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垃圾卡干掉神[无限](165)
随苑静静地打开医疗箱开始拿药管,目光自始至终都放在小谢禾身上,对小谢禾的换药动作极致温柔,压根没给男人正眼。他对陌生人都不想说话,更何况这个人那样对谢禾,更是没有好脸了。
男人神色僵硬了一瞬:“……”
小谢禾感受到被注视,顺着针管疑惑地抬起眼,漆黑的眼珠看向随苑。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没有手抖、动作温柔的医生,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暖流。
吃了闭门羹的男人暴躁地踹了随苑的行医箱,从里面拿出一根针管。
“嘭!”行医箱翻倒在地上时,赫然发出一声响。周围的佣仆们全都吓得跪倒在地,心脏骤跳,冷汗顺着脸颊滑下来,浑身像是筛子一般抖得厉害。
其中还有200多斤的男保镖,整个人都被吓得往下瘫。他的一只眼睛瞎了,眼球上面是男人曾笑着用烟头烫出出的丑陋的疤痕。
男人拿起针管就要狠狠扎向小谢禾的后颈时,却被随苑握住牢牢握住手腕。那双手很漂亮,修长而白,指节处漫着些淡粉。
男人:“……”
在场众人:“!!!”
小谢禾漆黑的眼睛也牢牢注视着他,心跳莫名有些加速。
随苑镜片后的浅色眼瞳没什么温度,朝男人启唇道:“那支针管上面有病毒。您用它扎的话,小少爷极有可能会被感染致死。还请不要打扰行医,他现在的伤口已经化脓,再不处理我也回天无力。”
男人攥着针管忍了忍,然后将它丢了。毕竟他也只是将折磨谢禾,玩死了那就没得玩了。
他漠然地扫了眼小谢禾。小孩伤口里有他强行塞进去的针孔摄像头,包括强行拔出后换上针孔摄像的指甲……男人不悦地嗤笑了下,便离开了。
佣仆离开后,房间只剩下随苑和小谢禾。
安静了下来。
随苑看向面前的小孩。小谢禾似乎还不认识他,只是曲起膝盖,缩在角落,拿着水彩笔在手臂上画来画去,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响。
大多数的孩童即便是在手臂上画画也是乖乖的,画会带着孩童感的天真烂漫。
但小谢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握着画笔毫无章法,更多的时候是将锋利的笔尖对准一个地方来回划动,划道留下损伤的红印。
水彩笔仿佛要将手臂这张苍白的“画纸”偏执凿穿。干净的皮肤上,错综的血红色和黑色线条像是要将人勒死的蛛网,还有巨大的、布满血丝的独眼,狞笑着盯着你,阴暗而透不过气。
一个人的偏执和神经质,从他的表现里就能看出来。
就像面前的小孩。
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病孩子。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阴暗而压抑。
他低垂着头,漆黑的墨发垂下来,肤色很白。宽大的病服松散地搭在身上,愈发衬得他像是小小一团,就这样来回涂着鲜红的画笔。
仿佛下一秒。
他就会举起画笔,扎向你的眼睛。
屋外是女人的哭喊声,还有砸碎花瓶的声音。小谢禾却仿佛早就习惯般充耳不闻,只是完全沉浸地画着自己的画。随苑小心翼翼问谢禾:“都是他弄的?他经常打你吗?”他指了指给小谢禾清创的伤口。
伤口横亘在白皙的小腹处,有些扎眼。棉球小心地处理着。
酒精味在空气间蔓延。小谢禾抬起眼,注视着随苑眼底泛红的样子,他不知道那是因为心疼。只是略微歪了下头,笑:“怎么,你也害怕吗?”声音有些稚气。
明明视线看向随苑,可小谢禾的手却握着笔还在画画,动作机械,莫名地有些违和和诡异。
随苑有些没明白:“我害怕什么?”
“煮饭的阿姨说刀疤像蜈蚣,说我跟那个人很像,因为身体里流的血是一样的,以后也会一样的坏。”小谢禾比划了一下水果刀的长度,然后直勾勾看着随苑,语调轻快地道,“这是我自己捅的。昨天我偷偷藏一把水果刀。水果刀的刀柄上全是血,滑到握不住。”
“我不怕。”随苑抿了下唇,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抹匀,面露担心,“但是不痛吗?”
