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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目标(9)

作者:米洛 时间:2017-08-26 01:02 标签:强强 军旅 宠文 黑帮情仇


 

男人有些惊慌失措,但毕竟是杀手,很快转身用力踹开晏子殊,并想砍掉晏子殊呼吸器上连接气瓶的塑料管,晏子殊单手握住匕首,血即刻涌了出来,晏子殊瞇起眼睛,竭力不让匕首靠近自己,并抬脚踹向杀手的腹部。 

 

杀手一阵急促的呼吸,并不让开,另一只和晏子殊搏斗的手,突然以蛮劲拖过晏子殊,并用手肘死死夹住了晏子殊的脖子。 

 

面镜里一下涌进许多海水,眼睛刺痛,晏子殊用力砸着男人的肋骨,却没有用,他的手肘打到的,是像钢板一样坚硬的肌肉,脖子被越掐越紧,眼睛前面星光点点。 

 

晏子殊使劲扳着男人粗壮的胳膊,一边稳定自己的呼吸,千钧一发之际,他使出了柔道过肩摔的招式,狠狠拽下了男人气瓶上的塑料导管。 

 

杀手似乎在「怒吼」,愤怒地推开晏子殊,并举刀刺向晏子殊的面镜,晏子殊头一侧,在惊险躲过的同时,看到一支短鱼镖,扑地从后面射穿了杀手的心脏! 

 

杀手的嘴巴猛地大张,涌出一口血来,举起的手臂随之缓缓落下,晏子殊挣开他,摆动蛙鞋往上面游,看见卡埃尔迪夫就在五米远的地方,单手拿着空了的雷霆空气枪。 

 

卡埃尔迪夫的注意力不在晏子殊,而是正快速往海面游去的另一个杀手,他的腋下似乎挟着一个长长的铁盒,难道是地图? 

 

晏子殊尝试排掉面镜里的一些水,卡埃尔迪夫丢掉鱼枪,朝晏子殊打了个手势,「有毒,快上浮。」自己却转身,很快地游向沉船残骸。 

 

「什么毒?」晏子殊很惊讶,可是想都没想,就跟上了卡埃尔迪夫,阿米娜马上就要发射鱼雷了,晏子殊不愿卡埃尔迪夫就这样葬身海底。 

 

至于理由,也许是为了能真正的赢他一次。 

 

卡埃尔迪夫扶着舱门,游入沉船,是生满海藻和铁锈的长廊,上面依稀还有德语「三等舱」的字样,卡埃尔迪夫沿倾斜的楼梯往下潜,下面很黑,需要打开配重带上的潜水灯。 

 

卡埃尔迪夫沉着冷静,在有限的光线下,慢慢地寻找金库夹层。 

 

晏子殊跟着游了下去,卡埃尔迪夫看到了他,很不高兴,「我告诉过你,这里有毒。」 

 

晏子殊回以一个更简单的手势,「有鱼雷。」 

 

卡埃尔迪夫顿了一下,显然是很惊讶晏子殊会特意来警告他,他伸手抓住了晏子殊的手腕,晏子殊没有挣开。 

 

「炸药是铵梯。」卡埃尔迪夫又用了摩尔码。 

 

他花了很长时间调查过这艘船,知道金库里面的炸药是铵梯,这是一种很常见的炸药,爆炸威力适中,加工方便,同时也被装填在炮弹、地雷和水雷等炸弹中,它的缺点是吸湿结块严重,有毒。 

 

晏子殊明了地点了点头,炸药如果是铵梯,那么在海水长达半个世纪的渗透下,应该已经失去了爆轰性能,毒性才是它可怕的地方。 

 

「你留在这。」卡埃尔迪夫以眼神示意,放开晏子殊的手,「我三分钟后回来。」 

 

不等晏子殊反应,卡埃尔迪夫已经像深水鱼一样,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晏子殊缓慢地呼吸着,之前的争斗,虽然只有五、六分钟,却消耗了他很多空气,借助荧光的余压表,晏子殊看到自己的空气还剩下四百磅。 

 

也许是知道晏子殊的压缩气瓶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卡埃尔迪夫不到三分钟就回来了,让晏子殊都很惊讶他办事的能力。 

 

卡埃尔迪夫的手里捧着一个灰蒙蒙的石盒,石盒约十公分长,表面上似乎雕刻着繁复的图形。晏子殊很好奇,卡埃尔迪夫花了那么多时间,就是为了盒子里的什么碑板吗? 

