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教授的凶神男友回来后(11)
“我,的,老,天!看我发现了什么,抽屉里的套套少了一盒!!”
实验室沸腾了,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搞科研搞疯了。
实验室里被打了鸡血,门外的许昼却开始退缩。
许昼承认自己冲动了,只不过是一句“新年快乐,学长”就让许昼难以自控,想陪文怀君过元旦的心情瞬间压倒一切。
他站在研究所门口,看着微信上自己发出去的“出来开门,这里要刷卡”,恨不得退回去把自己掐晕。
但文怀君完全没给他时间反悔,因为只隔了五分钟,文怀君就出现在了门口。
走廊很暗,只剩下一个暖黄的壁灯亮着,文怀君的气息倏然靠近,他弯下腰给了许昼一个虚虚的拥抱,沉缓的低音像羽毛一样落在许昼耳边:“谢谢你过来。”
许昼耳尖一颤,在暗色的掩护下红了半张脸,他没料到文怀君突然这么直球,大概是深夜为失控提供了合法性。
“……你数据跑完了吗?”许昼问。
“快了,明天再弄,这个不急。”文怀君说。
“……”许昼陷入了沉默。
很好,许昼脑子一热就过来了,文怀君把工作一扔就来奉陪,现在问题来了,去哪?
大冷天的夜晚出去太不现实,去酒店更是离谱,两人盖上被子看夜光手表?
“你饿吗?”文怀君问。
许昼才想起来晚上买的狮子头和水煮鱼已经没了,他心里又难受了一阵,觉得肚子也空了。
“饿。”
“要不,你不介意的话,”文怀君有些小心翼翼地,“去我房间?”
许昼很轻地“嗯”了一声。
为了方便做研究,科研团队的房间就在研究所上面。
文怀君的屋子不大,生活起居都在一个开放式房间里,进门右手边是洗手间,床挨着墙,旁边就是书桌和懒人沙发,厨房在一个角落,地上摆着瑜伽毯,上面放着几个哑铃。
许昼略有些震惊,文怀君毕竟是家产千万的男人,怎么住的地方这么小。
“你平时就住这儿?”
“科研团队的大家都一样。上班方便。”文怀君忙着开暖气,许昼大冷天的走过来,手肯定冷得像冰。
“你们应该只是过来收集数据的吧?”许昼问。
“是啊,他们恨不得把整架飞机打包打走。”文怀君打开冰箱,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水煮鸡胸肉和蔬菜沙拉。
“抱歉,家里只有这些,要不,凑合凑合?”
“连米饭都没有?”许昼有些惊讶,因为曾经的文怀君是彻头彻尾的华国胃,一天不吃米面碳水就浑身难受。
文怀君深深地看了许昼一眼,“特殊时期,暂时不供应。”
“你怎么了?”许昼第一反应是文怀君得了什么胃病之类的,必须要控制饮食,语气中都带了几分焦急。
文怀君一怔,弯起嘴角,“你想什么呢?你自己说的什么都忘了?”
这次换许昼懵逼,说我说什么了?
“我记得某位流氓在众目睽睽之下摸了我的胸肌,”文怀君撑着冰箱门,好心提醒道,“还评价说:缩水了。”
许昼脸都要红透,他怎么听见了啊!
文怀君把风衣脱了,露出修身的黑色高领羊绒衫,紧实隆起的肌肉绷出流畅的弧度,大手撑在料理台上,慢条斯理地俯身,漫不经心地看向许昼。
“先生,要验货吗?”
许昼大脑瞬间空白,指尖发颤,背脊一阵酥软,几乎立刻勾起了那些活-色-生-香的记忆。
他胡乱地想,这暖气开得太高了,怎么往外吹荷尔蒙啊?
