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替身他超乖的(8)
郁小雀拼命摇头,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只一个劲地抽泣着。
小金丝雀哪能犟得过姜晏,他这人冷心冷肺的,就没对谁留过情。
除了多年前那人。
郁小雀到底还是耷拉着脱臼的两条胳膊上了检查椅,鼻涕眼泪哭得差点呛气。
两条腿被人按住,动弹不得,只能委屈巴巴地被冷冰冰的手套毫不留情的摆弄着。
身子雪白,又被按在案板上任人宰割。
郁小雀再是没了记忆,也是知羞的,圆润的脚趾蜷缩在一起,喉咙里透出哀戚。
医生检查完了以后,姜晏也不给他穿上裤子,就让他这么躺在椅子上。
要把他最后一层脸面也狠狠扒下来。
“以后还想不想了?”男人语调清润,慢条斯理地把郁小雀吃进嘴里的那绺头发别在他耳后。
郁小雀扭过头,身上哪里都疼,一茬一茬地淌着眼泪。
看见姜晏反射性想往后退。
“嗯?”姜晏拉住他的头发,轻声问道,“哑巴了?”
郁小雀不得不对上姜晏的眼睛,他哆嗦着身子,抖着唇,小声道:“想……”
“乖。”姜晏拍拍他的脸蛋,笑盈盈道,“你要乖。”
“以后不许再任性了。”
明明是郁小雀一直熟悉的笑,可他躺在冰冷的检查椅上,看着那抹笑,只觉着一股子寒意顺着脊梁骨就蹿了上来。
“怎么了?”男人的话将他从回忆里拉出来。
郁小雀摸了摸额头,七月天愣是出了一头冷汗。
郁小雀摇摇头,乖巧地松开姜宴的手指,熟练地爬上检查椅。
不哭也不闹,像是习以为常了似的。
只是那双小手把衣服下摆都攥得褶皱成一团。
姜晏忽的想起,郁小雀第一次来的时候,差点把诊室掀翻了,撒泼耍赖的。
瞧瞧现在,乖乖软软的,多有规矩。
他不介意给听话的小宠一点甜头。
姜晏握住郁小雀颤抖的双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道:“不怕,我陪你。”
小金丝雀眼睛刷的亮了起来,攥住姜宴的小指,甜甜的笑了一下,挤出两个小梨涡。
“谢谢先生。”
郁小雀就是很容易满足,就算对他再糟,给他点好他就能记一辈子。
所以才吃了那么多的苦头。
他到底是怕的,连呼吸都轻了许多,可牵着姜宴的手又是满足得不得了。
好像这屈辱的事也算不得什么了。
医生过来时,姜晏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郁小雀睫毛扑闪着,怕他离开,又紧了紧抓着他的手。
他拍了拍郁小雀的手,柔软了语调,“我不走。”
郁小雀这才放心地舒了口气。
姜晏掏出手机后,顿了顿,看着上面的名字似乎有点惊讶。
郁小雀躺在椅子看着姜先生,他和这人在一起了三年,又把心思都一股脑放在了他身上,再是脑子不好使,也能看出个大概。
就比如现在,姜先生看着手机的眼神分明柔和了许多。
那是……从未对他有过的温柔。
姜晏放下手机,笑容敛了一些,看了眼天色,“小雀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对不对?”
不对,我不可以,小雀怕,先生。
我好怕。
别扔下我一个人。
郁小雀眼睛雾蒙蒙的,他怕一说话忍不住泄出哭腔,乖乖点头。
偷摸攥着姜晏的手悄悄紧了几分。
姜晏顺了一把他的呆毛,像是摸小猫崽子似的,“乖。”
他仿佛看不见小金丝雀含着的那汪泪包,或是看见了也不在意。
他俯下身吻了郁小雀额头一下,好像奖励他懂事一般。
随后掰开郁小雀的手指,大步转身离开。
小金丝雀下身凉丝丝的,他不适地哼唧了一声,医生抬眼瞧了他一下,“也不是第一次了,装什么。”
郁小雀难堪地侧过头,咬住下唇。
透着泪光,他依稀看见了姜晏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似乎带个玉字。
*
郁小雀缩在车座边,小脸哭得湿乎乎的,也不出声,就耷拉个脑袋抹眼泪,时不时吸溜两下鼻子,呆毛也灰溜溜地垮了一半。
双腿并得紧紧的。
姜晏按着郁小雀手臂上针眼的酒精棉,叹了口气,“还疼吗?”
