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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付(70)

作者:回南雀 时间:2023-01-05 12:23 标签:校园 架空 喜剧

  更要命的事,我开始咳嗽。
  躲在无人的偏僻厕所里回忆上一段恋情的美好,一边哭一边还要分心咳嗽,我怎么这么惨啊!
  我的心,我的鹰,我的恰骨,我的鸟,都没了!我伤心地完全失去逻辑。
  “咳咳……咳烦……嗝烦死了!”脱下外套,我将脸埋进去,尽情宣泄着心中的苦闷。
  而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脚步声。
  我一下止住声音,连呼吸都轻了。要是被人发现我海城小少爷躲在厕所偷偷哭鼻子,那我也不活了。
  脚步越来越近,最终隔着门停在了我的面前。
  神经病啊,这么多厕所,他非得上这个厕所?这么多隔间,他一定要选这个隔间??就不能给失恋的人一点单独的空间吗?


第50章 还想跟我做兄弟吗
  门外的人不仅没走,还伸手拽了拽门锁。
  我抱着外套,做了两个深呼吸,尽量用平稳的声音开口:“里面有人。”
  对方没再拽门,但从底下缝隙可以看出,仍旧站在外头没走。
  雨夜无人的厕所,哭泣的男高中生,诡异的拽门者……我开始头脑风暴,想到许多恐怖片经典场景。
  盯着门下的人影,我整个人往后面挪了挪,把脚也抬到了马桶盖上。
  厕所太静了,静到我甚至能听到外头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就在我神经万分紧张的时候,门缝底下的人影一闪,忽然不见了,我一声尖叫已经冲到喉咙口,下一秒整扇门震颤起来,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了门的上方。
  我压根不敢看,立马低下头,大声喊叫起来:“对不起!!我让你!!我让你还不行吗!!!”
  外套蒙住头脸,有什么落了下来。我抖若筛糠,心里怕得要死,偏偏这不中用的身体完全不会看场合,喉咙一痒,竟然控制不住地又咳嗽起来。
  每咳一下,眼泪就被从眼睛里更挤压出来一点,我颤抖着捂住嘴,没两秒手指都被浸湿了。
  外套被扯动,我闭上眼,呼吸一窒,然后就感觉一双温热干燥的手落到我脸上。
  等等?温热?!
  意识到对方可能不是我以为的非人类,我身上不受控制的抖动一下子就停了,而外套就是这时候被扯掉的。
  说“扯”也不准确。那只手摸了摸我的脸,摸到一手泪后,就掀开了盖在我头上的外套。
  这间厕所比较偏远,白天都没什么人用,更不要说晚上了,所以学校也懒得开灯。加上外头下着雨,哪怕这个时节山南七八点太阳才落山,室内仍然显得很昏暗。
  但再昏暗,也不妨碍我看清面前的人是谁。
  “贺……南鸢?”我怔怔望着他,声音带着些还没回过神的轻颤。
  “还没关系吗?”用拇指替我揩去眼下的泪水,他问得颇有些没头没尾。
  然而我只是眨了眨眼,就明白他的意思。
  那天他问我怎么个想法,我告诉他分手也没关系,大不了以后做兄弟,该分分,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
  那会儿,我确实以为会没关系的。我以为和贺南鸢分开的疼痛,就像半夜起夜撞到床脚,虽然疼痛剧烈,但时效很短,留在身上的痕迹也是看着吓人,久而久之就会恢复如初。
  万万没想到,这疼痛会这样持久而绵长,简直就像……每分每秒都在撞床脚。
  看到他错开目光的时候撞一下,看到他把我当空气的时候撞一下,看到他对别人笑却唯独对我冷脸的时候撞一下,看到他每天早上不再等我独自离开寝室的时候撞一下……
  短短几天,我身上仿佛再也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哪怕只是跟贺南鸢同处一个教室,或者看他一眼,身上各处都要爆发出惊人的疼痛。
  “我再问你一次,”贺南鸢轻抚着我的脸,道,“你现在怎么想的?”
