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总,你老公没了(96)
不远处光线暗淡的阴影里,方玉泽站在那里,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睡意,穿着一身宽松的真丝深蓝浴袍,双手抱胸半倚在门框处,宽腰带打着结系在腰间,显得他腰细腿长,举止优雅,眼中寒光却是压不住的往外冒。
李曜驰看见了方玉泽也不惊慌,他眸色平静,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抬起手又吸了一口烟。
方玉泽抬脚从黑影中走了出来,一步步朝着李曜驰走近,声音轻柔的继续说:“如果你看我手机是想查岗,那我会很开心,可如果你看我手机是为了查捐赠者的信息,想逃走,那我就会很生气。”
说话间方玉泽就已经走到了李曜驰的身前,他抬起腿跨坐在李曜驰的大腿上,双手抱着李曜驰的脖颈,轻声的继续问:“告诉我,你是哪一种?”
真丝的浴袍轻滑,顺着方玉泽光洁白皙的大腿垂了下来,连膝上情事过后的薄红都带着诱人的勾引,方玉泽像是蛇一样,说话轻柔,眼冒寒光,腰间柔软的蔓缠在李曜驰的身上。
他的双腿夹着李曜驰的腿,浴袍下不着寸缕的身体坐贴在李曜驰的大腿深处,昏暗的客厅中都弥漫上了暧昧旖旎的甜腥味道。
李曜驰抬手按住了方玉泽的大腿,手掌陷入了方玉泽的皮肤中,他的眼中没有波动,声音低沉的说:“重要吗?”
烟头上的白烟顺着指尖盈盈而上,隔在两人之间,方玉泽双眸紧盯着李曜驰说:“重要。”
李曜驰朝前倾了倾身子,抬手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方玉泽的身体就随着李曜驰的动作而动,下巴压在李曜驰的肩头,两个人贴的更紧了。
烟头一下下的被按灭在烟灰缸里,李曜驰说:“你知道答案。”
方玉泽的瞳孔颤了颤,他抱着李曜驰的脖颈,头靠在李曜驰的肩膀上,自欺欺人的说:“我不知道。”
李曜驰又靠回了沙发上,说:“那就是你想要的那个答案吧。”
方玉泽抱着李曜驰,眼睛一点点的红了。
他知道李曜驰在骗他。
真正的那个答案,不会是他想要的。
原来无论如何,李曜驰都没有改变。
方玉泽手握金钱权势,顺风顺水的过了半辈子,可独独在面对李曜驰的时候有太多的无力感,在他前三十二年的人生中从未尝过的无力感。
之前的美好犹如碎镜般裂了一地,好像他无论怎么做,无论怎么努力,无论怎么的去修复,他们都回不到从前了。
即便他爱,即便是他为了留住李曜驰费尽心机,李曜驰也不会像从前那么爱他了。
镜花水月,一场空。
他寻不到方法了......
这种无力感让他委屈让他想哭,明明他一点都不爱哭......
方玉泽将脸埋在李曜驰的脖颈,声音闷闷地说:“我也不想这样,我也不想困住你......你心甘情愿的呆在我身边不好吗……我们还像从前一样不好吗.......”
方玉泽的声音里都近乎于哀求了,可是李曜驰却说:“可是我不想回到从前了。”
方玉泽紧抱着李曜驰的身体一下就僵住了,接着李曜驰又说:“我不想再当你的玩物了......”
李曜驰这句话的声音很低,在房间里轻柔的回荡,可是方玉泽却是呼吸艰难,明明李曜驰身上温热的体温暖着他,他的手脚却是凉的如冰一般。
他从李曜驰的身上直起身子,眼睛微红,有些慌了的想要解释。
不是这样的,他不是他的玩物。
可是千言万语堵在嘴边,方玉泽嘴巴动了动,却半句话都解释不出来,最后只能很无力又很艰难的说出一句:“你不是......”