小金丝雀不吭声,一副委屈坏了的惨样,蔫了吧唧地靠在车窗上,一抽哒一抽哒的。
“你还委屈上了。”姜晏顿时哭笑不得,挪开酒精棉想看看情况,“抽个血而已。”
“在出血的……”郁小雀抽了下胳膊,口齿不清道,“要按着。”
姜晏按了少说十分钟,胳膊都麻了,一拿开郁小雀就不乐意。
“不出了。”他也懒得惯着他,轻轻撕开粘着酒精棉的胶布。
白皙的小细胳膊上围着针眼一片青紫,看着倒是挺渗人。
姜晏一顿,突然有些后悔拆了这玩意。
他慢慢抬起头,果不其然,郁小雀盯着淤青,瘪着嘴要哭不哭。
原本快要止住的眼泪又有了往外冒的趋势。
“疼呀……”
一个小针眼能疼到哪去。
郁小雀平日受得罪哪个不比这个疼,怎么就现在忍不了了。
就是给他找事。
“憋回去。”姜晏揉着额角,沉下声音,“再哭就给我滚回家。”
到底没了耐心。
一只小宠物偶尔闹闹还觉得讨喜,没有眼色的一个劲得寸进尺就让人烦了。
郁小雀静了一下,悄摸摸瞪了他一眼,眼泪掉的更欢了,气都喘不匀。
又怕姜宴训他,他使劲侧过头,憋住嗓子里的哽咽,小脸上还带着没消下去的指痕。
小肩膀一颤一颤的,看着就可怜又委屈,头发和眼泪糊了一脸,惨巴巴地打起了嗝。
姜晏看了他一会,被磨得实在没了脾气。
这是请了个小祖宗养着。
他摩挲了下手腕,一把把人抱在腿上,小委屈包面对面的跨坐在他腿上。
姜晏慢慢把他的长发拢起来,用指腹拭去郁小雀的泪珠,轻声道:“怎么就这么委屈了?”
郁小雀垂着湿成一簇簇的睫毛,他的眼尾挑着一抹晕红,小身子轻而软,像是捧了一汪春水,处处透着股春情。
他也是个不会使性子的,换了其他的情人,免不了得哄上一阵子。
小金丝雀却慢吞吞把脑袋瓜埋进他的怀里,小手摸索来摸索去。
姜晏懂了,把手指递过去。
“先生……嗝……先生,今天没有……”郁小雀抓着他喃凮的手指好像心定了似的,软糯糯地诉着苦,呜呜咽咽地冒着眼泪,亮晶晶地挤在眼眶边,“没有……给我穿裤子……”
“以前都会……嗝……穿的。”
软乎乎的不像是指责,更像是撒娇。
他说的乱七八糟颠三倒四,姜晏却是一下子明白了这半天他在闹什么。
“今天,就……就我一个人……”郁小雀越说越委屈,泪珠子把姜宴的衣服浸透了一片,“我一个人……”
郁小雀每次从检查椅下来时,姜晏都会温柔地给他穿上裤子,再抱在怀里哄哄。
他没有问先生为什么要扔下他,只是流着泪软声说着自己的委屈。
为什么不抱抱我呢?
“先生……好坏……”嘴里说着人好坏,手上却抓着人的手指不肯松手。
他自己其实都分不清到底难过委屈什么,先生有重要的事,他要乖乖地等着先生。
可他孤零零套着裤子时,眼泪就忍不住直掉。
“先生坏。”姜晏顺着他的脊背,怕人哭岔气,温声哄道,“小雀不气了,乖。”
根本不带诚意的两句话,敷衍得连个小孩子都未必能糊弄过去。
懵懵懂懂的小金丝雀却打着哭嗝,连雪白的颈子都是湿漉漉的,睁着桃花眸子,瓮声瓮气道:“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