 

晏子殊很想打开石盒看看,却被卡埃尔迪夫压住了手腕,「不要打开。」 

 

卡埃尔迪夫的眼神甚至有一丝无奈,「我不想伤害你。」 

 

晏子殊不得不松开手,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出口处游去。 

 

两人一前一后,从沉船舱门游出来后,听到一种奇怪的声响,晏子殊回头看着卡埃尔迪夫,两人面面相觑,「鱼雷?!」 

 

卡埃尔迪夫的身子突然上扬,蛙鞋摆动迅速,一把抓住晏子殊的手往上游,因为浮上海面前还要减压,以排除体内过量的氮气,卡埃尔迪夫脑海里 

 

第一个反应,就是尽量帮助晏子殊离开沉船残骸。 

 

在上浮的过程中,晏子殊首先听见了沉闷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卡埃尔迪夫游到峭壁处,放开晏子殊后,很快地拉过之前用钩索固定在岩石裂缝里的推进器,交给晏子殊。 

 

几乎与此同时,「轰」的爆炸声响起,巨大的压力冲击波卷起沙石与残骸碎片,向上膨胀,就像是陆地上狂暴的飓风,晏子殊双手握住推进器,身体就像叶片一样摇摇晃晃,在剧烈的气浪快要冲击到两人时,卡埃尔迪夫按下了红色的启动按钮。 

 

急速转动的螺旋形叶片,在晏子殊回头看卡埃尔迪夫之前,就已经将他带出五、六米远,水流强劲,晏子殊的面罩几乎被扯掉,耳边是地狱似的呼 

 

啸声,他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又被分裂,肩胛骨一阵剧痛,之后,便渐渐失去了意识…… 

 

 

 

 

 

第九章 陌路 

 

月色如水,室内一片静幽幽的蓝光,左肩膀上紧紧地绑着白色绷带的晏子殊,靠床头坐着,眉头微拧地看着一张张黑白的、大爆炸后海下一片狼藉的照片。 

 

沉船残骸像被撕碎的纸片一样散落在绿鞭珊瑚、泥沙、岩石上面,大部分沉入了黝黑的悬崖,泥沙中间还有沉船上逝去已久的乘客的头骨碎片,残骸散落范围达五百平方英里。 

 

看到这些照片的瞬间,晏子殊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硬生生剜去一大块,一种失魂落魄,找不到聚焦点的痛苦。 

 

身为国际刑警,晏子殊看过无数灾难现场,怎么会不知道找到幸存者的机率几乎是零? 

 

就算再怎么幻想逃生的可能性,一拿出照片的时候,晏子殊就被深深击溃,他无法呼吸,尖锐的疼痛从心脏开始射向每个细胞,连拿起水杯的力气都没有,为什么卡埃尔迪夫的死,对他而言好像世界崩溃了一样? 

 

应该是仇恨的情绪,心脏却跳得那么软弱无力,究竟……这种感情是什么? 

 

晏子殊松开手指,照片落在雪白的床单上,隐隐反射着月光,他回忆起过去八年和卡埃尔迪夫交手时的点点滴滴,是恨多一些,还是某种莫名的情愫更多一些? 

 

晏子殊无法回答,虽然时常陷入险境,卡埃尔迪夫却从未丢下他不管,也许有一天,他会找到答案。 

 

晏子殊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静谧的月色,忽然觉得自己有了许多思考的时间,尽管这种时间,带着令人无可奈何的哀伤…… 

 

 

 

半年后,德国小镇 

 

穿着黑色长风衣,戴着墨镜的晏子殊,走在一条弯曲向上的碎石路上,小路两边是让人觉得宁静而悠闲的复古式建筑,投下长长的夕阳的影子,晏子殊不紧不慢地走过拐角,发现有人跟踪,可是他并不意外。 

 

这半年来,一直有人密切注意着他的行踪。 

 

他继续往前走,然后上了一道斜坡,楼下是花店,从一侧的楼梯上去,就是他暂时租住的房间。 

 

