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生的小可怜太乖了(14)
但她也同样憎恨这样的自己,她的心里是矛盾的。
林玥和林岁辞这对母子俩,日日夜夜都折磨着她。
江景延仔细琢磨着刚才江乐说的话,他说林岁辞没事,不知道那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都怪父母和他平时太纵容乐乐了,才把人惯成了现在这么任性妄为的模样。
现在还是得赶紧把林岁辞给找到,确认对方真的没事,他才能真的放心。
还有那两个绑匪,找到他们就能知道真相了。
“裴爷,那两个绑匪已经被我们的人找到了。”
裴氏集团总裁办公室,李特助凑到了裴川跟前,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裴川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哟,有什么悄悄话是我不能听的吗?”
带着几分笑意和调侃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说话的是坐在沙发对面的男人,约莫四五十岁的模样,裴家人长得都不差,对方虽然人到中年但长相还算英俊,只是那笑容里多少带了点儿阴阳怪气。
此人叫裴兴德,裴氏集团的股东,同时也是裴川的二叔。
裴川面无表情地扫了裴兴德一眼,即使面对长辈也不假辞色,甚至更为冷淡漠然。
似乎是习惯了裴川这样的态度,裴兴德也不在意。
“裴川,二叔听说你前几天晚上救了个男孩儿?”他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饶有兴致地摩挲着下巴,“我还真是好奇啊,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裴爷天天往医院里跑啊?”
裴川低头啜饮了一口咖啡,连眼皮都没有撩一下,轻描淡写道:
“二叔说笑了,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是吗?”裴兴德含笑地看着他。
裴川放下手中端着的咖啡,直截了当地下了逐客令:“如果二叔没有别的事情,那就请回吧。”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裴兴德轻轻挑了挑眉,随后施施然地站了起来,识趣道:“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对了。”走到一半,他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道:“大嫂挺想你的,有时间就多回老宅看看你妈。”
说罢,他便离开了办公室。
裴川并没有在意对方这句话,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上,神色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让人看不穿他的心思。
他起身,对身边的李特助道:“那两个绑匪在哪儿?”
“我们的人在xx路的出租房里找到他们的,需要把他们带过来吗?”
“不用,亲自去看看。”说罢,裴川便迈开长腿往外面走去。
李特助顿了片刻,急忙追了上去。
狭小的出租房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烟酒味,屋里的东西全都乱糟糟的,显得穿着昂贵衬衣西裤,戴着名贵腕表,浑身散发着矜贵气息的男人与这里格格不入。
刀疤脸和光头被绑着双手双脚,嘴里也塞着布块,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
第21章 真相
穿着黑衣的保镖将刀疤脸和光头嘴里塞着的布块拔了出来。
“老实点!”
狭小拥挤的客厅里,光身材高大健壮的黑衣保镖就站了五六个人,看着就非常具有压迫感,尤其是站在他们中间的男人,虽是一脸冷淡的模样,但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刀疤脸和光头都是这一片的混混,平日里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横行霸道的,现在倒是怂得很快。
“各位大哥,咱们之间是不是有点误会?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对对对,咱有话好好说,用不着动手动脚的!”
他们前几天刚赚了一笔大的,刚才还高兴地喝酒吃肉,谁知道突然闯进来一伙黑衣人,二话不说就把他们绑了起来。
“少废话,把嘴给闭上!”保镖语气不善地警告。
裴川双手抄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纤长的眼睫微微低垂,平静的黑眸里深沉如千年古井,藏着几分冷意。
“几天前,你们绑架了两个男孩儿,是不是?”
虽是询问的话语,但没什么起伏的嗓音听起来更像陈述句,口吻是笃定的。
刀疤脸和光头皆是一愣,随后面面相觑。
“这……”
然后他们对上了几个保镖冰冷无情的目光。
光头紧张地咽了咽唾沫,“是……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一旁的保镖将擦干净的椅子放在裴川身后,他顺势坐了下来,姿态从容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人。
男人轮廓分明的五官笼罩在屋里昏暗光线之中,侧脸线条冷厉,薄唇翕动: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待清楚,我劝你们最好说实话。”
低沉平缓的嗓音里带着赤裸裸的警告和威胁。
刀疤脸和光头瞬间觉得背脊一凉,心惊胆战,脑门已经冒了一层冷汗。
男人话里的意思,可不像是唬人的。
刀疤脸结结巴巴道:“如果……如果我们都交代了,您能不能放过我们?”
裴川抿了抿唇,似是无声笑了一下,但眼里没有半分笑意,“你说呢?”
他反问。
两人又是背脊一凉,同时意识到一个问题——说了可能会很惨,但不说肯定会更惨。
“您别生气,我们说,我们说。”
“前阵子有个叫江乐的有钱少爷通过别人介绍找到我们,就是那江氏集团的小公子。”
“他出钱让我们帮他办件事,配合他把江家那叫林岁辞的私生子绑了,然后再陪他演一场戏。”
“虽然我们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一开始是拒绝的,但谁让那江家少爷给的钱太多了,我们就……”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待清楚。
“后来江鸿宇似乎被他那小儿子骗了,不肯出钱把林岁辞赎回去,还说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让他以后都别回江家了。”
“嗯对对对,就是这样!”
在这个过程中,裴川的脸色早已经沉了下去,平静的黑眸之下似有暗潮在涌动着,阴沉冷戾。
无声无息,但能压得旁人喘不过气来。
“就这样?”裴川俯身凑了过去,骨节分明的手攥着刀疤脸的衣领,手背上青筋脉络明显,反问道:“他身上的伤难不成是自己打的?”
凉薄的语气里裹挟着冷意,似乎能钻进人的骨头缝里,叫人遍体生寒。
刀疤脸那张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脸上,此时写满了慌乱和无措,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像是活阎王,仿佛下一句话就要宣判他的死期。
就连站在裴川身后的李特助都不由打了个冷战。
裴爷如此这般模样,还真是罕见。
“是……是那江家少爷让我们干的,他说要给林岁辞一个教训。”
“我们、我们看他可怜,也不忍心下重手,只是让他受了点儿皮外伤而已。”
刀疤脸和光头哪能想到只是收钱替人教训一个私生子,能给自己惹下那么大的祸,眼前的男人一看就是个惹不起的大人物。
早知如此,就算那江家少爷给他们再多的钱,他们也不会答应。
“都是那江家少爷指使的,我们只是拿钱办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什么都说了,您就饶了我们吧……”
“对对对,都是姓江那小子干的好事,您找他算账去吧!”
裴川无动于衷地松开了手,起身用手帕擦拭着触碰过刀疤脸的右手,他的动作慢条斯理,一根根地擦拭着修长的五指。
片刻,他撩起眼皮睥睨着地上求饶的两人,像是在看不足轻重的蝼蚁,轻描淡写道:
“那你们也受点儿皮外伤好了。”
说罢,裴川便转身往门外走起,李特助看了那两人一眼,随后跟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自求多福吧两位大兄弟。
这破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差,隔着一道破旧的木门,能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的拳打脚踢和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