身来对其他人点了点头。
    其他人见状，稍微放松了点警惕，但依旧提防地盯着谢遇安。
    谢遇安接着讲：“这场行动的组织者，名叫刘影，代号为欧文。他本来答应各位今天要过来，和你们一起自杀。可是他却没有来，你们就不奇怪吗？”
    其他人听到谢遇安的话，先是微微一怔，接着就面面相觑。从某些人的表情来看，似乎有人已经开始动摇了。
    “他被你们抓了？”郝云率先反应过来，问道。
    “没错，”谢遇安点了点，“他落网了。”
    他告诉了他们刘影不过是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魔，而刘影所说的穿越回三年前逆天改命，可信度几乎为零。
    面前的四人静静听完他的话，互相望着，开始议论纷纷。有人握着刀的手放松下来，垂在一旁。
    但是余顾看到了刘影被捕的视频后，还是不甘心地问：“可既然是假的，刘影是怎么对我三年前的事那么清楚？”
    他这一席话，果真让在场其他人动摇起来。他们开始不顾谢遇安的解释，又开始对这点议论起来。
    他们的探讨声越发激烈，眼看着又要生起别的争执，谢遇安这才大喊一声。
    “各位真的这样想吗？”他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想要调查三年前的事，并没有那么困难吧？难道你们真的要相信一个杀人犯的胡言乱语？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自杀后，没穿越怎么办？那你们死了就是死了啊！”
    “那又怎么样？”余顾目光有些奇异，他偏了偏脑袋，脖子上的青筋绷起，情绪激动起来，“就算真的死掉了，又会怎么样？我现在负债7位数，公司没了，老婆带着孩子跑了……就算失败了，那情况会比现在更糟糕吗？至少成功了，我还能有改变一切的机会吧。”
    谢遇安听后心惊胆战，更可怕的是，从另外三人的表情来看，他们都是一样的想法。他万万没想到，面前的四人意志消沉成这样。
    但是他又能在这四人面前摆出什么高姿态呢？曾经的自己，也因为周凉的死，一度萎靡不振，行尸走肉。
    他们确实如茉莉所说，只需要轻轻推一把，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人性本恶还是人性本善？这个问题是如此难以回答。
    “其实我今天不是来当大善人的，”谢遇安垂下眼眸，声音低沉下来，他准备抱着最后的希望试一试，“我无权左右各位的选择，我也不想干涉各位的人生。
    “你们的遭遇我无法感同身受，但是我知道，这是一种连你们自己都无法抗衡的痛苦。轻飘飘的几句‘你要加油啊’、‘你要振作起来啊’，只会让你们觉得更难受。如果我这么对你们说，你们肯定会指着鼻子骂我：‘你懂什么？你不来深渊里走一走，有什么资格在那说漂亮话！’”
    “但是，”他话锋一转，眼睑重新抬起，依次打量着面前的各位，“各位，请给自己十分钟。无论你们选择如何，在这十分钟里回顾下自己的人生。我以前觉得自杀是件很窝囊的逃避行为，现在我不这么觉得，毕竟连死都不怕了，那还会怕别的事吗？
    其实你们都是非常有勇气的人。毕竟连自杀的勇气都有，那既然如此，又怎么会没有面对过往人生的勇气呢？”
    谢遇安抿了抿嘴，朝面前的各位做了个手势：“现在起，无论你们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会去阻止。各位，命在自己手里，请自便吧。”
    语毕后，他静静地看向四人，等候着他们做出选择。
    房间里一片寂静，一时间无人行动，也无人出声。那四人看了看彼此，又看向面前的谢遇安。
    时间如同暂停了，空气也仿佛凝滞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各位的胸腔里拉扯。
    最终，郝云先选择放弃，他将手中的刀丢进火盆，嘴里念了句狠话，便潇洒转身离开。
    有了一个人做示范，很快其他人也开始动摇起来。
    余顾也学郝云将刀扔进了火盆，耸了耸肩，然后消失在了门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