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雁ABO(22)
这顿饭顾念寒吃的是心乱如麻,裴鹤之那若有若无的Alpha信息素简直吊人胃口,他现在正处于发狂期,各方面都处于敏感状态,若非是理智控制着,恨不得马上往裴鹤之怀里钻。
顾念寒烦躁的摸了摸后颈,觉得实在是太丢人,显然无论过了多少年,他依然对这具Omega的躯体感到不适。
顾念寒有心想让裴鹤之走,可人家毕竟是为了自己专程来的,赶人的话便卡在嘴边难以出口。
顾念寒犹豫了半晌,只得放弃,轻叹道:“我去洗个澡。”
他匆匆将饭菜一收,借机躲在了浴室里。
裴鹤之望着他惊慌失措逃走的背影,没忍住笑出了声。
浴室里持续不断地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裴鹤之正坐在光下看书,看了小半个钟头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怎么顾念寒还没洗完?
他才一接近浴室,便听见里面顾念寒隐忍的呻吟声,由于水龙头一直开着,他那小小的叫苦声便被完全笼罩在了水声之下。
裴鹤之面色一沉,迅速开门进去,果不其然见顾念寒跪坐在浴缸里,衣服被水完全打湿,正蹙着眉头痛苦地颤抖着。
顾念寒这是生理痛又犯了。
裴鹤之心头倏地窜上一股火气,他深知顾念寒要强的个性,与其在浴室里偷偷把痛熬过去,也绝对不想低声下气地像一个Alpha求饶,这样外强中干的一个人,性子却拧得不行。
裴鹤之上前一把将水龙头关上,直接把顾念寒从浴缸里抱了出来。
顾念寒怕是疼的厉害,虚弱的卷缩着,每一寸肌肤都跟着颤栗,脸色愈发苍白,原本养好的那一丁点儿血色也消失不见了。
“真是个傻子。”裴鹤之心底的怒火瞬间化为心疼,Alpha信息素极快的涌入这间不算狭小的浴室内,顾念寒得到了安抚,疼痛减弱不少,终于不再像刚刚那样抖的那样厉害。
裴鹤之裹了浴巾迅速给他擦干,换了新的衣服,径直把人抱上了床。
这时候的顾念寒就像是找到避风港的孩子,瑟缩在裴鹤之的怀里,用力地嗅着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裴鹤之一旦稍微放松拥抱他的手,他便会不安地挣动起来。
差不多二十分钟,顾念寒新一轮的疼痛才熬过去。
他从裴鹤之的怀里探出头,一张巴掌大的脸完全被汗跟泪水打湿,眼角和鼻稍都带着哭过的绯色,眼睫上带着泪珠,眨眼闭目间将其仓促地抖落,可怜的不得了。
裴鹤之伸手替他将泪水擦干,问:“好些了?”
顾念寒没吭声,轻轻地喘息着。
他此刻似乎没有完全从余韵中挣脱出来,蹭了蹭裴鹤之温暖的手,脱力地闭上了眼睛。
第24章 那就疯了吧
顾念寒这样的生理痛一直熬了三天多才过去。
这段时间裴鹤之除了上班几乎一直陪在他身边,不在的时候会刻意留一件沾染着信息素味道的衣服褂子,能让顾念寒觉得安心一些。
哪怕是很不想承认,但这几天顾念寒几乎每一个早上都是在裴鹤之的怀里醒来的。
他不好意思,可除了道谢以外也没什么能讲的。
顾念寒发情期过去了,身体恢复了大半,没有了生理问题的制约,明后天就能出院。
他下楼去做体检,拿结果报告的时候便在拐角处碰见了裴鹤之。
裴鹤之对面还站了一个人,个子小小的,看着有些眼熟,正是之前问顾念寒要手机号的那个Omega。
钟景上次被折腾的够呛,连着好几天都下不来床,没想到在医院撞见了裴鹤之,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冲到他面前就掰着手指头一通算帐。
裴鹤之听他喋喋不休,有些好笑:“上次给你留的钱不够?”
钟景怒气冲冲地指着自己的脸道:“小爷这张脸下海至少五万起步!”
