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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斯提斯(148)

作者：巫喵幽暗 时间：2022-05-03 08:22 标签：强强 西幻 互攻 奇幻

　　“……别用这个名字叫我。”
　　道兰提尔却不为所动，淡淡地道，“继承记忆不代表我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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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玛和道兰大概可以算作是薛定谔的兄弟，谁是哥哥谁是弟弟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x


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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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却神造的肉体，虚无民也拥有灵魂和意志，这也等同于他们拥有不健全的三要素，几乎可以与原始种画上等号。
　　他们不会被当成海妖或者巨魔那种有所欠缺的衍生种，而是会被一些接触过他们的古代学者以“半原始种”称呼。
　　一个人的喜怒哀乐由意志和精神决定，其中也有记忆，肉体死亡后一切悲喜都不存在，记忆自然也跟着随风湮灭。
　　但是强烈的遗留情绪会让事情变得有所例外，就像血祭司伊格纳罗在完全失忆的情况下仍然作为狂乱巫妖留在世间许久，被塔宴等人讨伐的数千年后，仍然能跟贝因加纳跨越时空的对话一样，被称为第三要素的意志，有的时候既脆弱又坚韧。
　　可能是心有不甘，可能是对某件事物有所执念，战死沙场的黑暗骑士之首幸运地在最后一具虚无民的幼体上转生，并且带着曾经的记忆。
　　即使他一生都在对抗神灵的摆布，可单单是这一点，也许可以称得上是一种恩眷。
　　但是就像道兰提尔所说，继承了记忆不代表他就是班尔席里，他更像阅读另一种人生的旁观者，提取当中重要的信息，接续班尔席里和赛耳希斯的路去给族群筹谋活下去的方法。
　　异瞳的少年注视赞沙玛尔，这个黑发男人“以刻奴亚”般美丽的眼眸里的神情，他在这份班尔席里的记忆中经常能够看见，不过是从年幼时的赞沙玛尔身上转移到已经成长为一个男人的战士身上罢了。
　　道兰提尔态度依然冷淡，或者说，无动于衷，因为理解赞沙玛尔此刻的矛盾心理毫无意义，即使他表现出鼓励或者同情，这个男人也不会买账。
　　少年在沉默许久后开口道，“如果我们有选择，我不会介意自己去挑战神明。”
　　可是他们从一开始就被划在入场的门禁之外，神制造的玩具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赞沙玛尔自然也知晓，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替贝因加纳分担他身上的重担和痛苦，然而他们做不到。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只得是旁观者，唯有用语言和身上的温度鼓励那个需要拼杀的人。
　　他松开道兰提尔，血祭司少年得以坐回椅子，在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后道兰提尔继续道，“你可以酌情告诉主上这些事，他是个智慧的人……”
　　还没说完，这个黑发少年眉头微皱，按住自己的额角，异色眼眸中闪过烦闷的神色，但他还是把话说了下去，“……他只要对你有感情，也许连带着就能理解我们的苦衷。”
　　“你怎么了。”赞沙玛尔跟着蹙眉。
　　“间歇头痛，大概是班尔席里的记忆残留造成的后遗症。毕竟脑袋里塞了另一个人的记忆，有的时候会分不清。”道兰提尔没把这件事当成困扰，也只有偶尔会犯病，“说不定是这具身体被神造得不是很好，会‘生病’。”
　　虚无民只有伤痛，没有病痛。
　　“我觉得更像用脑过度，小道兰操心的事太多了。”
　　一个声音插进他们的对话，是正在向他们走过来的艾特拉丝。
　　她的架势很像是被卡特利昂赶忙叫来的救兵，大概他是真的怕统领和道兰提尔打起来。
　　艾特拉丝的到来让剑拔弩张的两人、尤其是赞沙玛尔，暂时收敛了气焰。
