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卡】势同水火(62)
“是关于佐井的事。”卡卡西露出他面对团藏时、有史以来最真诚的微笑,不着痕迹地挪了挪椅子,确保自己不会挡住宁次的视线,“我还挺中意那孩子的……希望能让他成为第七班的常驻成员。”
……
百步之外。
“这是……”蹲伏在树枝上的宁次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太可怕了,怎么会有人能做出这种事来?”
“怎么了?”卡卡西的影分身在一旁问。
宁次转向他,目光在影分身用护额遮住的左眼上略一停顿。
“不会有错,”日向家的天才以笃定的语气说道,“团藏的右眼是一只写轮眼。不仅如此,在他的右肩和整条右手上也都有异常的查克拉反应。”
“那感觉就像是……他将十只写轮眼镶嵌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打发走团藏后,卡卡西解除了影分身之术。接收到的信息在令他感到震惊的同时,也带来了更大的谜团。
团藏移植柱间细胞,明显是为了减轻这些写轮眼所带来的负荷,可他要这么多眼睛做什么?就算是备用的,封印在卷轴里随身携带也就够了,为什么非要安装在手臂上?
不管怎么说,想到那一枚枚排列的红色眼珠……卡卡西的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这种厌恶感一直持续到他买了两份一乐拉面带回家里。带土已经到了,见他脸色不对劲,便问:“怎么了?”
“等下再告诉你。”卡卡西没精打采地回答。他实在不想再败坏自己的胃口。
两人安静地吃完了晚饭。饭后带土收拾餐桌,卡卡西把白天的事情讲了出来。
尽管带土声称自己对族人毫无感情,对于家族灭亡一事也确实没什么反应,但他毕竟是一名宇智波。不出卡卡西所料,带土听过他的讲述后,果然怒形于色。
“他算什么东西,也配使用写轮眼?”水影冷笑,看表情明显已动了杀心,“满口空话、假公济私的阴险小人。”
“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在手臂上也移植写轮眼。”卡卡西说。
“这个我或许知道。”
“嗯?”
“写轮眼的瞳术中有一些是以永久牺牲视力为代价的强大禁术,比如能够逆转死亡的伊邪纳岐,以及克制它的伊邪那美。以团藏贪生怕死的个性来说,他大概是通过什么渠道掌握了伊邪纳岐吧。”
“逆转死亡吗……这可伤脑筋了。”卡卡西用手支着额头,“他在手臂上移植了十只写轮眼,也就是说最多可以抵消十次死亡。除非砍掉他的整条右臂,否则就必须杀死他十一次。”
“就算有十一条命,渣滓也终究是渣滓。”带土哼了一声,“不是可以用神威拧掉他的胳膊吗?这样就简单多了。”
“话虽如此,但团藏必然也在警戒着这一点,不会轻易给我动手的机会。而且单眼神威发动的速度太慢,容易被他逃脱。”
“你什么时候想要杀他,我随时奉陪。”
“哈哈……那可帮大忙了。”卡卡西笑了笑,“不过暂时还不到和他撕破脸的时候。况且,有人可比我们更想要他的命呢。”
“你是说鼬?”
“还有得知真相后的佐助,”火影答道,神情忧虑起来。“大蛇丸未必一定能制得住他。一旦他反过来击败了大蛇丸,下一个目标就会是鼬……我得抓紧时间了。”
“在那对兄弟拼个你死我活之前,必须找到足够让鼬不得不改口的证据。”
捕捉八尾的行动失败了。
身为完美人柱力,奇拉比能在尾兽的协助下轻松地挣脱幻术,即使是月读也不例外。双方展开激战,最终奇拉比进入了完全尾兽化的状态。八尾张开血盆大口,向他们发射出一连串尾兽玉。
危急时刻,十藏挡在鼬的身前,用斩首大刀弹飞了一枚射向他们的尾兽玉。但斩首大刀也就此碎裂,折断的前半段恰好切入了他的腹腔。雾隐的叛忍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惨白。
“天照!”视神经隐隐作痛,鼬咬紧牙关,再次发动了万花筒写轮眼。趁八尾忙于应付身上燃烧的黑色火焰时,他以乌鸦作为掩护,拖着十藏仓促远遁。
他们逃进了云雷峡附近的一片树林里。好在奇拉比似乎无意离开自己的地盘,并没有追杀过来。在鼬的搀扶下,十藏背靠一棵大树坐下,晓袍已被鲜血染红了大半。
“别管我了……你快走吧。”他偏头望向鼬,气若游丝,嘴角不断涌出血沫,“我已经没救了。”
“……对不起。”鼬低声说。
“别说胡话了……叛忍到头来都是……这个下场,只有……或早或晚的区别罢了。这样也好……我终于可以从那个男人的……掌控中解脱了。”
“要是有话想转告什么人,可以对我说。”
“哈……这算什么,临终关怀吗?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十藏发出嘶哑的笑声,到末了又变成带着血的咳嗽。“你想的那种人……是没有了。不过,确实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希望你能……转告首领。”
“是有关……五代目水影鸢的事。”
鼬神情一动:“水影?”
“你不是好奇过……战术C的事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吧。”十藏挣扎着抬起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这里有……鸢对我设下的符咒……只要他想,就可以……随时操纵我的行动,而我除非……死了,否则永远都无法摆脱他。”
“……原来是这样。”
“前一阵子,就在角都他们……刚抓回二尾之后不久,鸢找到了我,逼我说出了……外道魔像的所在地。从那以后,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胆,担心他有朝一日……会毁掉魔像……可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能肯定……他绝对……去过山岳墓场,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
“这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告诉首领。现在我……快死了,也终于可以说出来了。”十藏的脸色彻底灰败下去;他已经油尽灯枯了。“替我……向他赔罪。一定要……提醒他小心鸢。”
鼬沉默着。
“我会牢牢记住这些的。”最终他唯有这样说。
而十藏已无力再去分析这句话的含义了。
“人生的最后一刻……我所怀念的,居然是水之国那令人憎恶……永不放晴的天空……”身体贴着树干无力地下滑,他微微仰起头,望向树荫缝隙中的蓝天,“这真是……太讽刺了。”
说到最后,雾隐叛忍的声音已低得几不可闻。视线涣散开来,他将头歪向一边,不动了。
鼬看着共事七年的搭档在自己眼前停止了呼吸。他感到心中空荡荡的,那种感觉与其说是悲伤,倒更近似于一种近乎麻木的凄凉。
从失去止水、又被迫手刃亲族的那时候起,悲伤之于他就已经是奢侈品了。
十藏说的没错。叛忍到头来都会是这种下场,只是或早或晚的区别。
而男人死前所说的其他内容则引发了鼬心中的疑惑。十藏有要害握在鸢的手里,这一点他并不意外,从每次谈及鸢时十藏的反应便可见一斑。令鼬不解的是水影的行为。
现在想来,鸢虽然一开始又是联盟又是联姻,摆出一副决心积极对抗晓的姿态,实际上却到现在都毫无动作,反倒更像是在放任晓去收集尾兽。他在五影会谈上反对结盟,姑且可以说是不信任雷影和土影,可他既然知道了外道魔像的存在,又为什么不试图将其毁掉,或者至少带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