他最受不了文怀君漫不经心的眼神,眼风随意一扫,却是毫不费力的压制。
这种游刃有余的从容在成熟的文怀君身上愈发凸显,让人只想不战而降。
许昼呼吸一乱,文怀君立刻便跟着乱。
文怀君太了解许昼的眼神,那双坚毅的、锐利的眼睛突然变得波光粼粼、润如春雨的时候,就是他情乱了。
曾经的十五年,文怀君几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的,脑子里所有关于许昼的片段都被他反反复复拿出来怀想了无数遍,久到画面都变得有些模糊。
但眼前的许昼却如此清晰,像被水洗过的美玉,像一场太完美的梦。
不知道是谁先采取的动作,两人不约而同地慢慢靠近。
就在这时,不懂事的油锅突然噼里啪啦地炸了起来,文怀君下意识地把许昼护到身后,油点子溅到了昂贵的羊绒衫上。
“小心。”
暧昧的气氛散得一干二净。
“咳,抱歉,忘了还热着油。”文怀君把处理好的鸡胸肉排下到锅里,问:“炸鸡排吃吗?”
许昼已经坐到了懒人沙发上,欲盖弥彰地把胳膊盖在脸上,语气镇定道:“你不是已经在炸了吗。”
许昼有些难堪地别过脸去,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
两人默契地不提刚才的事,坐在餐桌前吃了油炸鸡肉排配沙拉。
许昼觉得挺好吃的。
吃完饭,两人就并排坐到了懒人沙发上,因为躺床上不太合适。
“聊聊天?”文怀君提议道,“过一会儿就能看日出了。”
“好,”许昼同意,“去年元旦我们也看了日出……”
话音刚落许昼就意识到不对。
“抱歉,你可能不记得了,是我的去年,你的十五年前,你来我家和我一起过了元旦。”
文怀君很快说:“我记得,我当然记得。”
而且我还送了你一条我织了三个月还织得稀烂的围巾。
许昼抱着膝盖,尖尖的下巴戳在手背上,身子不乖地前后摇摆。
他突然开口问道:“前几天,在你听到我航班降落的消息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啊?”
文怀君呼吸停了一下。
当时的心情太深刻,文怀君立刻就回想起来。
那时文怀君正站在大学的讲堂上,四面可滑动白板上写满了公式和证明。他站在讲台上接到了来自国际协会的紧急电话,说“十五年前失踪的航班信号出现了,这件事很可能会颠覆物理学!”
对方的语气非常激动,甚至称得上疯狂,短短一分钟之内跟文怀君提出了三种理论假设,说这可能是人类从未接触过的黑洞形式!姑且暂时叫它黑洞吧!
如果真的能把这次事件研究透,人类就可以直观探寻到更高维度,可能真的能造出时间机器!文,你懂这意味着什么吗!你懂的吧!!
文教授站在满堂学生面前,身后是满白板的数字,耳边是学者兴奋到疯狂的声音。
但此时此刻,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曲线、定理、研究,什么黑洞白洞虫洞,什么相对论弦论量子论,什么颠覆物理学,什么地球诞生以来最大的神迹——
一切的一切,统统都消失了。
文怀君此刻竟然只想感谢神,感谢某位从不露面的上帝或者佛祖,不知道是什么神秘力量,把他逝去的爱人完完整整送回他眼前。
许昼,许昼。
他没有死。
所以文怀君呼出一口气,慢慢回答他:“我很感谢。”
文怀君侧过脸,视线轻柔地描摹着许昼的眉眼,却贪婪地像是要把此刻永远刻在自己记忆里。
他轻声重复道:“我听到你航班消息的那一刻,我很感谢,你还活着。”
第8章 错过日出
许昼朦胧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他整个人陷在懒人沙发里,头歪在文怀君肩上。
文怀君还没醒,两条长腿支棱到了地板上,脸贴着许昼的头发,呼吸绵长。
耳畔只有文怀君均匀的呼吸,以及暖气时断时续的送风声。
许昼望向窗外,熹微的晨光已经缓缓铺开,远处的太阳像一小颗咸蛋黄。
他们说好看日出,但许昼并不想叫醒文怀君。
许昼小心地转动身子,眼睫低垂,文怀君的脸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