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只有我以为我是攻[娱乐圈](8)
江邪:“……艹。”
顾岷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点点头:“都是丛导。”
江邪的手继续向挂断键按去,却被顾岷的手按住了。
“他们会来敲门的,”他淡淡地陈述道,“接。”
也是,剧组里的人住的都是同一栋楼,要是来敲门只怕会更麻烦。眼看征服小娇妻的计划被毁的一塌糊涂,江邪只得认命地坐直身子,懒洋洋接通了电话:“丛导?”
“我?我在顾影帝的屋子里呢。”
“在干嘛?这个……”他瞥了眼正将衬衫最上方纽扣扣回去的顾岷,忽然一笑,回答,“在帮他对剧本。对,待会儿我们一起下去。”
他把挂掉电话的手机扔回到床上,顺手向后捋了把头发,“剧组楼下烧烤聚餐,去不去?”
顾岷刚刚已经听到了声音,外套已穿的整整齐齐,臂弯里还搭着另外一件。
江邪这只狐狸明明已经看到他怀里这件了,还偏偏要假惺惺问:“怎么办?我的厚衣服还都在房车里……”
顾影帝怀里的外套立刻便搭在了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气息,像是冬日里挺立的白桦林。
“伸手。”他说,顺带将江邪的胳膊套进衣服里,一颗颗替他从上往下系好扣子,最后拨弄了下眼前这人散乱的刘海,望着他的眼问,“对剧本?”
“嗯,”江邪毫无愧色,“第三十六场第四幕,不是么?”
——那正是一场被打断的床-戏。
与此同时,游戏里的粉丝正面面相觑。
“江江和那个人怎么集体掉线了?”
“话说回来,刚刚那人是谁?打游戏这么厉害,好像不怎么像女生……”
“哈哈哈哈哈,你开玩笑,这大半夜的,两个男人待在房间里面干嘛?”
这句话一出,联想到前几天甚嚣尘上的传闻,所有在场观众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半晌后,为首的“打击江江一号小分队”默默举起手:“诸君,我有一个可怕的猜想……”
剩下的人都默默跟着举手。
好巧,我们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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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风带了些凉意,吹过来的时候像是把骨缝里都洗荡了一圈,一阵一阵刮得人脸皮发麻。童宵一直站在烧烤架旁忙活,好不容易看见自家陛下的身影了,立刻便凑了上去,上上下下扫视他一圈,问:“陛下,你去哪儿了?这边儿人少,听说前几年还有过狼出没,你这么一消失,可吓死我了——”
他的眉头突然蹙起来,“等等,你这穿的谁的衣服?”
颜色款式沉稳又大方,一看便与江邪自己的穿衣风格相差甚远。
江邪把大衣的领子竖起来,闻了下男人留下的味道,嘴角都挂着笑。
“……”童宵瞬间明白了,简直头皮发麻,“收着点儿啊你们倒是,别让剧组人看出来了。”
他想了想,又觉得不明白,“既然你俩进展都这么快了,顾影帝看上去也对你有这个意思,干嘛不在你告白的时候答应呢?”
他就闹不明白了,两个都没正式在一起的人一天到晚到底在胡乱撒什么狗粮!
“傻了吧?”江邪悠悠地教训他,“这是情-趣。你们这种没情商的人不会懂。”
经纪人嘴角抽动,无法想象江邪怎么有这个脸说别人没情商。
江怼怼江霸王江日天江良辰,这些外号到底是怎么来的,江邪自己心里面难道没有点哔数吗?
江霸王显然对此毫无察觉,仍旧抱着双臂站在上风向遥遥地指挥小助理烤鸡翅,“多加孜然,不要辣椒。”
小助理一怔:“江哥,你不是爱吃辣么?”
“是啊,”江邪回答的理所当然,“可是顾影帝不吃啊。”
“……”童宵额角一下子跳的更欢,猛地有种自家辛辛苦苦种的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愤怒。他正想说让江邪自己吃,就看见顾岷悄无声息站在了江邪后头,用自己的身体替被这夜风吹的抱着双臂的好白菜挡着风。
方才的那股愤怒立刻便歇了菜,童宵望了两人一眼,涌上了股深深的无力。
……算了。
他们爱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吧,反正两人都是乐在其中。
说不定,还真是种诡异的情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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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中的所有故事都发生在雁门关。这座险峻的城池屹立在华夏版图的西北端,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天下九塞,雁门为首;天下九塞,勾注其一。得雁门而得天下,失雁门而失中原。
顾岷所饰演的将军自马上奔驰而来时,正值秋意萧瑟之际。孤雁,枯木,荒草,白骨。他停住马,远远地打量这座由无数将士的血肉生生筑成的城池。
“城中人马都齐了?”