晏子殊打开门,房间布置得很简单,一张独脚圆桌,两把铺蓝色软垫的椅子,靠墙放着一张橡木床,一个旅行箱,整体给人冷漠和漂泊不定的感觉。 

 

晏子殊拿下墨镜,从玻璃水罐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鬼鬼祟祟的跟踪者,像幽灵一样推开了深色的房门。 

 

「是妳。」晏子殊从墙上弧形的镜子里,看到了穿着一身赭石色长裙,戴着白色宽沿帽、白色丝织手套的阿米娜。 

 

「我一直在找你。」阿米娜以一种低沉而沙哑地声音说道,绿色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以前的爱慕,而是一种遭受背叛后的愤怒! 

 

「父亲的尸体腐烂了……」她失神地说,看着晏子殊,「他本来应该像法老一样,永远活下去的。」 

 

「是人都会化为灰烬的,阿米娜。」晏子殊放下水杯,蹙眉说道。 

 

那一天,当他看到杀手腋下夹着的是铁盒的时候,就知道阿米娜拿不到黄金了,没有纸张能够在铁锈和海水的侵蚀下,五十多年后还保持完整的,阿米娜拿到的,可能是一盒碎纸片,或者纸浆。 

 

「信仰不会!」阿米娜使劲咬了一下绯红的嘴唇,「你不明白我有多么爱我的父亲!」 

 

晏子殊长叹了一口气,「阿米娜,我发现我一开始就不该遂妳的愿,妳真的爱我吗?妳要的……不过是一双可以抱着妳,让妳幻想得到父爱的手臂。」 

 

晏子殊语重心长地说:「阿米娜……他是妳的父亲,而且已经死了,妳不可以活在那么偏激的世界里。」 

 

「什么叫做偏激?!」阿米娜怒不可遏,「你和公爵又是什么?晏子殊,你说过你会回来的!可是你却没有回来!」 

 

水杯被阿米娜挥到了地板上,一片狼藉。 

 

晏子殊没有回答,许久,才淡淡地说:「妳回去吧,对不起……」 

 

阿米娜站在原地,很不甘地瞪着晏子殊,突然,她拉下手套,笔直指向晏子殊!她手里拿着的是掌心雷,是一种极易隐藏携带的小型手枪,有两根枪管。 

 

晏子殊一动不动,恨意在阿米娜眼中闪烁,她纤秀的手指扣着扳机,胸膛急促起伏着,「你就和我父亲一起去吧。」 

 

砰!阿米娜一枪打碎了晏子殊身后的镜子,晏子殊并不意外,看阿米娜挣扎万分的眼神,就知道她不会真的杀人。 

 

晏子殊走上前,想扶住阿米娜缓缓坐倒的身子,阿米娜却浑身一震,嘴角流出血来,她的左胸处还有一片渐渐晕染开来的,更大的血迹。 

 

「阿米娜!」晏子殊瞪大了眼睛,一把抱住她,抬头,就看到了让他脸色剧变的人物唐·加洛! 

 

阿米娜被人跟踪了? 

 

晏子殊的脑海里闪过好几个片段,一直以来,他以为偷偷追查他行踪的人只有阿米娜,原来那几个男人是唐·加洛的手下! 

 

晏子殊怀里,心脏中枪的阿米娜已经没有呼吸了,她的手无力地垂在地板上,身体越来越重。 

 

「阿米娜……」晏子殊再次呼唤她,心如刀绞。 

 

唐·加洛走了进来,右手拿着装有消音器的格洛克手枪,冷眼看着十分悲痛的晏子殊。 

 

这半年来,他被警察通缉,又被莫西拿家族拒之门外,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只能在暗无天日的红灯区生活,他把满腔仇恨都投向了兰斯·冯·卡埃尔迪夫公爵,可是公爵已经死了,唐·加洛就想到了他第二个仇人晏子殊。 

 

「起来!」唐·加洛凶恶地说,冷冰冰的枪口直指着晏子殊的头颅,「放下这个婊子!」 

 

晏子殊的眼睛里顿时喷出怒火来,他狠狠攥着拳头,没有动弹。 

 

唐·加洛踢飞阿米娜手边的掌心雷,然后反手搧了晏子殊一记耳光,「我叫你起来!」 

 

晏子殊怒火中烧,可是不得不放下阿米娜,站了起来,他直视唐·加洛残暴的眼睛,像要把他撕碎! 

