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pg中的经济学(29)
裁缝熟练地点头:“还是给您送到老地址吗?”
赫尔伯格:“不,等我发新的地址给你。”
瑟斯曼过于震惊,奋力扯赫尔伯格的胳膊:“z先生……不需要那么多吧!”
赫尔伯格不防备被拽了一下,手机落到地毯上。瑟斯曼赶紧帮他捡起来。在屏幕转向瑟斯曼的瞬间,赫尔伯格露出了紧张的表情:“给我……!”
瑟斯曼愣了两秒,把手机递给了他。
那亮着的屏幕上仍保留着那几个文章标题:
《普罗旺斯的秘密-纽约最适合约会的餐厅》
《专业策划恋爱表白,给ta终身难忘的惊喜!》
《第一次约会能牵手吗》等等。
赫尔伯格关掉了屏幕,心想:应该……没看见吧。
瑟斯曼快步走出了店铺,僵硬地面对街道站着。裁缝铺两边,黑衣的安保人员的对讲器响了起来:各队注意,下一站去普罗旺斯的秘密,注意距离,不要跟丢。
瑟斯曼的脖子慢慢地变红,然后是耳朵,脸颊。身后一声门响,赫尔伯格的脚步声从后方有些迟疑地接近。
赫尔伯格一边往外走,一边不放心地偷看瑟斯曼,发现他的耳朵很红。恰逢对方也回过头来偷看他。两人的目光遇上,有一瞬间的慌乱,目光试图躲避,却被一股不可抗力逼迫着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而且,都因为狂乱的心跳,而目光颤动着。
赫尔伯格还存在着一点侥幸心理,而瑟斯曼向他伸出手:“能的,z先生……”
能……的?
反应过来“能”的是什么,赫尔伯格的脑袋被轰了一下,捂住了脸。
他看到了!他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计划,他打算整理好心绪再说出来的话,他都看到了!
瑟斯曼还伸着手,一副随时能哭出来的样子。赫尔伯格被迫上前,艰难地抓住了一点点那人的手指,发现对方的手热得都是汗。手接触的一瞬间,他们都颤了一下,但没有松开,而是慢慢握紧。
“走吧,z先生……”
瑟斯曼往前走起来,赫尔伯格被拖在后面。他的目光飘了好几圈,终于坚定地落在了眼前的人身上,拿出了属于曼森家族的勇气。
“我有话想对你说……不,别回头,就这样往前走。”赫尔伯格的手不住地把瑟斯曼抓得更紧,“到了那里以后……给我打电话,好吗。我每天都发你日程表,空的时候都能打……”
他明显感到抓着他的手体温升高。
“好……”瑟斯曼对着前面回答,“那我也……发给你我的。我也想接到你的电话……”
这让赫尔伯格再也控制不住表情了。
“那我们……现在去普罗旺斯的秘密吗……”
“……去……”
“会有乐队突然过来帮你表白吗……”
“啊……”赫尔伯格都快哭出来了。
他们走在青葱的郁金香树下,从只牵着一点手指 ,慢慢摸索,变成并肩牵着整只手,又慢慢将十指扣在了一起,紧紧的。
第21章 21.恋爱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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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这么说……我一会儿就会收到表白是吗……”瑟斯曼拽着赫尔伯格的手,眼睛瞟着不知道什么地方,用假装不经意的口吻问。
策划表白这种事,只有出其不意地发生,才能成为一个惊喜。这要是漏了馅,还被放到明面上讨论,就只能是一桩十年后的圣诞节聚餐上还被拿出来调侃的尴尬事而已。
赫尔伯格被问得眉头一抽一抽的:“要取消吗……”
瑟斯曼反应极大:“肯定不行啊!你要对我人生第一次表白做什么啊!”
赫尔伯格:“……好,不取消……”
瑟斯曼:“我只是想提前规划一下,被表白了总要回复吧……”
赫尔伯格一愣:“你不准备答应吗?”
