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卡】势同水火(3)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忍者尤在嘴硬,声线中的颤抖却暴露了他的惧怕。“我们是来为被你残害的同胞们复仇的,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指使!”
“嗯?”那只脚移开了。鸢扯了下锁链,让忍者翻过身来,仰面躺着。“别乱动,”他警告道,重新踏上忍者的胸口,半俯下身来,仔细端详对方的脸。
“看起来确实如此。”片刻后,他下了结论。“想来也是,上个月他带了三个小队亲自埋伏我,被我折断了双手腕骨,在伤势痊愈前怕是没心思再掀起风浪了。”
忍者闻言骇然。他咬咬牙,闭上眼睛,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废话少说,既然决定来杀你,我就已经做好了没法活着回去的觉悟。给我个痛快吧!”
“没兴趣。”
“……啊?”
“真是个连话都听不懂的蠢货。”鸢讥讽道,“至今为止,再不斩和他的部下们对我发动过几十次暗杀,可如今他们还活得好好的,你觉得是因为什么?从矢仓的时代起,村子里就有无数人想要我的命……如果我来一个杀一个,雾隐村的房子只怕要空上一半。”
“虽然是一群废物,但不捣乱的时候好歹有在老老实实地做事,留着也无伤大雅。反正你们哪怕一起上也杀不掉我,就当是为这无聊的生活找点调剂了。”
他说着,竟然当真收回了脚。嗖嗖声响起,忍者还没看清,便觉得身上一松,那锁链已缩入鸢的衣袖。水影转过身去,径自走向冰牢的边缘。
“那……那你当年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同族!”回过神来,他向着男人的背影大吼,“还把他们的尸体挂在中心广场上示众!”
鸢的脚步停了下来。
“因为冰遁一族的族长是个和你一样的蠢货。”他冷淡地回答,“他听信了不知道从哪儿传出的流言,以为我要清洗村子里的血继家族,吓得连夜带领大部分族人逃了出去。‘擅自离村者死’,他们违背了我下达的禁令,自然要承担相应的后果。示众是为了杀鸡儆猴,就算是我,也不想整天都把精力花在这种事上。”
“动动你那一无是处的脑子。要是我真想赶尽杀绝,你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在忍者震惊的注视下,水影毫无阻碍地穿透过冰壁,扬长而去。
就是这样。利害关系我已经摆在了这里,该怎么选相信你心里有数。
恕我直言,自来也大人,您并没有留给我多少选择的余地。
当然了!是站出来承担责任,保护村子和学生们,还是袖手旁观,放任团藏为所欲为,连一个下忍都能轻松地得出答案,何况是你!
……
好吧,作为把这个烫手山芋推给你的人,我也没有多少说教的立场。但我必须去寻找预言之子,还得盯着晓和大蛇丸的动向,实在没办法长时间留在村子里。你是木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能力、声望、资历兼备,也只有你坐上那个位置,才能成功堵上团藏的嘴,挫败他的野心。
我配不上您如此之高的评价。
我可不喜欢听你说这种自菲薄的话。铭记过去,但不要让它束缚住你,这句话当年你还在暗部时我就说过。带土、琳和水门他们在天上,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副裹足不前的样子。是时候再向前踏出一步了,这同样是为了继承并守护他们的意志。
您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要是再拒绝,就显得太不知好歹了。
哼!亏你小子还有点自知之明。对了……喏,这个给你。
这是……
小时候你总是缠着水门,学了螺旋丸还不够,又要他把飞雷神也教给你。他死后,你却从此闭口不提。为他们夫妇整理遗物时我问过你,那时你回答,想要飞雷神成为黄色闪光的绝响。
……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不是讲究情怀的时候了。多一个术就多一份力量,以你的头脑,想要把它灵活融入你现有的战术之中,想必并不困难。还有十四天,能掌握多少是多少,作为木叶的五代目火影,你必须要在中忍考试上撑得起门面。既不能让风影及其他人看轻了,也要做好应对意外事件的准备。
……
“卡卡西前辈?”