 

唐·加洛却十分轻佻地抚摸着晏子殊红肿的脸颊,用手枪抬起晏子殊的下巴,啧啧轻叹着,「还是这样漂亮……怎么,你好像并不惊讶我还活着,是一直在等我吗?」 

 

枪口沿着晏子殊的喉结往下移动,停留在呢料风衣的钮扣上,晏子殊皱起了眉头。 

 

「脱衣服。」唐·加洛说这话的时候格外沙哑,他用枪口顶了一下晏子殊的胸膛,「听到没有?」 

 

晏子殊脱下了长风衣,里面是一件薄薄的羊毛衫,黑色长裤。 

 

唐·加洛的左手满意地抚摩着晏子殊结实的胸膛,猥亵地碾动着晏子殊羊毛衫下的乳首,晏子殊面无表情,在那顶着他胸口的手枪,略微往下移动的时候,他猛地往前一撞,唐·加洛还来不及大叫,就撞翻橡木桌,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手枪走火了,天花板上落下不少石灰屑,晏子殊扑了上去,一拳狠狠地揍上唐·加洛的脸,同时风驰电掣地一脚踢飞他手中的枪,唐·加洛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只有一个人,能在搏击上赢过我。」晏子殊冷冰冰地说,用力地拽起唐·加洛的衣襟,又重重给了他一拳!而后动作利落地扭转他的手臂,牢固地压制着他! 

 

楼下很乱,蓝色的警灯一闪一灭,人们接二连三地从屋子里涌出到马路上,第一声枪响的时候,楼下看管花店的老妇人,就惊慌失措地报了警。 

 

「你只配待在监狱里。」晏子殊咬牙切齿,这是他对唐·加洛说的最后一句话。 

 

拿着P7系列警枪和防暴警棍的警察大步跑上了楼梯,小屋里顿时挤满了人,晏子殊松开唐·加洛,缓慢的站了起来。 

 

唐·加洛在这剎那间想跳起来拿枪,却被一拥而上的警察牢牢制服,一个棕色头发、肥胖的警察,用枪紧张的指着晏子殊,并示意其它人去查看倒在血泊中的阿米娜的情况。 

 

面对他一连串的德语发问,晏子殊捡起风衣,拿出自己的证件。 

 

 

 

美国旧金山 

 

计算机屏幕右下角的数字钟,显示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除了晏子殊面前那一块角落,偌大的办公室一片漆黑,走廊里的灯也是有气无力的惨白色。 

 

这一个月来,晏子殊一直在调查卡埃尔迪夫偷盗艺术品的目的,把他曾经出现的地点、盗走的物品,还有经营的生意输入计算机,一样样的分析,查阅背景数据,甚至打电话给博物馆管理人员、考古学家,发现卡埃尔迪夫并不是漫无目的地收集雕塑、古金币和名画。 

 

一切,都隐隐约约地和某个神秘的远古传说有关,在一夜之间沉没在海地的文明,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曾详细叙述过这个文明,可是对于它是否真的存在,自始至终都没有人证明。 

 

「这个世界本来就有很多秘密,很多传说。」 

 

晏子殊突然想起卡埃尔迪夫曾经说过的,关于考古和传说的事情。 

 

「什么是真相呢?发掘越多,只能更加迷惑而已……」 

 

自己就是盗墓者,却对考古挖掘冷嘲热讽,晏子殊以前不明白卡埃尔迪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却能体会,和「大西国文明」有关的传记、历史遗迹越多,人们就越争论得厉害,而且结论也越匪夷所思。 

 

晏子殊不知道卡埃尔迪夫在这传说中扮演什么角色,是守护人?秘密组织的领导人?还只是纯粹狂热的考古爱好者? 