顾念寒没有偷听别人聊天的习惯,他听了两句便默默地离开了。
他坐着电梯一路上楼,一直走到病房门口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对裴鹤之的聊天内容比想象中要在意的多。
顾念寒不仅有些迷惑,刚刚那个Omega是谁?
不论怎么看都像是裴鹤之曾经的床伴之一吧。
这个认知让顾念寒莫名有些不适。
医院随处都是Alpha,他怕自己受到影响,下楼时披着裴鹤之的外套,现在身上沾满了对方龙舌兰的信息素味道。
实际上虽然顾念寒嘴上不说,但很感谢裴鹤之这样细心的周到,平时外套总是留在床头,此刻顾念寒却像是被这味道刺激到了,一声不吭地将外套脱下来,随手挂在了门前的衣架上。
他突然就意识到再当自己将软肋暴露在裴鹤之面前以后,实在有些太依赖于对方了。
这实在是很不应当。
顾念寒将之前叠的千纸鹤跟折纸从窗台前的玻璃瓶中倒出来。
他心里乱极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他不擅长处理乱七八糟的情绪,一般这种情况只会将它关在心里自行化解。
但显然这一次化解的很失败。
烦闷之意接连不断的从心口钻出,像是密密麻麻的毒蔓,毒性蔓延至四肢百骸,顾念寒看着掌心里叠的七扭八歪的千纸鹤,再一次觉得躁乱到了极致。
他听力敏锐,此时兴许是无暇顾及,连裴鹤之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都不知道。
顾念寒将那被折坏的千纸鹤扔到垃圾桶,半路上却被人攥进手里。
裴鹤之垂眼看着那丑丑的折纸,问:“怎么了,感觉你心不在焉的。”
顾念寒喉头一滚,轻声道:“没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发狂期的Omega对气味相当敏感,这个距离顾念寒能轻而易举地闻见裴鹤之身上若有若无的Omega气味,香香甜甜的,像是香草味的冰激凌,应该就是刚刚那个男孩子的。
这个味道更加令顾念寒不适。
他皱了皱眉头,心烦意乱地将那一堆千纸鹤塞进瓶子里,起身想从裴鹤之身边逃离。
疼痛所带来的后遗症便是身体虚弱,顾念寒起身过于匆忙,一时间头晕目眩,脚步虚软,向前一个趔趄,一头栽进了裴鹤之的怀里。
Alpha的荷尔蒙味道伴随着浅淡的烟草味冲入口鼻,暖潮一样将他淹没。
裴鹤之一手接着他,俯身轻笑:“怎么突然投怀送抱,这么主动?”
男人的声线低沉,他讲话的时候语气上挑,带着些亲昵的暧昧,又带着点旖旎的色气,颇有种同爱人耳鬓厮磨的意味。像是猫爪在心尖儿上轻轻一挠,顾念寒心脏又是重重一跳。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打趣,那种难以言喻地感觉再一次涌遍全身,好像心脏打开闸口,沸腾的血液瞬间冲向肢体各处,一时间感觉整个人都变得痛晕脑涨起来。
这样的自己令他陌生,令他紧张不安。
那种一直处于被动,长时间挤压的愤怒瞬间喷薄而出,他恼羞成怒地从裴鹤之怀里挣脱出,期间胳膊打翻了那装着千纸鹤的玻璃瓶,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五颜六色地折纸一下子就散开了满地。
“你能不能别老是这样?”
顾念寒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胸腔剧烈鼓动,心脏跳动的速率已经完全超负荷,一下一下都重重的砸进身体中,连带着血液都一股脑地往头上涌,就连普通的思考都很难做到。
裴鹤之没料到他这猝不及防的举动,嘴唇轻抿,目光从打翻在地的事物上移开,眼底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消失:“我怎么样?”
裴鹤之的笑容,气息,一举一动,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一根针,深深的扎入顾念寒的神经,令他坐立难安。
“我们还没亲密到这种地步。”
顾念寒说着,脚步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好像这样就可以摆脱裴鹤之周身信息素的限制。
裴鹤之此时眼底唯一一丝笑意也消失殆尽了,又变成了那片一望无际的墨海,他淡声道:“现在倒是活蹦乱跳的,这是利用完我就扔到一边了?”
顾念寒此时已经退到了窗口,他的手指紧紧抓着窗沿,因为用力的缘故,指节微微泛白。
他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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