女性的声音将卡卡西唤回现实他刚才盯着四代目的头像出了神。收回视线,他望向走过来的紫发暗部。
“夕颜。”卡卡西点头致意,注意到对方身上的常服。“今天休假?”
“是,昨天刚从长期任务中回来。”
“去看疾风了吗?”
“我们昨晚在一起吃了饭。”女暗部回答,脸上微微漾起红晕。她很快又端正了表情,向卡卡西郑重行礼。“近来村子里发生的事情,我都听天藏队长说过了。恭喜您即将就任五代目火影,前辈……不,卡卡西大人。”
“别这样叫我,听上去怪怪的。”卡卡西不自在地偏过头去,“而且也没什么可恭喜的。因为三代目在与大蛇丸的战斗中牺牲了,纲手大人又一时无法回来,才不得不让我这种人临时顶上去。中忍考试上任何事都可能发生,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不论如何,暗部的职责就是誓死效忠与保护火影。”夕颜认真地看着他,“而且我相信,天藏队长,狞猫司令官,以及我们的许多同事,肯定也都抱着与我相同的想法特别是在火影曾是我们中的一员的情况下。”
她提到的某个名字令卡卡西重新望了过来。目光交汇中,前暗部与现任暗部似乎互换了某种信息。
“谢谢。”中断了对视,卡卡西说。
“明天就是继任式,前辈现在一定很忙,我就不多打扰了。”夕颜礼貌欠身,以这句结束了谈话,并且从善如流地改回了称谓。
“嗯,回头见。”
夕颜走远了。卡卡西在原地站了一阵,然后将手插进口袋里,转身朝商店街的方向走去。
他在山中花店买了几束花,付钱时少不得因为称呼而被井野调侃了几句。出了花店,他又去甘栗甘买好供品,随即便出发前往墓园。
他在琳的墓前呆了大约半个小时,扫墓,更换花朵,汇报自己认为该告诉她的事情。同样的流程又在水门夫妇与朔茂的墓前分别重复了一遍;太阳偏西时,卡卡西终于离开墓园,拎着那盒供品走向行程中的最后一处地点。
第三训练场,慰灵碑的所在地。
他在那块石头前面站了很长时间,久久不发一语。直到夕阳沉入地平线下,木叶亮起万家灯火,傍晚的寒露沾湿肩头,银发上忍终于半蹲下来,使视线与碑上的一行名字平齐。
“带土,我明天就要成为火影了。”他轻声说,指尖抚过那道熟悉的刻痕。
夺走你活下去的机会,你的眼睛,如今又轮到你的梦想。
如果神无毗桥的事情不曾发生,这一切本该属于你。
“对不起。”
照美冥来到小岛附近时,鸢正坐在木屋的屋顶上,面朝西方。
他像是在眺望远处,但在漫天大雾的环绕下,能看清十余米外的景物已是极限。更何况周围仅有荒岛与海水,实在没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
对于上司的种种奇特举动,冥早已见怪不怪。这些年来她从一介普通上忍做起,步步升任至水影最信赖的两名副手之一,在这个过程中也逐渐摸索出了一条与鸢的相处之道。继任六年,鸢的手段已不似早先那般酷烈,虽然脾气依旧难以捉摸,却也不至于如传闻所说的喜怒无常,蛮不讲理。甚至可以说,在心情好、愿意配合的时候,他完全有能力做一名出众的领导者。
下午有冰遁一族的幸存者袭击水影一事,半小时前已经由青之口传到她耳里。她的亲信部下一直对鸢颇为不满,说起刺杀不幸失败时,也并不掩饰自己的遗憾之情。
冥倒是能理解。当年青以白眼察觉到四代目矢仓受幻术操纵,尝试解开却险遭反噬,数日后矢仓便暴病身亡,当时担任特使的鸢随即上位,成为五代目。这一系列事件至今都笼罩在疑云之中,充满了阴谋的味道。从事后获益者的角度来看,显然鸢的嫌疑最大,除他之外不做第二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