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代之我的老公是矿业大亨(127)
彭超探着脑袋不敢认,他认了大半天,他大喊一声;“方黎?!”
还真是彭超。
他比几年前黑了,也胖了点,刚才跟他们追尾的男人问:“超子,你们认识?”
彭超说:“可不是认识!方黎!这是我在重泗老家的发小!我们一块长大的!”
彭超又朝那边一看:“秦卫东?!”
刚才他在车里睡着,都没往外看,不,如果不是方黎喊他,估计彭超现在也认不出来他俩了。
他俩变化太大了。
方黎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以前的发小彭超,刚才开车的男人是彭超的表哥,他们也是一块回老家重泗上坟的。
既然认识,刚才撞车的事就没在说了,彭超说绥兴到重泗前年修了路,好多道不一样了,他带着路,一块回吧。
彭超坐进了方黎那辆车,他摸了摸车里:“这得是真皮的吧?得大几十万吧?”
几十万买不到,秦卫东买这辆的时候不算进口税已经小两多百万了。
彭超又说:“你们咋不添点钱换个虎头奔?我们县城里一大老板就开了一辆,那过年开出去多气派。”
方黎舔舔嘴唇,不知道说啥。
彭超说:“咱们真是好几年没见了,得有七八年了,你俩现在哪儿呢?”
方黎跟他说在晋阳,彭超又说好不容易咱几个见面,干脆中午一块搓一顿,一行人在绥兴找了一家酒楼。
下车时,方黎才发现,原来彭超结婚了,还有个四五岁的儿子,小孩被彭超的老婆抱着,彭超说:“当时还说等你们来喝我喜酒,谁知道你俩这么多年,都没回来过了。”
方黎一时间,有些感慨,彭超的老婆挺朴素的,上到小学就没读书了,中午他们吃饭,她就在旁边喂儿子,话也不说,饭间,彭超说他们走之后,他就在酒厂干了两年,后来结婚了,手指让压瓶机压坏了一根,就没干了。
方黎这才看到,彭超的右手的食指指尖缺了一块。
“不过也不影响啥,我现在在县城里开了一家烟酒店,生意还成。”
等都吃的差不多了,女人才开始吃,方黎让服务员再加几个热菜,彭超说不用,这剩打包回去她热热吃就行了。
秦卫东把账结了。
方黎跟秦卫东要了钱包,在旁边的金店买了个长命锁,实心的,他付钱出来,说:“给小侄子的,那会儿没过来参加你的婚礼。”
彭超的表哥看到方黎眼睛也不眨的买了个大几千的长命锁,够他一年赚的,也不吭声了,彭超推了两下,最后让女人给儿子收起来了,又问他俩:“你俩呢?还没找媳妇呢?”
“没有,没合适的。”
彭超说:“你从小就挑,秦卫东呢?他现在当大老板了吧,得不少女的往上扑吧,从你俩走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是个小地方的人。”
方黎说:“可不是。”
他确实不是,从开始就不是,现在更不会是。
两个人说了几句,彭超问方黎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方黎想了想,说:“做了场手术,去了美国,然后回来,现在在唱歌。”
“在唱歌?”彭超从兜里掏出了根烟:“唱歌能养生活?省会里不是赚大钱的机会多的很,你没让秦卫东给你介绍介绍?算了,你打小就不操心..”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大抵是彭超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他们明明才见面,十六七岁时一块在矿上光着脚有大把的话说,如今他们的人生轨迹已经相距甚远了。
到了重泗,就看到白岭山了,两辆车分开了,彭超还得带着老婆儿子先回趟娘家,彭超看着方黎,又看看秦卫东,最后也没说什么。
大抵是他自己也知道,他在这座山脚下忙着打个小工,娶媳妇生孩子的时候,就和他们不是在一条路途上了。
道了别,方黎心里说不出的感受,白岭山就像是他们过去的影子,他们曾被它养育,也束缚,现在在这个影子里,有些人还在里面,有些人却走了没回去过了。
重泗最近也修了路,到了方奶奶的坟前,方奶奶是和方辉伍埋在一起的,这是他奶精神还好时,就嘱咐过他们的话。
秦卫东拎着在路边买的纸钱,看着方黎,那时他不懂,现在想想,方黎当时答应的时候,心里得有多难受。
方黎下车,看见奶奶的墓碑,眼泪就往下掉,秦卫东扶着他,方黎一个字都没说,在坟前哭了一下午,秦卫东一边烧着纸钱,一边陪着他。
等方黎哭的累了,几乎要晕过去,秦卫东抱起他,方黎没让,他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眼皮肿得很,他把秦卫东手上的纸钱接过来,也给方辉伍烧了,算起来,那是他哥。
“奶最担心小伍了..”