瑟斯曼一脸正经地推推眼镜:“一段关系中,最佳的谈条件时机只有三个:上床前,表白时和求婚时。第一个机会已经用掉了,当然得仔细想想怎么利用第二个了!”
赫尔伯格:“不愧是经济学家……”
他们晃悠到广场边的条凳,并排坐下来。
瑟斯曼委屈地说:“经济学家怎么了……协约国和同盟国求和还要签署《凡尔赛和约》呢,我谈恋爱也要签订恋爱条约啊,对我来讲那可是一样重要的事……”
赫尔伯格点头:“好吧,我被说服了。那说说你的条件?”
瑟斯曼从胸前口袋掏出笔来,实在找不到纸,便问赫尔伯格的保镖借了一张餐巾纸,垫在高低不平的椅子扶手上写标题:普罗旺斯合约。并把纸巾对半折,一边写上“需要做”(dos),另一边写上“不能做”(don'ts)。
赫尔伯格饶有兴致地凑上来看:“继续写呀,怎么不写。”
瑟斯曼认真地说:“当我们达成一致的时候,这条合约才能写上去。”
“合理。那,年纪小的优先。”
“嗯……”瑟斯曼盯着草地发了许久的呆。赫尔伯格等了一会儿,看了看瑟斯曼的脸,他那神情倒不像是在想情侣间的什么条约,而是一些更严肃、更伤感的事。
“怎么了?”赫尔伯格柔声问,然而,心里隐隐知道瑟斯曼是怎么了。
瑟斯曼鼓起勇气说:“z先生,我不想煞风景,但有些话,说出来一定比不说更好。”
面对这个逃不掉的话题,赫尔伯格说:“好。”
瑟斯曼把腿伸得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脚尖,说:“在遇到你之前,我好像对喜欢来喜欢去的事还没开窍似的。我以为我这辈子只会爱学术了,也不确定自己喜欢的是男是女。但遇到你之后,好像有答案了。我相信了有些人真的基因契合,我喜欢你的长相,声音,味道,个性,你的一切……你对我也没端着架子,所以我自大地以为,我们的感受是一样的。直到过去半年,你毫无音讯……”
赫尔伯格安静地听着。
瑟斯曼:“一开始,我仍无法确定那是不是喜欢。万一,那只是因为第一次有了性生活太兴奋导致的判断失误呢……分开后,我有时间慢慢地想,冷静地想,但仍想不清楚,一会儿觉得是,一会儿觉得不是。但后来,我拿到论文,想到自己突然有了来见你的理由,兴奋得失眠了好几晚。我就懂了。本来我都打算把这份喜欢交给时间来处理,直到今天早上,我都还是这样想的……但你突然给了我重新开始的机会。”他抬起眼来,盯着赫尔伯格,“要不要重新开始,绝对是要的。就算你告诉我这段恋情只能持续半年,半年后你会把我甩掉,我也会义无反顾……”
“没这种事……”赫尔伯格小声说。
瑟斯曼激动地按住他大腿上的手:“z先生,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们搞研究的,都很执着很会钻牛角尖……所以如果我又做错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而不是不理我。只要告诉我,我一定会改的……否则,我真的会想很久,难过很久……以年为单位的那么久……”
赫尔伯格的手指收紧了。如果说他想过自己的逃避会带来的后果,也绝不会如此自恋地想象对方的痛苦。因而在直面对方表露的心迹时,他无法辩驳,只能道歉:“对不起……事请真的不是你想的这样。你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我。”看着对方困惑的眼睛,赫尔伯格泄气了,“糟糕……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将来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一切,好吗。但你记住,过去的半年,是一个怯懦的人临阵脱逃,你没有丝毫做错的地方。”
瑟斯曼不理解地摇头,他过去半年苦苦地自我反省,怎么可能因为简简单单一句“你没有错”而带过呢……以后呢,以后会不会发生相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