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不如跳舞(111)
乙琛真人这话的意思,可不正是我堂堂玄光派结丹修者,就不是来跟你讲道理的?
孟染一直觉得,两仪山境这个地方还是讲究法制的,虽然没有他前界所在的那么明确,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仙盟并不允许滥杀无辜。否则也不会有印妆风和顾青安这样的人出现。
若是对方讲道理,乌长柳还可以有许多话要说。但对方压根儿就护短到底,根本不给讲道理的机会。
对方都动手了,乌长柳能怎么办,只能扛着了。总不能因为对方动手了就让对方直接给剁了吧?
出人意料的是,乙琛真人的玄光灵符,竟被天舞门这一群炼气小修者和乌长柳的甲盾之舞给完全拦了下来。
昨日符墨焓才过来闹了一场事,今日又是结丹修者威压大放,不少人立刻聚到了天舞塔附近围观。见到这一幕,众人都有些惊呆了。
“这位乙琛真人,结丹期啊,竟然拦下来了?”
“不是说一名结丹修者,就算对上数十名筑基修者,也不费吹灰之力吗?”
“这筑基期还只有一个呢!其他都是炼气期!”说这句话的人,语气非常激动,不仅是羡慕嫉妒。
然而对方到底是结丹修者,一道道的灵符砸在甲盾阵法之上,很快,甲盾阵法上的灵光就越来越薄弱。
眼见不敌,宋玺迅速遁入了舞阵之内。
立在乌长柳身侧后,宋玺眉目凛然,已经对乌长柳道:“准备!”
乌长柳心领神会,两个人的舞姿稍作变换,两道灵甲从两人身上浮现。淬金般的灵甲下一瞬便从身上浮起,遁出了阵法之外。
乙琛真人的又一道灵符夹杂着雷光落下来时,那道灵盾忽然迎面而上。
“嗤拉”一声,紫色的雷光从灵盾之上激射而出,朝着乙琛真人的所在张牙舞爪般扑去。
乙琛真人意料不及,但到底是结丹真人,那道雷光只撩到了乙琛真人的衣摆,便被对方躲了过去。
这一击没起到什么作用,却将乙琛真人激怒。
数道灵符直落而下,夹着千钧之力。若让这些灵符落到甲盾阵法之上,后果可想而知。
舞阵之内,宋玺高喝一声:“旋!”
随心锥中的乐声已经换了,众弟子都跟着这道乐声,动作迅速的转换为了旋返之舞。齐刷刷转起来的诸人,只一瞬间,就让舞阵上方旋起了一道飓风。
眼看着就要落下来的灵符,竟然被这道飓风堪堪抵在了天舞塔的上空。随着灵符的次第爆炸,这道飓风也被冲击的四散开来。
窗外灵气的“劈啵”声不绝于耳,这样的动静,呆在塔内的孟染,就算不动用元气,也已经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孟染焦灼的神色,两仪安慰道:“放心,大师姐还能撑得住。”
孟染清楚,其实急也没有用。他就算不受伤,这种情况下能起到的作用,也只和顾盼差不多。但就很生气!
这样的大动静,到底还是引来了人。
“乙琛真人!”一道低喝声从南坊的方向传来,人还未至,剑已经先到了。
流月般的银辉将乙琛真人的灵符压制住,两位穿着影月剑派真人服饰的女子,踩着月辉般的灵光遁到了天舞塔的上方。
看着暴怒的乙琛真人,对方其中一人叹了口气,道:“玖兰和墨焓不懂事,也就罢了。你……”
乙琛真人冷哼一声:“既然玖兰两心不定,那我便杀了这小子,帮她把心定下来。”
“还请乙琛真人慎言!”之前未开口的那名女子,此时开口,声音宛若冰霜,看着乙琛真人的目光也很是冷漠:“你不过听信符小子一人之言,便认定玖兰移情别恋,是否太过偏颇?我倒觉得玖兰这次悔婚很是应当,就你师徒二人,曲直不论是非不分,性子还这般冲动,着实令人看不上!”
“你!”乙琛真人被这话气得七窍生烟,却完全找不到反驳之词。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那女子一声冷笑:“就算真有此事,又关天舞门什么事?”