方黎说的小伍,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墓碑底下的方辉伍,但是在他奶面前,他从来都不是方黎。
方家的老宅从上次他们走了之后,就被要债的工人打砸了,后来小地方没人管,那块宅基地就被镇政府的人占去了,分给了自家亲戚,这么多年,他们两个也没再去管这件事,晚上,秦卫东找了县城里最好的一家宾馆,住下了。
夜里,方黎做了一场噩梦,梦里混乱的很,他梦见他回到了重泗,可方宏庆骂他是婊i子的儿子,将他轰出家门,李文玲对他说,她要嫁给一个美国人了,还有最疼爱他的奶,方黎梦见他和方辉伍都在奶跟前儿,可奶只能认得出方辉伍,只拉着方辉伍的手,还拿起扫把要赶他走,方黎被接连不断的噩梦惊醒,脸色发白,吓了秦卫东一跳:“做噩梦了?”
方黎深呼吸了好几口,他转身搂着秦卫东,感受着秦卫东的体温,他搂的紧了,勒的秦卫东有些痛了,秦卫东拍着他的背,想着,是不是今天去上坟那地方太阴太重了?侵着方黎了?过去镇上的人都这么说,体力弱的人不适宜去上坟。
秦卫东抚上了他的手臂:“不怕,没事,我在呢。”
方黎搂了他很久,才哼了一声:“嗯..”
秦卫东抱着他睡了,他身高腿长,臂膀精力,几乎将方黎整个包裹在了自己的怀里,要融进他的身体里,为他抵御一切侵扰。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返程了,方黎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把奶的坟迁去晋阳,去问镇里的办事处,人家说,迁坟?刨祖宗的事怎么能干?大过年的,值班的玻璃窗一拉,就下班了。
秦卫东说:“以后想来,我开车带你过来。”
方黎点点头,他们开车回去,他看着背后远去的重泗、绥兴,连绵无尽的大山在雪雾里渐渐隐去,他们当年从这座山里狼狈的逃出来。
如今,这座山或许比过去缺了,空了,但他依然苍郁地伫立着,埂踞在他们的过去和未来之间,将他们世界彻底分割成两个再也不会交叉的平行线。
作者有话说:
彭超当年还在车站送过他们!
哈哈估计宝子们都忘了,毕竟真的过去很久了..
突然有点感慨!等我擤个鼻涕先!(嘤嘤嘤!)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赴港
方黎又对秦卫东说:“早上醒太早了,困,你背我下去。”
方黎回重泗做噩梦这件事, 秦卫东记在了心上,年后,他特意带着方黎从晋阳飞到建京, 去了下头滨城一个据说香火灵验的道观,清光观。
山路崎岖,平常秦卫东见不得他累, 方黎还没喊, 他就背着他抱着他了, 这次,方黎累的在石路台阶上喘了好几回气,秦卫东也没抱, 他等着,让他自己走上去。
好不容易到了, 就是个清净的道观,隐藏在这么个小县城的山里, 反正方黎看不出特别的,在晋省, 那么多山, 这样的道观山里多着是。
秦卫东进去内室和道长说话, 方黎就在外头,道观中央有一棵几百年的银杏树,平常这个时节在晋阳的银杏树都凋落的光秃秃了,这棵古树却是繁枝茂盛, 满树金黄,风一吹, 飘落满地。
方黎等着秦卫东, 就看见两个男人从道观里出来了, 走在前头的男孩不知道说了什么,紧接着后头那个比他高大多的男人就黑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