　　女战士来到赞沙玛尔面前，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说，“等我们的夙愿达成，我不介意你揍他一顿，嗯也可以揍我一顿，毕竟我也有份。”
　　赞沙玛尔却根本不在意这个，而是说，“我会告诉他真相，会尽力说服他帮助我们，但我也会尊重他的决定。”
　　“把人逼到死胡同让人选择不叫尊重。”道兰提尔的声音从圆桌那头响起，“他只能照着我们规划好的路走，而你要做的是安抚他，保证他的精神状态可以对抗神灵。”
　　“我跟你说什么来着道兰，你这么事事都想操纵一手的习惯应该改改了。”艾特拉丝把少年挡出去，“听着，修玛，在这件事上你没有欺骗主上，隐瞒的是我们，如果有怒火，需要承受的也不是你。把过错推过来不会怎么样，你杀死先世……原本就已经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后面的这些本来就是我们这些老骨头该承担的了。”
　　这个总是意气风发的女战士言语中带着歉疚，他们这帮人本该牺牲，苟延残喘到现在，除了留有无数遗憾外毫无建树。
　　可是当陵墓中的尸骸“复活”，这些人除了样子不再鲜活外还有过去的影子，这意味着他们数百年的坚持没有白费的时候——艾特拉丝还有那些战争的幸存者不约而同地想奢求更多，以剥夺他人自由、甚至是生命的方式。
　　虚无民确实是贪婪又自私的邪恶生物。
　　赞沙玛尔却很轻微地笑了一下，没有认同这番话。
　　“我不会推卸责任。”他喃喃道，“既然用了，我不介意你们把我用到底，艾丽，但是这一次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赞沙玛尔直接连个招呼都不打，头也不回地离开，艾特拉丝不再言语，道兰提尔也没有目送他，在桌子上把玩着手里的黑球，直到建筑物遮蔽他们彼此的视线。
　　黑发男人习惯性走上宫殿二层，直到来到门前才意识到，他的房间已经搬到了顶层，在主君隔壁。
　　他和道兰提尔“亲切友好”的谈话用去不少时间，贝因加纳不出意外已经回到拉塔古恩，可现在的赞沙玛尔反倒想念过去的距离感了。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原来的房门这时会从里面打开，还传出一个声音。
　　“你的房间在顶层，修玛。”
　　阿卡什恩穿着一身人类国度风格的便装，不知道是刚扮演完吟游诗人回来还是正要出去，此时他神色慵懒，倚着门框看自己早归的友人。
　　赞沙玛尔神情怪异地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来瞧瞧你还有没有私藏我其他东西。”阿卡什恩开着玩笑，“黑曜石说这个房间空了之后可以给我做工房，所以我来看看。力气没地方用的统领有时间帮我搬东西么。”
　　“你可以用魔法解决。”黑发男人退了一步，明显不打算帮忙。
　　“行吧，我都忘了你还要侍奉主上。”
　　大巫师摆摆手，表示让赞沙玛尔别在这里碍眼，但是被驱赶的男人没有马上挪动地方，迟疑后问，“凯因，你知道这座城的秘密吗。”
　　“你是指钟楼突然复原的事？不知道，最高阶的修复术都做不到，我还在想这是不是星辰魔法已经优于古魔法的证据。”
　　阿卡什恩似乎把它当成古魔法部的人的手笔，但他不会跟那帮人交流，也懒得去求证，因为这跟他毫无关系。
　　——凯因不知道那些事。
　　赞沙玛尔这一刻甚至有轻微的轻松感，像找到了统一阵线的人。
　　他没有选择在此刻跟自己的友人“谈心”，他可能刚刚很想这样做，帮阿卡什恩搬搬东西，长谈一番之类的，但是赞沙玛尔刚想开口，却被正在找他的黑曜石寻到，叫住了。
　　阿卡什恩顺势把门一关，谢绝会客，不管他了。
　　已经恢复正常、完全忘记刚刚贝因加纳向他提问的魔偶以为统领好久不回来已经忘记自己搬家的事，走过去提醒他。
　　“统领，欢迎回来，主上已经回房间了，您今天跟他共进晚餐吗，我去准备。”
　　赞沙玛尔没有回答，视线落在魔偶手中的花瓶上。
　　透明的长颈器皿盛装着几支娇艳欲滴的落日莲，但是赞沙玛尔记得庭院里的莲花已经被移走保存起来，准备等暖和的时候再重新放回去才对。
　　“这是您和主上离开时我们采下来的，放在了遗忘之棺中。花在里面真的没有枯萎，的确非常神奇。”黑曜石一点不觉得把一件秘宝当作醒花器有什么问题，这花瓶一看就是为了欢迎他们回来而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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