 

晏子殊不能回答,卡埃尔迪夫留下的印记太少了,就像是夜晚神秘的月光,黑色的身影缓缓拖过树梢、草地,天一亮就消失不见,仅凭手上这些不确定的资料,晏子殊什么也不能证明。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晏子殊喝完他的第五杯黑咖啡。最近他有个绰号叫「工作狂」,每个人见到他都是一副想劝又不敢劝的样子。 

 

晏子殊知道他这样拼命工作,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很不正常,就像是患了「强迫症」,但是他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能少想一下那天的大爆炸。 

 

比起石盒,卡埃尔迪夫更重视的,是他的性命。 

 

晏子殊的眼睛有些湿润,深吸一口气,呆呆地看着计算机屏幕。 

 

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因为没有听到脚步声,晏子殊吓了一跳,仓卒地望过去,一个黑影倚靠着桃花木门框站着,晏子殊瞇起眼睛,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轮廓。 

 

「西蒙?」晏子殊惊讶地问,「你不是在法国吗?」 

 

西蒙·迪克森被派去法国ICPO总部公干,应该半年后才会回来的。 

 

「我怕我再不回来一趟,某个人就要﹃过劳死」了。」西蒙长叹道,走进办公室,「我去过你的公寓,你不在,是凯瑟她们叫我回来看看你的,她们说你拼命的工作,已经超出正常范围了,子殊……发生什么事情了?」 

 

晏子殊沉默不语。 

 

「失恋?」西蒙大胆猜测。 

 

「没有。」晏子殊眉头一拧。 

 

「破产?降职?这些能让你那么失态吗?」西蒙担忧地看着他,「这个世界上没有跨不过去的门坎,为什么要钻牛角尖呢?」 

 

「你不明白。」晏子殊旋亮不锈钢台灯,把计算机关掉。 

 

「我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痛苦,」西蒙不快的说,一把拉高台灯的灯杆,「我只看到你越来越瘦的脸,你这样颓废,难道是为了公爵?」 

 

晏子殊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兰斯公爵,是为了他吗?」西蒙不以为然地问。 

 

「你、你怎么知道……」晏子殊结结巴巴,很震惊。 

 

西蒙习惯性地挠了挠后脑的头发,像是有些无奈,「他是我的主人,明白吗?奸细、卧底,随便你怎么说我,可我是很认真地在做警察的。」 

 

晏子殊呆若木鸡,西蒙是卡埃尔迪夫的手下?! 

 

「那我在土耳其的时候……是你……」晏子殊喃喃地问,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你的机票、到达的时间、调查的进展,全都是我告诉他的。」西蒙摊开双手道:「公爵是只狡猾的狐狸,可是我无法违逆他,有时候也根本找不到他,最后一次联络还是一个月前……」 

 

「等等!」晏子殊猛地站了起来,用力抓住西蒙的手臂,「你说最后一次联络是一个月前?」 

 

「是啊。」西蒙被抓得很痛,龇牙咧嘴,「子殊,放开我。」 

 

「卡埃尔迪夫没死?」晏子殊大叫,西蒙觉得耳膜也开始痛了,「轻点!我们谁也没听说过他死啦!」 

 

晏子殊愣在原地。 

 

卡埃尔迪夫还活着,却故意让他以为他已经死了,为什么? 

 

晏子殊觉得心脏如刀绞般痛,缓慢地放开西蒙,「他找你是什么事?」 

 

「调查一个人的背景,他要去莫斯科,参加这个人举办的舞会,就是……这个月末吧。」 

 

「几号?」晏子殊匆促地扫了一眼桌上的台历,今天是二十九号。 

 

「三十一号。」 

 

晏子殊一把推开西蒙,拿起办公椅背上的大衣,就冲出门去。 

 

西蒙揉着被晏子殊捏青的手臂,咕哝着,「还说不是失恋!」 

 

高大的雕花落地窗外,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那是一种北国的大雪,像由一只巨大的手拨下来似的,密密匝匝,形成一张飘忽不定的幄幕。 

 

天空是灰色的,庭院里大水池结着厚厚的冰,冰上还覆盖着雪,和偶尔露出一点绿色的草地连成一片。 

 

和窗外的寒冷比起来,屋内非常暖和,不仅有暖气,那巨大的壁炉也烧得很旺,晏子殊站在天鹅绒的厚窗帘旁边,长久望着庭院里令人感到窒息的雪景。 

 

西蒙这个混蛋! 

 

晏子殊暗暗咒骂,只给了他伪造的请帖,却没有说明这是什么宴会,晏子殊走进这气宇轩昂的大厅的一瞬间,就看到好几张他熟悉的脸孔。 

 

拉古萨地区的贩毒首脑、黑手党家族的继承人和被通缉的杀手,在这里扔一颗炸弹可以省去国际刑警组织二十年的麻烦,可反过来,如果让他们知道一个警察混在他们中间,会是什么下场? 