身后的副将忙驱马上前,回道:“都齐了。”
他顿了顿,又小声道:“只是,几个州长官都拒绝借兵,朝廷派下来的兵马也迟迟不至,如今匈奴攻势日渐凶猛,只怕……”
只怕失守已是不可逆转之势。
想及如此,他不由得更加怨愤远在帝京的天子。
因为畏臣子勇猛多智而听信谗言,远远将将军派至这等必死之地——这是怎样恶毒的天子之心。
“王猛!”
将军拍了拍马侧,瞧着这城池,厉声叱道,“你我身为将士,自该为这国献躯、拿命为我朝而搏!怎可说这种扰乱军心之话?”
王猛心中一惊,忙住了嘴,讷讷再不敢言。
“来者何人?”
城墙上有人喝道。
将军仰头打量,忽然微微眯起眼——那是个看起来尚未及冠的少年,眉宇之间英气十足,防备地蹙着眉宇,居高临下望着他。身旁两侧的士兵俱都站于他身后,竟隐隐是以他为首之势。
一群从死人堆里钻出来的人以这样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为首,这本就是一件荒唐之事。有认识的兵士在后头小声道:“将军,他就是之前那个带着满城百姓挡了三波进攻的,朝廷三次招其入朝俱不肯去。”
“哦?”将军眉峰一挑,“父母何人,来于何处?”
“俱不可考,只听闻民间百姓,皆唤其阿雁。”
他们在城池上下遥遥相望,忽然见上头的少年勾唇一笑。
“就凭你,”他轻蔑地说,“也想守得住我雁门关?”
第14章 纵马飞驰
电影的实际拍摄远比坐在影院中看到的要无聊。没有精美的后期剪辑,就只剩下绿幕和身后头雄浑的戈壁滩,一眼望去苍茫一片。
最辛苦的在于拍摄的是古装战争剧,丛争在服装造型上头都无比用心,每一套盔甲的重量都有几十斤,沉甸甸地坠在身上,一天下来,整个人腰酸背痛、活像是浑身的骨骼经过了一场八级大地震,在马上颠的几乎要坍塌。
饶是江邪身体素质一直不错,也有点扛不住这样高强度的工作。
第一次拍骑马的戏时,剧组人员找了半天,最后牵来一匹枣红色的雄健大马。这马不断地喷着响鼻,尾巴烦躁地在空中甩来甩去,俨然是个暴烈的性子。
丛争还有几分担心:“小江是头一回拍这种戏,找匹温顺点儿的马来。”
奚含卉这一场没有戏份,裹了厚厚的大衣站在一旁,听见这话,画了浓妆的脸上不易察觉地流露出几分嘲讽。
“对呀,”她状似关切地道,“江天王之前也没拍过戏,对这种都没什么经验。要不还是找个替身上好了,不如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们谁能担负的起?”
她是一点也不觉得江邪会骑马的。这样富裕又有权势的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原该是金贵娇气的,哪怕是她自己在家里,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更何况是江邪这种三代独子?
江邪嗤笑一声,头也不抬便回怼回去:“放心,就算你从马上摔个七八十次,哥哥我也会在上头待得好好的。”
他不顾奚含卉又青又白的脸色,径直熟门熟路掰开了那马的嘴检查了一番,随即拍了拍它的头,问一旁的骑术指导:“刚成年?”
骑术指导点点头,怕他害怕,又凑上前来几步,道:“不用怕,你抓紧绳子,这马被驯化过了——”
“我怕?”
江邪在那马的鬃毛上顺着摸了几下,拿马梳替它打理了几番,随即一翻身,长腿一迈,干直接脆利落跃到了马上,双手紧紧握住了缰绳。
“欸!你——”骑术指导有点儿急了,“怎么不听指挥呢?”
