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生的小可怜太乖了(89)
看起来格外无助。
傅言深把粥放在床头柜上,弯腰摸了摸青年的额头,烫得厉害。
昨晚林岁辞就开始发烧了,但是他拒绝打针也拒绝吃药,现在烧得愈发严重了。
傅言深担忧地蹙着眉,桃花眼里的情绪复杂。
“岁辞,你病得很严重,必须打针吃药。”
林岁辞掀开眼帘,恹恹地扫了床边的人一眼,“傅言深,你让我离开。”
他的嗓音哑得厉害,透露着一股虚弱。
已经三天了,有这么多保镖看守着,林岁辞根本就出不去,也无法联系外界。
裴川一定很担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这儿。
傅言深沉默片刻,没有回答林岁辞的话,“你已经一天没进食了,先吃点东西吧。”
说罢,他把林岁辞扶了起来,然后坐在床边,把那碗热粥端了过来,轻轻吹着。
林岁辞靠着床头,垂着眼睛,低声道:“傅言深,你放过我不行吗?”
“这粥是我亲手煮的,已经不烫了。”傅言深的脸上噙着温和的笑意,把勺子送到了林岁辞嘴边,期待地开口:“你尝尝好不好喝?”
傅言深一直都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林岁辞心里愈发烦闷,他扭过头去,抬手用力地把勺子推到了一边。
谁知道傅言深没端稳手里的碗,还冒着热气的粥洒在了他的手背上,紧接着那碗粥也掉在了地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摔得四分五裂。
林岁辞立刻扭头看去,苍白的嘴唇嚅嗫两下,又无言地收回了视线。
傅言深的手背已经被烫红了,但他像是没感觉一样,只垂着眼睛,抿着苍白的唇沉默地看着地上摔碎的碗和洒了一地的粥水。
房间里的空气安静得厉害,时间仿佛都变得缓慢。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言深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林岁辞安静中透露着清冷疏离的侧脸。
“好,我让你离开。”
“只要你肯打针吃药吃东西,我就让你离开。”
听了这话,林岁辞终于有了反应,他抬头看向傅言深,不确定地询问:“真的?”
傅言深:“真的。”
当时做出这种事情,只是因为一时冲动,欲望战胜了理智。
但他很清楚,林岁辞不喜欢他,他为了一己私欲,不顾林岁辞的反抗,强行把他困在了身边。
这三天里,林岁辞过得不开心,每时每刻都想离开,甚至开始排斥他厌恶他。
这不是傅言深想要的结果,他本来以为能把林岁辞留在身边就够了,就满足了,但他现在也高兴不起来。
他在折磨林岁辞,也在折磨自己。
“我再去盛一碗粥过来。”傅言深有些勉强地笑了笑,说罢便起身。
“等等。”林岁辞喊住了他,视线往下看向他被热粥烫红的手背,“你的手背需要上药。”
傅言深:“你要给我上药吗?”
林岁辞点了点头。
毕竟是因为他,傅言深才受了伤。
傅言深在他心里倒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这几天也没有强迫他做不愿意的事情,大概只是一时冲动才做出了这种事情,现在对方想通了,愿意放他回去,这是最好不过的。
傅言深看起来好像高兴了些,说话的语气听起来也轻快了不少:“那我去拿医药箱过来。”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了声音,隐约听起来像打斗声,像是从楼下传来的。
“怎么回事?”
“傅总,我们下去看看。”
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往楼下走去。
坐在床上的林岁辞隐约意识到了什么,透露着病态的脸上浮现几分激动,他立刻掀开被子起身,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快步往外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传来了刚才下去的那两个保镖的惨叫声。
林岁辞站在走廊的栏杆前,有好几个穿着黑衣的保镖正在楼下打斗着,几个傅言深的保镖都被打趴下了。
他还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寸头和黑子。
裴川来了!
林岁辞的心中一喜,此时也顾不上自己还病着,立刻一路跑着往楼下去。
傅言深站在原地看着他欢快激动的背影,双手有些无力地垂在身侧,也跟着往楼下走去。
剩下的两个保镖已经被黑子和寸头制服了。
林岁辞刚跑到楼下,就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裴川从外面走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林岁辞定在了原地,怔怔地看着裴川,对方的身姿仍然高挑挺拔,但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下有了明显的青黑,就连下巴处长出了短短的胡茬没有打理。
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却愈发凌人了。
明明只是几天没见,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林岁辞的眼眶不禁湿润了。
他哑着嗓音喊了句:“裴川……”
下一秒,裴川就快步上前把林岁辞抱进了怀里。
像是怕对方再一次离开,裴川紧紧地搂着怀里的人,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气息,一颗没有着落的心这才逐渐安定了下来。
林岁辞也紧紧抱着裴川,将脸埋进了男人结实可靠的肩膀里。
“裴川……”
“嗯,我在。”裴川低头亲了亲林岁辞还发着烫的额头,手臂不由收紧了些,低沉醇厚的嗓音里裹挟着温柔缱绻:“别怕,我来了。”
他很快就察觉到林岁辞的身体在发烫,不由蹙了蹙眉,“怎么回事?发烧了?”
“没事,小病而已。”林岁辞抱紧了裴川,“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傅言深从楼上下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不过很快,他的视线便转移到了别处,停留在了跟裴川一起进来的宋凛的身上。
他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后是恼怒,垂在身侧的双手攥成了拳头。
宋凛也在看他,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傅言深不悦地抿了抿唇,率先移开了视线。
裴川松开了林岁辞,抬手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待会儿就回家。”
林岁辞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裴川吩咐身边的保镖照看着林岁辞,紧接着将视线转向站在对面的傅言深,原本柔和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像是野兽被侵占了领地。
裴川几步上前,抬手揪住了傅言深的衣领,冷冽的目光森冷而阴戾。
“傅言深,看来你忘了之前我是怎么警告你的?”
傅言深一动不动,没有丝毫的反抗。
裴川挥起拳头往他脸上砸去。
“裴总,你答应过我的。”宋凛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裴川的拳头在距离傅言深脸颊一厘米的地方,堪堪停了下来。
“只要我带你找到林岁辞,你就不跟傅言深计较。”宋凛接着补充。
反应过来的林岁辞也快步上前,开口劝道:“裴川,他也对我怎么样,算了吧。”
裴川的脸部线条紧绷着,手背上青筋明显浮现,最终还是用力推开了傅言深。
“没有下次,你该感谢你的朋友。”
为了快点找到林岁辞,裴川才答应了宋凛的要求,不跟傅言深计较。
如若不然,他一定不会就这么罢休。
傅言深站不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微弯着腰扶住了旁边的墙面,他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随时都要倒下一般。
林岁辞扫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随后握住了裴川的手,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裴川反握住了林岁辞的手,与他十指紧扣,牵着他往外面走去。
一行黑衣保镖也跟在两人身后出去了。
别墅里剩下几个被打倒在地的保镖,还有傅言深和宋凛。
宋凛大步上前,扶住了傅言深的胳膊,目光关切地打量着他。
“阿深,你怎么样了?心脏又不舒服?”
“手怎么红了?被烫的?”
傅言深抿着苍白的唇,一言不发地推开了宋凛的手,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转身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