 

晏子殊不敢想象,头皮一阵发麻。 

 

他不敢站到热闹非凡的大厅里面去,只能在偏僻的角落或者走廊里徘徊,但他一直透过玻璃的反射关注着大厅里的情况。 

 

宴会九点整开始,现在是十一点了,卡埃尔迪夫还没有出现。 

 

晏子殊叹了口气,感觉心中的期待一点点凉了下去,卡埃尔迪夫也许……不会来。 

 

「帕西诺先生吗?」身后,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晏子殊转过身,他有一百八十四公分,可是面前的男人比他还要高,至少有一百九十公分,身材像橄榄球运动员一样壮实。 

 

晏子殊暗叫糟糕,可是神情依然冷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快地说:「什么事?」 

 

「我叫科瓦约夫,是负责沙夏先生安全的人员,我们对你的邀请卡有一点小小的疑问,很抱歉,只是请您去验证一下身分而已。」科瓦约夫的态度不卑不亢,看得出训练有素。 

 

黑手党为什么难以铲除?因为他们不仅狡猾,身边还有一堆不亚于FBI特种部队的武装人员。 

 

晏子殊知道这是鸿门宴,他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分,礼貌地请他出去,是不想惊动那些酒酣耳热的客人。晏子殊想,他们会把他的尸体丢在哪里呢?雪地?还是豪宅后面那条结了冰的河流? 

 

晏子殊的心跳已经达到每分钟一百一十,他不是非常怕死,只是这样的死法让他很不甘心。 

 

「我在这里干什么呢?!」晏子殊恨恨地想,他到底是哪根筋接错,才会在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来到莫斯科? 

 

不,他的脑袋一定是烧坏了,不然才不会那么反常,在黑手党的聚会中迟迟不走,他这叫自掘坟墓。 

 

报出「夜鹰」的名号,这里每一个人都想扒掉他一层皮…… 

 

被迫跟着科瓦约夫走向偏厅的晏子殊,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注意着走廊两边的装饰物:工艺复杂的玻璃制品,海豹皮壁毯,泛着古铜色光芒的古董板斧…… 

 

看来这间屋子的主人喜欢收集和展示古老的兵器,也许他有逃跑的机会! 

 

晏子殊不动声色,在经过一条较偏僻的走廊时,他假装鞋带散了,很自然地弯下腰去…… 

 

从宽敞华丽的大厅往上数第四层,是这栋别墅主人居住的房间,这里没有尖锐的物品、没有让人绊到脚的地毯,墙壁四周装有桃花木扶手,高度和倾斜的角度都配合着轮椅者的使用习惯。 

 

此时,俄罗斯最大黑手党集团的继承人,莫拿·沙夏坐在垫着北极熊皮的轮椅里,和长沙发上一个优雅的男人说话。 

 

男人身材修长,金色微卷的头发披在肩膀上,淡紫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沙夏,他的气质如水,目光更是像抓握不住的水流般神秘叵测,什么威胁、试探、挑衅都不能在他的眼睛里激起波澜。 

 

莫拿·沙夏只有十七岁,金发碧眼,皮肤白皙,又因为坐在轮椅上而显得弱不禁风、楚楚可怜,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十足的魔鬼,是一匹奔在雪原上的狼,他什么都要,贪婪又冷血,臭名昭著的杀手「海蛇」兄弟就是他培养的。 

 

不过他此次生意的对象,是黑帮众首脑都不愿得罪的人物,「北欧蔷薇」兰斯·冯·卡埃尔迪夫公爵,出了名的狡诈与富于心理攻势,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和他讲话要提一百二十个心眼。 

 

莫拿·沙夏觉得,如果不是有一批军火要急着出手,他半秒钟都不想和这个人交谈。 

 

「那么,加上可携式对空导弹,Dragunov SVD狙击枪,一亿美元吧,我会把款项打到你指定的账户里。」卡埃尔迪夫望着窗户上结的冰凌,漫不经心地说。 

 

「不是一亿两千万吗?」莫拿·沙夏美少女般的容貌冰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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