江邪手中的缰绳一抖再一紧,身下的马就像是接收到了指令似的,立刻迈动马蹄嘚嘚小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江邪高高束起的头发在脑后随风晃荡飘扬,如同徐徐展开的一面乌亮的小旗,眉目间都是勃勃的英气。那种令人心血沸腾的生命力和青年人独有的意气风发在他身上彰显的淋漓尽致,当他微微趴伏下身子驾着马绕了这片区域一圈回来时,几个在场的女性甚至情不自禁鼓起了掌来。
方明杰也有点儿惊:“他连骑马也会啊?”
身旁的顾岷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那正于马上驰骋的人,牛头不对马尾地回答:“他的父母很负责,将他教的很好。”
方明杰:“……”
那可是你未来需要应对的岳父岳母啊,怎么可能不好?
想及那一对在娱乐圈叱咤风云的夫妇,方明杰不由得有点儿胃疼。
江邪的家庭背景在上一次闹得沸沸扬扬的吸毒事件后逐渐露出了水面,不仅有一对在娱乐圈打拼多年的男神女神父母,还有个于军区位高权重的祖父。即使这祖父现在退休了,那些大佬们也都得卖他几分颜面,做事前还会先去问问其意见,口上称的都是“江老”,一点也没有人走茶凉之势。
方明杰简直无法想象顾岷拉着江邪的手要出柜的场景。
万一搞不好,那位江老直接从兜里摸出把枪,一枪把人崩了,那他的日子还有什么搞头?
可偏偏两位正主都对这一点也不担心,只有他这个皇上不急太监急的经纪人几乎要愁白了头发。
“马术不错,”丛争看着江邪轻松地从马上跃下来,也不禁点头称赞,随即脸色又严肃了几分,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小江,我知道这是你的第一个角色。”
“你之前没经验、没试过,所以我不在乎你这些常识上的小错误。你按着你本身的性子演,这个角色,就像是为你量身订造的。”
“但只有一点。”
他的眉头皱的紧了点,抿直了嘴角。
“你要记住——你的骨子里也是个军人。”
“无论是什么时候,也不能丢了军人的气概!”
提及这两个字,江邪的身形也一下子挺得笔直。他眼底浮现出前所未有的认真神色来,眉目冷冽的倒有了几分顾岷的韵味,不卑不亢冲着丛导点点头,“永生不忘。”
他的祖父、外祖父、曾祖父……都是在满是白骨鲜血的沙场上铩羽而归的人。他的血液里天生流淌着属于军人的血,这股血是支撑起他整个人的铮铮铁骨,满带着血腥的气息和金属冰冷的腥味儿,没有一时一刻从他体内流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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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的拍摄日程安排的很紧,一周只有周日是休假。顾岷和江邪身为双主角,戏份比起其他人更重,拍摄任务只多不少,在每天都有新东西要学的情况下,江邪几乎是一回到床上便呼呼睡倒,等他反应过来自己有好长时间没有变成顾岷房间的东西时,已经是一周过去了。
第二天是难得的休息日,江邪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决定去寻找自己的小娇妻。
——什么?你问干什么?
——人都摆在面前了,还能干什么。
当然是干该干的事啦。
没办法,约会这种事情,本身就是要由老攻来策划的嘛。
一米八三大总攻江邪趴在床上,给他一米□□的小娇妻发短信。
【明天休息,哥哥带你约会,去不去?】
顾岷的回信很快便来了。
【几点?】
甚至连地点都没有问,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江邪摸摸下巴,想了想后回:【你等等。】
情感史一片空白的江老干部立刻翻开了通讯录申请外援,过了几分钟,短信铃声叮叮当当响起来了。
【太上皇:约会?那去泳池吧,想当年,你爸我就是靠着我那强健的八块腹肌把你妈哄回家的——绝对管用,哄小姑娘最好用了。】
江邪回:【爸,相信我,他腹肌比我更多。】
【太上皇:???】
江爹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目瞪口呆。
八……八块腹肌的女孩子么?
想想看,画风似乎有些清奇啊。
【经纪人童宵:陛下,此事不可冲动,要慢慢商量着来啊……你要是想出去便装巡游,怎么着也得带上几个宫中侍卫开路吧?侍卫不行,带上几个太监也行啊!】
江邪无语半晌,回道:【你演太监?】
童宵迅速秒回:【要是能让我一起去,演太监也行啊!你别冲动啊啊啊啊!万一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
江邪:……
他实在是不明白,童宵到底是哪里来的认知,才会觉得他出门会连个帽子口罩都不带?