  好想把脸藏起来,好想逃回寝室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一点都不想贺南鸢看到这么丢人的样子。
  可大脑的深处有个微小的声音告诉我,我不能那么做。如果我今天拒绝他,推开他,那就真的没有以后了。他不会再给我第二次机会。
  “不要分手。”鼻子塞住了,我说话较平时多了些鼻音,嗓子也更沙哑。
  他的眼睛显得特别亮:“还想跟我做兄弟吗?”
  我死命摇头。
  “那做什么?”
  本来想把姿态放更低一点,回一个你想做什么做什么,可是又觉得他或许不太喜欢我这种讨巧的回答,便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表情揣摩道:“做……做夫妻?”
  这下换贺南鸢愣住了:“……你要跟我做夫妻?”
  他可能没想到我一下就跳到这么终极的形态,也有些错愕。
  “不行吗?”左勇说,他们层禄人如果不读书,大多十七八岁就结婚了,那不就是我们这个年纪吗?
  “你要是觉得没问题,我明天就去老街买红纸、红蜡烛,咱们……咳咳咱们在寝室歃血为盟,喝了交杯酒,这辈子咳咳咳就是一家人……”
  贺南鸢双唇微张,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样子。
  感觉到脸侧的手掌要离开,我一把扣住了,急道:“你不愿意?你是不是还生我气呢?你是不是……没那么喜欢我了?”
  眼里涌出热意,一眨眼就是一串眼泪落下。
  贺南鸢神情微变,捧住我的脸,不断为我擦去溢出的眼泪。
  “我没有不愿意,好了,别哭了。”
  我也不想哭啊,但一想到他不喜欢我了,眼泪就跟失禁了一样,完全停不下来。
  “那我们……算和好了吗?”我紧紧抓住他的手,生怕他跑了。
  贺南鸢垂着眼思索了阵,没有很快回答。
  我闭上眼,把脸往他手掌上蹭:“恰骨……”
  贴着脸颊的手指痉挛般地颤动了下,我见有效,再接再厉:“恰骨……恰骨……”
  黏糊糊地叫了几声,他忽然一把捂住我的嘴。
  “别叫了。”说罢,将我头上的衣服放下来,重新遮住我的脸。
  视线被遮挡,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在衣服下握住他的手,乖乖的,没有要挣扎的意思。
  半晌后,他似乎终于考虑好了:“米夏,我就给你这一次机会,没有第二次了。”
  我心一颤,忙不迭点头:“嗯嗯!”
  捂着我嘴的手缓缓松开,贺南鸢抽了一旁的卷纸递进来。
  “把脸擦干净了再掀开。”
  我听话滴按掉脸上的泪水,最后用纸巾擤了擤鼻涕,自己扯下了脑袋上的衣服。
  厕所隔间十分狭小,我一站起身,两个人就挨得很近了。
  贺南鸢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没那么明晰,显得有些冷淡,但比起分手这几天的冷峻疏离,已经缓和很多。
  踮起脚,我凑上去想要亲他,结果被他别开脸避过了。我一愣,就很悲愤:“不是和好了吗?”
  和好了怎么就不能亲嘴了?讲不讲信誉的?我都一个礼拜没亲了!
  “你鼻子通气吗?”他睨着我,单手抵在我的胸口。
  我吸了吸鼻子,没有,堵得死死的呢。
  哦。我反应过来,鼻子堵住的情况下好像是没办法接吻的,容易窒息。
  “那我抱抱你总行吧?”我与他打着商量,随后不等他回答便依偎了上去。
  到这会儿,才感觉到了真正的踏实。
  这结实的背脊,这柔韧的小腰,这紧实的屁股,是我的,都是我的。
  “……别乱摸。”胳膊被从后头抽出来,贺南鸢声音低低的,听着有些恼。
  我立刻不敢乱动了,老老实实抱着他,直到打了铃才松开。
  后头他上楼找了把伞,把我送回寝室后就又回去上晚自习了。
  又过一个星期,兴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又或者是吃药吃好的,我的身体彻底痊愈了,鼻子不塞,喉咙也不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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