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乐别乐。”秦淮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口气难得严肃了点，“这事挺麻烦的，你这些年的病情一直维持在比较稳定的状态，而且一般只爆发在易感期，但这段时间受了我未来弟媳信息素的影响，所以现在虽然不是易感期，你还是发病了。这还只是一个起点，以后你碰到他信息素的次数越多，你受的影响就会越深，病情也会越严重。”
　　秦寒从10岁时通过基金检测就知道自己将来会分化成一个顶级Alpha，同时还知道自己身上带有某种精神疾病，叫做克罗菲尔综合症，这种病和与易感期同步发作，有点类似躁郁症，但病症上还是有些差别。
　　“破坏欲强烈，或者有自残行为，发作时神志不清……”秦寒罗列着到目前为止的各种症状，“再严重能严重到哪儿去？”
　　秦淮被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弄得差点心梗，只想往自家弟弟头上拍块砖让他清醒点。
　　可惜他不敢。
　　“那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再严重下去，你的破坏欲强烈会上升到有杀人冲动并且付诸行动，自残行为会演变成自杀行为，神志不清的同时体内还会伴有强烈的痛苦。”秦淮觉得必须好好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敲响警钟，“身上被五辆卡车同时碾过的那种痛苦，懂不？”
　　秦寒顿了顿：“那不行。”
　　秦淮笑了笑。他就知道正常人哪有不怕疼不怕死不怕犯罪的。
　　“他还没喜欢上我，我不能去蹲监狱，也不能死。”秦寒陷进沙发里，衬衫扣子只扣到胸膛微微向上的地方，袒露出一片好看的肌肉线条，姿态随意散漫，没有半点在学校优雅矜持的男神样，“被五辆卡车同时碾过……”
　　秦寒设想了下：“是挺疼的。不过死不掉的话，应该也还好？”
　　秦淮：“……”他差点忘了，他这弟弟就不是个正常人。
　　秦寒见秦淮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唇角微扬：“开玩笑的。吓着二哥你了？”
　　秦淮莫得感情道：“我就该把你刚才的话录下来放给咱们亲爱的祖母大人听……”
　　“有什么治疗方法吗？”秦寒打断道。
　　秦推了推自己的金丝边眼镜：“一种，你以后都离他远远的，别帮他治病，不接触他的信息素，病症就会慢慢减弱。”
　　“不可能。”秦寒想都没想。
　　“还有一种。”秦淮看着秦寒道，“标记他，临时标记就可以。只要能标记和自己完全契合的Omega，Alpha的精神面就会得到极大程度的抚慰。”
　　标记……
　　想到不久前谢凌让自己把他打晕的事，秦寒道：“不管将来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我都不一定会标记他。”
　　秦淮迷茫：“为什么？临时标记对他治疗副作用也有好处。而且也不是就洗不掉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秦寒道，“但他好像很害怕被标记。”
　　秦淮默了下：“刚我也说了，如果不标记，以后你再接近他会有什么后果。”
　　“我不可能不接近他。”秦寒眯眼望着天花板上泛着橘黄光晕的水晶灯，喃喃道，“但我也不能再做任何让他讨厌的事，现在不能，以后也不能。”
　　秦淮微微蹙眉，正要说什么，秦寒又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实在不行，只要他过得好。”秦寒用手背盖住眼睛，颓靡地笑了笑，“我死了也不要紧。”
　　——
　　谢凌到家时已经快晚上九点了，付女士今天下午就跟小姐妹周边游去了，临走时在蒸锅里给他热了吃的保温着。
　　旁边还贴了张字条：妈妈新学的菜，尝尝好不好吃！
　　谢凌笑了下，他其实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把菜一样不剩地吃完了。
　　晚饭过后，谢凌回房打算写作业刷题，结果一进屋看到床，人整个就当机了。