乙琛真人却道:“玖兰手中有这小子的画影石。还是那般不堪的姿势!”
乌长柳简直想炸:妙手之舞怎么不堪了?这分明是淫者见淫!
“你问过画影石的来处吗?又知道那画影石是作甚用途?”
“我问那些作甚?我就不信什么上古传承的门派,会是这般不正统的传承!”乙琛真人竟不就事论事,这一听就全是偏见的词句,竟也被对方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孟染也想炸:自来此界就算知道人命如草芥,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谁的性命,但是这次,真的,特别想一指头摁死这个什么乙琛真人。
“呵,天舞门是上古传承之事,乃是中洲的诸位真仙大人所言,怎么,乙琛真人这是认为自己比真仙大人有见识?”女子直接就冷笑了:“就算传言不可信好了,乙琛真人可是连个筑基期的性命也没拿捏住,看来玄光派,是真的不行了。”
乙琛真人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一道泛着蓝光的灵符,被乙琛真人激活,往乌长柳的所在疾射而去。
“乙琛!!”影月剑派两名女子脸色骤变,竟然已经拦截不及。
第97章 正经的护短
就在众人以为乌长柳小命休矣时, 一道血红色的剑光,悄无声息斩断了蓝光灵符的去路,带着血腥之气的剑光与蓝光灵符撞在一处。蓝光被血气包裹的严严实实,同时数道血气般的剑影在这团血光内来去纵横。
不过一错眼,那灵符便被血气斩得七零八落,化作数道无害的灵光,在舞阵之外逸散开来。
待血红的剑光也散去, 众人才发现, 不知何时,场中竟然多了一人。
头戴书生冠, 一身赤色长衣的少年,左手持长剑,双目微合, 右手捏了个剑指竖在身前, 看着似佛似道又似儒,似乎不伦不类,又透着一股大慈悲的意味。
乙琛真人却是目光一缩:“印妆风?!”
“赵乙琛?”少年开口,很符合外形的清爽少年音, 却透着金戈之意,似乎乙琛真人只要再敢越雷池一步, 他便会手起刀落。
“印妆风?”舞阵之内, 乌长柳也诧异出声。
还跳着舞的顾盼也仰起了小脸,看着阵外那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语带疑惑轻声呢喃:“师祖父?”
印妆风的眼神往甲盾舞阵内瞥了一眼, 从顾盼的小脸上一滑即过。目光似乎凝了凝,又似乎是错觉。印妆风已经转向赵乙琛。
赵乙琛看到印妆风出现,气焰已经低了两分。却仍然道:“就算你是悬红子,现在的事情也还轮不到你来管!”
“嗯?”印妆风侧了侧头,剑指往怀中一探,带出一块两面刻字的令牌,一面刻着“仙盟”二字,一面刻着“缉捕”二字。印妆风拽着玉牌上的红绳晃了晃:“领悬红百次,即可为缉捕子,有三次先斩后奏的权利。”
说完了,印妆风将令牌塞进怀里,从舞阵前让开了身形,道:“你若想杀,我不拦你,请。”
只不过,你前面杀完人,就不要怪我后面要杀你。
赵乙琛气得脸色铁青,大袖一甩,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印妆风手腕一转,数道血红的剑气就截去了赵乙琛的去路。
赵乙琛转回身,怒道:“你什么意思?”
印妆风微微一笑,下一秒面色一肃,手中的长剑浮空而起,数百道血红色的剑气铺天盖地就朝着赵乙琛绞缠了过去。
“你!!”剑气锋锐,腥气弥漫,完全是一副要下杀招的样子。赵乙琛不敢稍慢,数道灵符被他从乾坤袖中甩出。
印妆风的少年面容上,嘴角微翘,剑指滑动,空中的长剑之上发出尖啸般的锐声,落雨般的剑气便砸向了还围着赵乙琛的剑气。
“啊啊啊!”腥风血雨一般的剑气中,传出赵乙琛的惨叫声。
印妆风已经见好就收,剑指一挑,浮空的长剑回到了手中,空中的血色剑气也终于消散开来。
“印妆风!!!”来时还衣冠楚楚的赵乙琛,此时脸上身上到处都是细小的血口子,一身长衣也被剑气割成了破布条勉强挂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