而这句不是,却找不到任何的证据去佐证。
李曜驰沉沉的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作为年黎,当时的他失去了记忆,像个傻子,他第一眼看见方玉泽就再次喜欢上了,于是他怀揣着满腔的真心走到方玉泽的身前,为了爱情,他或许可以忍气吞声。
哪怕方玉泽对他冷漠又无情,哪怕他心里清楚方玉泽可能并不喜欢他,只是将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
可是他太喜欢了,即便是每次都被刺的遍体鳞伤,却还是一次次的靠近方玉泽,他抱着希望,觉得万一呢,万一他再虔诚一点,再卑微一点,或许方玉泽就会看看他了。
但是如今,他不是年黎,他是李曜驰。
作为李家的掌权者,作为李曜驰,即便是再爱,他也不会允许自己失去尊严,被人当成“玩物”。
至于方玉泽这突如其来的喜欢和爱,他也不相信了。
在他一文不值只有一颗血淋淋的真心捧到方玉泽面前的时候方玉泽不说爱,等到他家财万贯的时候,方玉泽反倒说了爱。
这样的爱又有几分真心?
他是李曜驰,不是年黎,他生来尊贵,掺了假的东西,他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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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方玉泽将手机收了回来,上了两层厚厚的密码锁,而后他强行抱着李曜驰躺在床上,妄图继续刚刚情事之后的温存和爱意。
可是他们离开的太久了,被子之下的床铺早已经变得冰凉,即便方玉泽将手脚都暖在李曜驰的身上,却依旧暖不热自己的心。
李曜驰就躺在他的身边,和从前一样的距离,和从前一样的亲密,但是他却是清晰的感受到了李曜驰的不一样。
曾经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无论他外表伪装的有多么坚强,李曜驰都会笑笑的走到他的身前,抱着他哄着他,虽然方玉泽总是会很不耐烦的推开他,说他幼稚,但其实在他心里的最深处,他其实还是很受用的。
而现在的李曜驰虽然也是抱着他,却冷得像一块冰,没有任何的感情。
可是即便如此,方玉泽还是贪恋着这片刻的温暖,他手的捂着肚子,声音艰难的说:“好痛......”
李曜驰终于有了反应,他侧过身将方玉泽抱进怀里,手有些用力的挤进方玉泽手和腹部的空隙里给他揉肚子。
刚刚那番谈话令方玉泽的情绪很不好,浑身发凉,从小腹的根处一阵阵的抽痛,像是扯到了一根筋,而那根筋放在一个人的手里不断的把玩,每一次的拽紧都让方玉泽的胃腹部紧缩,刺痛不已。
李曜驰的手掌贴在方玉泽的皮肤上,很清晰的感受到了方玉泽腹部的冰凉,光洁细腻的皮肤在他的手掌下时而紧缩绷直,时而柔软起伏。
方玉泽的肚子里像是吞了一块冰,即便是李曜驰一刻不停的给他揉,却还是怎么都暖不热,就连夹在李曜驰小腿间暖着的脚也冷的厉害。
方玉泽的脸贴在李曜驰的下巴处,身体不断的向李曜驰凑近,即便是两个人已经挨得很近了,他还是用力的朝着李曜驰身上贴,像是一个快要被冻死的人,极力的靠向火源。
都快要将李曜驰给挤出床边了,在方玉泽再次贴在李曜驰身上之后,李曜驰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从方玉泽身上抽了出来,直接翻身下床走出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李曜驰走的太突然,像是从方玉泽身上活生生的抽出了一根筋,方玉泽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浑身就已经变得冰冷。
方玉泽捂着肚子艰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想要喊一声李曜驰,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喊出声。
望着黑寂空荡的卧室,方玉泽垂下了头,捂着肚子的手指用力的抓住了衣服,将衣服抓的褶皱湿润。
他心里很清楚,李曜驰多半是觉得他太麻烦,所以走了。
毕竟他们刚刚经历那场并不愉快的谈话,李曜驰该说的都已经告诉他了,而今连情面都不用留了。
方玉泽单手撑着床垫的手臂用力,脸陷在阴影里,肩膀都在细细的颤抖。
谁知道大约过了两分钟,房门又重新被推开了。
李曜驰打开卧室的大灯,手里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热水走了进来。
方玉泽抬起眼睛看向了他,眼里泛着莹亮的水光,李曜驰却没看他,而是蹲下身将那盆水放在了床边,手肘撑着膝盖仰头对方玉泽说:“你的脚太凉,泡泡会好一点。”
方玉泽保持着动作没动,目光紧贴在李曜驰,跟没有反应过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