狐朋狗友的回复也来得很快,先是通通感叹了铁树开花的奇迹,随后就开始七嘴八舌出主意。从海洋馆到游乐园再到电影院,甚至还诚心希望江邪能拉着他的小对象蹦一回极。当然,要是能跳个伞,中午再让五星级酒店来送一回外卖,那就更靠近江霸王的风格了。
只有寇繁的短信是最后到的。
他只回了一句话。
【带她去看日出吧。】
这样的回答在乱七八糟的答案里,真的算得上是一股清流。江邪挑了挑眉,问:【为什么?】
这一次,那边的回复迟迟不来。直到江邪失去了耐心,开始挑选明天出门的衣服,才看到一条新的短信推送出来。
【因为像你。】
那样勃勃的生命力,永远也不肯熄灭的嚣张气焰,滚烫又炽热的心……
通通都像你。
寇繁在黑屏了许久之后,垂眸回复完了这一条,忽然用力闭了闭眼,举起面前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他在迷蒙中铺展开视线时,只看到纸醉金迷的酒会,听到耳畔酒侍反反复复拉起的小提琴声。这样的乐声让他记起那年夏天男孩从窗台跳进他屋子的情景,那时的江邪眼睛里盛放着与如今如出一辙的热情,一手抚摩着背上背着的小提琴包,另一手来拍他的肩:“老寇!我要去国外学音乐了!”
——那时的他,是什么反应?
寇繁将瓶子里最后一滴酒也灌进了喉咙。
他不舍、他恳求、他迫不及待期望着这个人为了自己而留下来——
然而江邪并没有为了他停留。
他就像是疾驰的自由的风,头也不回朝着自己的决定奔去,自此光辉荣耀,坐拥无数鲜花与掌声。而自己则始终停留在原地,为着他的离去而痛苦喘息。
他太了解江邪了。
这个人一旦用了心,就注定是整整一生,少一分一秒都不成。
“寇少?”身旁有娇媚的声音问他,“您这是怎么了呀,平日不是不喝酒的么……呀,您怎么哭了?”
在昏暗的灯光底下,这个眉梢眼角都沾染着风流的公子哥儿嘴角挂着笑,“从今之后抽烟喝酒都不用担心了……高兴啊。”
可他那微红的眼角处,却分明挂着颗水珠儿,睫毛一抖,便迅速从面颊上滚落下去了。
第15章 首次约会
江邪压低帽檐走出房门时,外头的天还是黑沉沉的。凌晨三点,只有些微亮的星子挂在天上,整栋楼都寂静无声。
他沿着楼梯快步下楼,一眼便瞧见了正靠在树上的身影。男人穿了浅灰色的风衣,里头的衬衫扣子严严实实扣到了最上头那颗,正垂下眸子不知想些什么。江邪抱着双臂欣赏了会儿小娇妻的长腿,这才迈不过去:“哟。”
顾岷抬起头来。
“去看日出?”
“嗯,”江邪把车钥匙绕在指尖转了转,目光在男人刻意打理过的头发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即舔舔嘴唇,笑的得意极了,“几点起来的?”
这身打扮,明显是精心收拾过的。
一想到小娇妻为了来和他约会还专门起早打扮了一番,他的心里就跟吃了奶糖一样甜。
顾岷也没指望自己能骗过这只机灵的狐狸,抿了抿唇,回答:“早了一个小时。”
他顿了顿,又问:“怎么去?”
“开车啊!”江邪回答的理所当然,“不然走去?”
“……”顾影帝说,“我记得,你的房车离这里有段距离。”
“怎么,担心?”江邪斜斜地瞥他一眼,“放心吧,爷有宝马。”
半晌后,顾影帝裹着江邪扔过来的大红色围巾,在露天的宝马牌三轮车上成功地被冻成了狗。
好在江邪还是很靠谱的,在经过了这一小段颠簸的路况后,立刻转开了房车。两人赶在日出前到达了空阔的江边,共同坐在岸边仍然沾染着露水的草丛上,望着橙红的、金灿灿的太阳从地平线上挣脱束缚一跃而起。这样的运动似乎是带着蓬勃的生命力的,半片天的云霞都被这光亮照的通红发亮,是在天际间徐徐展开的一卷浓墨重彩的水粉画。
江邪眼睛眨也不眨望着这旭日,由衷地感叹:“果然是在这种时候看最好,最有意义。”
——因为与我一起,所以有意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