“好玩啊,我觉得很好玩。再比如——”
“?”
两人间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面前的这个医生指腹冰冰凉凉的,抹在伤口上很舒服。
小谢禾却只是望着他笑了笑,瞳仁漆黑,一字一句道,
“给你下药。”
随苑脊背僵了一下,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
却忽地感觉,世界天旋地转起来。
脑袋像是有千万斤重,酸麻感一袭而上。
“咚咚咚。”
紧锁的柜子里发出响动时,小谢禾正站在柜子外,黑白分明的眼睛贴在柜子的门缝上,朝柜子里盯着。还用拇指和食指环了个圈,在左眼前比了个圈圈的形状,然后透过圈圈看人。
小谢禾清创后也会化脓的伤口里,装着针眼监控。
他知道男人正透过小小的监控偷偷窥探着这一切,想看他用重物砸烂医生的头。
毕竟一直以来,男人都在逼迫他配合手术,配合去折磨别人,想让他成为像自己一样残忍而强大的人。交换的条件是,只要小谢禾乖乖配合,男人就会短暂地停止折磨妈妈一两天。
但小谢禾其实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一直都是在假意配合男人。
毕竟他其实也觉得那些人都是男人的走狗,想通过这种方式训练自己的反应和战斗力。终有一天可以用重物去砸烂男人的头。
昏睡中醒来的随苑推了推柜门,却发现柜子已经被从外锁住。猝不及防对上小谢禾的眼睛,心底“咯噔”了一声。
是小谢禾锁了他。
“你在做什么,谢禾!”随苑拼命地撞柜门。
小谢禾无动于衷:“你醒了啊,拖啊拽你的时候重死了,跟个山一样。早知道就给你少下点药,逼你半清醒地自己钻进柜子里。”
随苑:“……”
随苑试着推了推柜门,却发现柜门已经牢牢紧锁。手指还在柜门上摸到了一指灰,他皱了皱眉:“你要把我关多久?”
小谢禾笑着说:“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今天就睡在那个脏兮兮的柜子里好了。枕头和被子是我奖励你陪我的,你今天就在这里陪我啊。当然,你不想出来陪到死也是可以的。”
随苑:“……”手指无意碰到身侧的棉被,指尖瞬间一痛。紧接着,就是殷红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柜子里阴暗又潮湿,借着缝隙外面微弱的光亮,随苑看到了身边的枕头和棉被。微弱光线下,细看,他才发现被子里藏着好几根细针。
他又检查了下枕头里,也是如此,全是藏了针的。
如果他刚才稍有不慎,直接躺进被子里只怕会被扎得浑身上下到处是洞。想到这里,随苑神经绷直,心跳也因后怕而开始加速。
谢禾原本好整以暇地看着小谢禾玩,但他现在只想弄死这个小谢禾。刚才他看见小谢禾往被子里藏东西了。就算是在被褥里藏针也应该由他来做好吗?为什么被这个以前的自己,先一步和随苑互动。
想吃掉他的针,换成自己的。
而且,只是扎针吗?
就这?
“刚才你……”随苑下意识就想问小谢禾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把他当敌人吗?
但这或许就是小谢禾的心结吧。游戏方不会让小谢禾直接告诉他,只有等他自己去触发游戏背景的积分点。随苑攥了攥手指。
小谢禾躺倒在地上,人已经被他简单地折磨一番,其他的循序渐进好了。幼时的玩闹总是短暂,这一会想玩这个,下一秒又会被别的吸引。他现在手背连着的针管还在输换血液,已经在愉悦地捏送着输液管,无聊地看着暗红的血在管子里上下滑动。
谢禾感受到了他的想法:又是一个无趣的人,好想有人陪我玩啊。
还想看看……
妈妈。
想起来就觉得好期待啊……那就是小谢禾人生的全部盼头了。妈妈的怀抱一定会像是棉花糖一般舒服而温暖,他也会被摸摸头发拥进怀里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