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五行缺德(148)
接管公司、照顾哥哥, 压根儿就没提到照顾父母。
江辞无淡定地点点头:“当然,一切的前提是基于你是个正常男人。”
江修明骂道:“你老子我他妈的当然正常,不, 是个优秀的男人!”
江辞无:“知人知面不知心。”
江修明:“……”
一旁的张雅云一边敷面膜, 一边看着他们父子俩斗嘴, 琢磨了会儿“断子绝孙”的话题,她开口道:“小江。”
江辞无抬眼看他。
张雅云盯着他,眉心微蹙,服帖的面膜也微微皱起:“你爷爷不是说你积德行善就不会出事么。”
江辞无愣了愣,怎么突然扯到这件事了?
随即想明白,他和老江刚才都没有提到gay的事,张雅云以为“断子绝孙”指的是自己会英年早逝。
他没有解释,弯了弯唇,笑道:“云姐,你不是不信这个么。”
张雅云静静地看着他,淡白色的面膜遮掩住了她的表情:“我有点想通了,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们可以双管齐下。”
江修明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张雅云:“老婆,你信什么啊?!”
“你居然相信江成道的鬼话?!他算的卦就没有准过!”
“你看看听他的话后,江辞无这臭小子开始整天神神叨叨的,骗人开鬼屋,还遇到两个通缉犯,这次算他运气好,通缉犯没害到他,但是死了一个通缉犯,还有千千万万的通缉犯啊,你怎么就突然——”
说到一半,江修明话音猛地顿住,抓住张雅云的胳膊:“老婆,我刚才和小江谈的话题,不是江成道那一卦。”
他沉着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江辞无这小王八蛋刚才和我出柜了!”
“所以咱们老江家要断子绝孙!”
张雅云微微睁大眼睛,愣了好一会儿:“原来在说这个啊。”
她看向镜头,好奇地问江辞无:“小江,那你是1还是0还是0.5?”
江辞无:“我当然是1!”
“现在是问这件事的时候吗?!”江修明忍不住捏了捏张雅云的手,“重点是他是个同性恋啊!”
“刚涂的护手霜,别乱蹭,”张雅云瞪了眼他,“同性恋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吃了,”江修明点点头,继续说,“吃了我家二十多年大米,不是gay不gay的,问题是男人没法生孩子!”
“我们老江家父慈子孝的祖传美德就交代在江辞无这王八犊子手里了!”
江辞无:“……那我真是功德无量。”
张雅云这下也明白了江修明的脑回路,推开他的脸:“别发癫,滚去洗澡清醒清醒。”
她一脚把人踹开,夺过手机,打量江辞无苍白漂亮的脸,问道:“这几天好好吃饭了吗?”
江辞无点头。
张雅云一眼就看出他在撒谎,眉头皱得更紧了:“又没好好吃饭?”
“上次吃饭什么时候吃的?”
江辞无想了想,从昨天到现在,要么在忙要么在睡觉,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
但他不饿,一点儿都不饿。
迟疑片刻,他对张雅云说实话:“前天吃了点。”
张雅云皱眉道:“陈阿姨说你点了他们店里的外卖,也没吃?”
江辞无点头:“没什么胃口。”
张雅云叹了口气:“没什么胃口也稍微去吃点,人是铁饭是钢。”
“等会儿记得把粥喝了。”
江辞无应了声,想到外卖里的确多了份青菜粥,他还以为是送的,看来是张雅云特地和陈阿姨提过了。
“小江。”张雅云喊了声。
江辞无看着她:“我会喝完的。”
“不是这个,”张雅云顿了顿,对他说,“我是想说另外一件事。”
“让你一个人开店,是希望你能好好玩,玩的开心,但是宣弘壮和陆达的事情,已经超出我和老江的预料了。”
“对我来说,你和老江是最重要的,所以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险的情况……”
张雅云直直地看着他:“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护好自己。”
“其他人的生命安全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包括你那些朋友。”
江辞无愣住了,从小到大,张雅云教导他的一直都是真善美,三好学生五好青年,不能伤害别人之类的话。
没想到今天居然反了反,让他自私一些。
张雅云看出他在想什么,笑了笑解释道:“以前你还小,怕你长歪了,当然得好好教。”
“小江,你不要为了钱或者刺激,让自己身处险境。”
“如果真的没钱了……”
江辞无看着她:“你给我吗?”
张雅云:“就回家。”
江辞无:“……”
挂掉电话,江辞无起身走出卧室,走到客厅。
客厅里,王庞庞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呼噜打得整天响,夜游巡使飘在半空中,青白的脸变得红扑扑的,怀里还抱着个空酒瓶。
只有宴朝一稍微正常一些,坐在椅子上,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有几分借酒浇愁的滋味。
江辞无走近,扫视一圈,拿起没有人动过的青菜粥,坐下慢悠悠地喝。
他喝半碗粥的功夫,桌上又多了一个空酒瓶。
江辞无动作顿了顿,偏头盯着宴朝一。
凌厉的五官被酒精染得柔和了几分,眉眼清明,不带丝毫醉意,只有周身浓郁的酒气告诉旁人他喝了不少酒。
江辞无随口问:“怎么喝这么多酒?”
宴朝一抿了抿唇,指腹在酒杯上摩挲。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坦白自己的身份。
一旦说出来,就伴随着无数的问题。
为什么要隐瞒身份?为什么要接近?为什么要住在这里?为什么……
宴朝一想了想,干巴巴地说:“有点渴。”
江辞无轻笑了声,挑眉道:“哪儿渴?”
宴朝一:“口渴。”
江辞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调侃道:“我还以为是饥渴,所以要用酒精转移注意力。”
在听到这话之前,宴朝一完全没有多想,听见这话后,他的目光就情不自禁地落在了江辞无身上。
洗完澡有一段时间了,但他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发梢的水珠滚落,滴在脖颈、锁骨、胸口,在灯光下,江辞无苍白细腻的皮肤愈发莹亮,像是被人舔舐过似的。
宴朝一眼睫颤了颤,放下酒杯,大步走向洗手间。
江辞无还以为他酒喝多了去放水,低头继续喝剩下的粥。
他两三口喝完,放下碗筷,走到沙发边上找不知道被塞在哪儿的游戏机。
他坐到沙发上,掀开一个又一个抱枕,忽地,眼皮底下多了块毛巾。
江辞无掀了掀眼皮,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宴朝一。
宴朝一没有直视他的眼睛,垂眸看着沙发:“湿了。”
江辞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真皮沙发上多了一块水渍,是被他头发上的水打湿的。
这个好像是宴朝一常坐的位置。
江辞无哦了一声,接过毛巾,擦了擦沙发。
宴朝一:“……”
他看着江辞无的侧脸,提醒道:“头发湿。”
江辞无看到被塞在沙发夹缝里的游戏机,拿出游戏机,把毛巾扔给宴朝一,随口说:“行吧,我回房间,不弄湿你的沙发了。”
说完,他径直走回卧室。
宴朝一沉默地看着手里的毛巾,心想,平常不是挺懂的,为什么擦头发的这件事就糊涂了呢?
刚才应该直接给他擦头发的。
…………
江辞无完全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所以第二天宴朝一走进香火店,坐到他面前说:“头发湿了要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