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五行缺德(167)
自从上次在城隍庙, 被祝会长江辞无和阴差关系匪浅后, 他被陆师兄狠狠地训了一顿, 厉声斥责他不准再对江辞无无理。
陆师兄看重他、祝会长欣赏他、还有地府当靠山……
他对江辞无的不满、敌意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又增长了数倍。
偏偏又是个惹不起、说不得的人,他只能把所有愤懑嫉妒都咽回肚子里。
憋屈的很。
等小徒弟关了窗, 房权清了清嗓子,问江辞无:“你要不要再上一次香?”
他倒想看看三清尊神对江辞无这小子真正的态度如何。
“不用了, ”江辞无顿了顿, 瞥了他一眼, “观香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么?”
“房道长该不会是想借这次机会满足自己的私欲吧?”
他看着房权,缓缓说:“在三清神像面前做这种事。”
“房道长真是对三清尊神毫无敬畏之心啊。”
房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你……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江辞无扯起唇角:“那房道长倒是告诉我, 为什么让我再上一次香?”
房权咬牙切齿:“我、我那是为你着想!”
江辞无挑了挑眉:“哦?”
“房道长前段时间还骂我是外行人,今天怎么替外行人着想了?”
房权张了张嘴,正要说话, 但江辞无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又说:“我知道了, 房道长肯定是知错就改,改过自新了。”
“总不可能是因为知道我和阴差、冥界关系密切后,意识到不能和我作对,所以恬着脸替我着想吧?”
房权嘴角抽了抽,脸色更难看了。
恬着脸什么的,岂不是让他在三清尊神前承认自己厚颜无耻!
他只能黑着脸承认自己是知错就改:“当然!”
江辞无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房道长既然都知错就改了,是不是还欠我一句道歉?”
房权:“……”
江辞无嗤笑了声:“房道长难不成不知错就改了?”
房权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咬了咬牙,挤出一句话:“我自然是知错,对不起。”
江辞无面不改色地说:“没关系。”
“我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了。”
房权更生气了,他心底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来,但实在是控制不住阴沉的脸,挣扎得老脸都开始扭曲。
江辞无收回视线,往侧边退了两步,示意宴朝一上香。
他有点好奇宴朝一上香会是什么样子的。
片刻后,江辞无就看到了极为普通的一幕。
没有旺盛明亮的火苗、没有啪啪作响,甚至都没有多少烟,在空中很快便消散了。
“小荣道长,走吧。”江辞无开口道。
房权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吐出一口郁气,低声对小徒弟说:“江辞无此人,真是城府极深,能掌控人心。”
“从一开始就给我下套,还诱骗我道歉!”
小徒弟:“师父,你为什么要选他说的答案,不自己再重新想一个呢?”
“你刚才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啊。”
“……”
…………
从三清殿到宣讲处要走十分钟,一路上,江辞无感受到荣道长一直在偷看自己。
眼看着快到宣讲场地了,他脚步顿住,偏头问荣道长:“小荣道长,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
荣道长睁大眼睛,满脸惊讶:“江道友你看出来了?”
江辞无嗯了声,随口说:“你表现的一点都不明显。”
荣道长红着脸,小声说:“那个……我是想问问,刚才上香发生的事,真的是因为没关窗吗?”
江辞无反问道:“不然烟为什么朝我吹?”
道教有观香术,从用香、点香、收火、香花、色泽、起烟等等多方面综合查看,能辨吉凶。
起烟青白黄红,渺渺细密,直冲云天,如宝塔悬空为神灵临坛,起烟旋绕,旋风转圈,主有邪事怨灵。
但起烟飘向上香者脸的情况,就是闻所未闻了。
荣道长都没有在书里看见过这种案例,想了好一会儿,他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
他扭头看向宴朝一,小声问:“宴道友,你觉得呢?”
宴朝一淡淡地说:“大概是因为深受喜爱。”
荣道长思索片刻,认真地点了点头:“宴道友说的有道理,火花明亮作响、起烟如宝塔悬空是事实,没有必要纠结之后发生的事。”
“或许是江道友在三清尊神心中与众不同。”
江辞无看着他们俩一唱一和地夸自己,笑道:“对了小荣道长,之前陆观主不是说了斗母元君……”
他顿了顿,没有具体地说出“陨落消失”等词,看出荣道长反应过来后,继续说:“三清尊神还在么?”
荣道长点点头,压低声音说:“三清尊神是道教至高神,怎么可能出事。”
“而且在宣讲开始前,祝会长和陆师伯在三清殿内占卜过了。”
江辞无笑了声,揉了把他的头发:“小荣道长,要分清主次。”
因为占卜过了,所以祝会长和陆观主确定三清尊神还在,决定三清殿内让人上香观香。
说完,他抬脚往前走。
荣道长脸颊更红了,伸手摸了下被江辞无摸过的头发,心跳有些加速。
他呼出一口气,下一秒,对上了宴朝一淡漠的眼神。
他眼皮一跳,结结巴巴地问:“宴、宴道友,怎、怎么了?”
宴朝一瞥了眼他的脸颊和眼神,微微皱眉,问道:“你喜欢江辞无?”
荣道长愣了两秒,脸上的红意“唰”的蔓延到耳朵。
他顶着两只红通通的耳朵,眼神飘忽闪躲,磕磕绊绊地说:“不喜欢,不对,我、我当然喜欢江道友。”
“不过、不过不是那种喜欢……”
江辞无走了两步,发现两人没跟上来,转过身看着他们:“你们俩背着我说什么?”
宴朝一抬脚往前走,淡定地说:“荣道长说不喜欢你。”
荣道长睁大眼睛,着急地喊道:“宴道友!”
“我不是那样说的。”
江辞无笑眯眯地看着他:“那你是怎么说的?”
荣道长对上他含笑的眸子,又低下了头,支支吾吾地说:“我说、我说我喜欢你的,但不是那种喜欢。”
江辞无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看向宴朝一:“你逗小孩呢?”
宴朝一看着他,缓缓说:“不要对小孩动手动脚。”
江辞无微微一怔,掀起唇角,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吃醋?
宴朝一坦然地嗯了声。
荣道长听着他们俩一人一句小孩,忍不住抬起头。
江辞无和宴朝一看着对方,一个在笑,另一个淡漠,他们之间好像有一种外人无法融入的气氛。
荣道长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半晌,他才抬手扯了扯江辞无的袖子,轻声说:“江道友,我成年了,不是小孩。”
江辞无笑眯眯地应了声:“知道了,小荣道长。”
“走吧,我找陆观主有事。”
荣道长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一高一低的身影,心底莫名地有点酸涩,他在江道友心里还是个小孩。
“江道友,走这边。”
宣讲授课的场所类似于大学的教室,桌椅呈阶梯状,有讲台、有投影仪、电脑等等,和道观古香古色的外表有些差别。
整个房间里都是穿着各色各样道袍的道士,叽叽喳喳地谈论着,好不热闹。
江辞无站在门口,扫视一圈,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陆观主,他让荣道长去挑三个座位,自己则走到陆观主身边,简单地说了句要谈一谈阴曹地府有限公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