　　发情期加副作用透支得实在太厉害，等谢凌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他扒拉着身边等身的北极熊玩偶，人鼻子对着熊鼻子蹭了蹭，嘟囔道：“早安。”
　　然后惯性地去摸手机，才发现秦寒昨天后来回了他消息。
　　烦人精：前面有点事，没看到消息QAQ
　　烦人精：你身体怎么样了？
　　烦人精：抑制剂和医药费本来也没多少，不用了。就当小弟孝敬大哥的一点心意吧-0-
　　谢凌现在已经对秦寒的各种颜表情麻木了，见状回道——
　　Free：昨天睡着了，身体没事了
　　Free：想孝敬我回头给你另外指条明路，这账咱得算清楚
　　谢凌知道秦寒不缺那点钱，但他不喜欢欠别人的，更何况秦寒昨天确实帮了他大忙，他正要直接微信转过几千过去——
　　烦人精：520
　　Free：？
　　烦人精：药费加抑制剂的钱。
　　谢凌微微蹙眉，正要再打字，秦寒却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又发来了消息。
　　烦人精：真的，你昨天虽然是晕了，但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没什么事了，所以医药费本来就没多少。抑制剂是我二哥问他熟人要的，你也知道他半只脚在这行里，拿这些东西比市场价低不少。
　　这么一说倒也合情合理。谢凌虽然对抑制剂的牌子没什么研究，但秦寒给的那两支一看就价格不菲，要说市场价就那么点他是绝对不信的。
　　Free：这样啊，谢了
　　谢凌想了想，直接转了个820给秦寒。
　　Free：还有300是劳务费
　　烦人精：820 QAQ
　　烦人精：这个数字不吉利。
　　说着又转回100给谢凌。其实他是一分都不想拿谢凌的，但他知道谢凌的性格，自己要是强行不收，反而会惹对方不快。
　　Free：……820怎么就不吉利了？
　　820。不爱你。
　　秦寒在输入框里打下这行字，又迅速删掉。
　　烦人精：我不太喜欢这个数字QAQ
　　Free：……
　　说着又在刚才的基础上转了200给秦寒。
　　Free：200太少了，你昨天帮了我挺多的，别跟我推了
　　Free：920怎么样，您觉得吉利不秦大师
　　920。
　　秦寒唇角微扬。烦人精：恩，特别吉利。
　　烦人精：你要到学校了吗？
　　谢凌愣了下。
　　学校？！
　　他急急忙忙看了眼时间，发现居然已经7:05了。
　　早自习是7:15开始，谢凌平时都会定闹钟，但昨晚太累给忘了。
　　差点忘了今天要上学！
　　谢凌立刻从床上弹起来，三下五除二脱了昨天的脏T恤脏裤子，一边换新的一边琢磨等会儿怎么忽悠老蔡。
　　送孕妇去医院这个理由上回他用过了，效果不怎么好，最后还被罚了两千字检讨。不然就说自己得病了？反正他昨天本来就去过医院嘛。
　　正想着，身上突然涌起一股强烈又熟悉的热意。与此同时，一股月季花香在房中弥漫开来。
　　谢凌刚换完上衣，裤子都还来不及换，整个人就软倒在了床边。
　　一回生二回熟，谢凌知道又是发情期这个小妖精在作怪了。也才过了一晚上，这小妖精怎么就又闹腾起来了。
　　谢凌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神情迷离，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他低骂了声，扶着床沿走到墙角的置物台边，从书包里掏出秦寒给的抑制剂。
　　因为身上没力气，手垂下来的时候还带翻了书包。谢凌顾不了那么多，喘着气用牙齿咬掉针头帽，把针头对准自己的静脉注射了进去。
　　一般Omega打完抑制剂过个十来分钟就可以缓解发|情症状，但谢凌情况比较特殊，注射完过了二十分钟依旧提不起劲。
　　这状况八成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想起小护士说的让他这两天没事别出门，谢凌索性拿出手机给郑倩倩打了个电话。
　　请完假之后，谢凌感觉浑身上下依旧软趴趴的，发|情期的Omega会有嗜睡症状，谢凌欢天喜地跟随本能，又抱着他的北极熊闷头睡了一觉。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