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有所图之后(106)
谁在楼下,怎么就到了楼下,发生什么了。
梁时屿没有听到闻叙的回复,耐心地等待回应。
半晌后, 闻叙像个机器人被输入命令重新启动, 从被窝里起身, 掀开被子, 下床径直地朝门口走。
梁时屿提醒:“穿鞋子。”
得到命令的机器人转身回到床边穿上鞋子,发出哒哒的声响。
已经深夜,老宅所有人都回到房间休息,睡得早的父母甚至已经进入睡梦中。
闻叙虽然还有点懵,但动作尽量放轻, 因为他知道家里不止他一个夜猫子。
然而动作已经放到最轻了, 没防住意外的发生。
闻沉洲刚发现自己的平板落在了闻叙的房间,里面有份紧急文件还没看。
他刚下楼看到闻叙从房间里出来,刚想开口喊人,发现对方正在接电话,来自兄长的警惕心,直觉告诉他不对。
闻沉洲在楼下等了会儿,听到楼下大门嘀挞一声响,门被打开了, 闻叙这么晚要去哪里。
闻沉抬步下楼,跟上了上去。
闻叙全然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即使动作放轻,表面尽可能保持着平静, 可急促的呼吸出卖了他。
梁时屿站在车旁,抬眸看了一眼别墅:“慢点,不着急。”
闻叙走到前院, 打开门外的门锁时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手停在门锁上迟迟没有动。
伴着晚风,吹乱了闻叙的头发,他抿了抿嘴唇:
“你还在吗?”
连带着声音都带着微乎其微地颤抖。
梁时屿的视线停在大门上,低声道:“我一直都在。”
门锁被打开,闻叙大步踏出门,看到梁时屿的那一瞬鼻子忍不住的酸涩,脚步没放慢半点。
梁时屿张开双臂早早地迎接闻叙落入怀里。
他稳稳地接住闻叙,手指插入发梢揉了揉,无尽的温柔。
闻叙整个人挂在梁时屿身上,胡乱蹭着梁时屿的脖颈,在他身上留下味道,机器人变成撒欢的小狗。
伏在梁时屿的肩上闷声问:“你怎么来了?”
梁时屿说:“想你了。”
闻叙这会儿才发现梁时屿身上穿着白衬衫,歪头:“你不会是这会儿才从公司回来吧。”
他关心道:“你开车还和我打电话?”
梁时屿笑笑:“叫了代驾。”
闻沉洲站在前院透过半掩开的门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一幕,发出一声冷笑,不自觉咬紧了后槽牙。
好啊,人家兔子不吃窝边草,他梁时屿连他家的白菜都不放过。
这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吧,怪不得这人不答应和他一起教训他弟的男朋友。
原来是本人啊。
闻沉洲眼瞅着梁时屿把他弟带进车里,忿忿地想要上去把他弟带回来。
手臂被人拉住了,闻琛开口:“哥,干嘛呢。”
闻沉洲转头看向闻琛,又看了一眼门外的车:“你知道?”
闻琛实话实说:“早这之前只是怀疑,但今晚过后已经确定,我哥和梁小叔在一起了。”
“好啊,你帮闻叙打掩护是吧。”闻沉洲气不打一处来。
闻琛拉着他大哥不放手,生怕把车里那两个人吓一跳,不,主要还是怕把他哥吓一跳。
“也没打掩护,我只是爱看点热闹,而且我觉得哥和梁小叔在一起没什么不好的。”闻琛察言观色地说,“梁小叔可是要改口叫你哥呢,这不好吗?”
兄弟变弟夫,怎么说也是闻沉洲的辈分变高。
闻沉洲思来想去摇了摇头说:“可你不知道梁时屿这个人……”
闻琛打断了大哥说话:“可是我哥喜欢啊,你难道棒打鸳鸯?”
闻沉洲沉默了,对啊,他弟喜欢,梁时屿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说了不算。
闻琛趁机把大哥拉了进去,现在不是拆穿的时候,让这对苦鸳鸯好好度过今晚的幽会吧。
闻叙一进车厢,踢掉脚下的拖鞋,直接跨坐梁时屿的大腿上,将人抵在靠背上,语气凶狠:“让我咬一口,泄泄愤。”
让他回忆暗恋史宛如挖开心脏把心底深处的东西亮出来,将他的懦弱全然表现出来。
现在再次想起梁时屿认不出他这件事,闻叙牙痒痒,当时就想来上一口。
梁时屿任由摆布,单手扶住了闻叙的腰:“你想咬哪里?”
闻叙摸着下巴故作观察扫了一眼梁时屿,下一秒解开对方的衬衫领口。
他已经选好下嘴的地方。
车厢闷热,只有驾驶座的车窗开了一条小缝,两人紧贴,热度互相传递,气温上升。
昏暗中,闻叙幽幽的目光直视梁时屿,问出了他想知道的问题。
“那时你已经和林泾川子在一起了吗?”
梁时屿没有回答,但闻叙已经知道答案。
闻叙烦死自己了,自己问的问题,知道答案又不高兴。
典型的看吧说了你又不高兴。
嘴上说着往事不可追,实际上嫉妒得很。
闻叙粗暴地拉开梁时屿的衣领,低头一口咬在了梁时屿肩膀上,发狠似的,小虎牙尖尖直入梁时屿的皮肤中。
梁时屿束手就擒,任由闻叙发泄,甚至在对方咬了几秒后轻声询问要不要歇一歇再咬。
闻叙对于被咬者这种包容的态度弄红了眼眶,思绪发散一个没收住力,淡淡血腥气卷入舌尖。
梁时屿被他咬破了皮,被咬红的皮肤冒出血珠。
闻叙立即松开牙齿,迷茫地盯着梁时屿的肩膀,一时无措愣住了。
梁时屿察觉到闻叙的情绪,刚想开口安慰。
只见闻叙再次低头,嘴唇覆在齿印上,伸出舌尖舔了舔受伤处。
犹如一只温顺小猫讨好般地舔舐伤口,轻轻地安抚。
梁时屿再也无法抑住心里的想法,闻叙毫无保留地将心里最深处袒露,如果不是他阴差阳错进入那个房间,他无法得知原来闻叙藏了这么多东西。
闻叙恨他是应该的,他们错过了很多,咬痛也是应该的,他知道闻叙现在很伤心。
可当闻叙探出舌尖时,梁时屿的心不可抑制地触动,闻叙的爱比他想象中更深重,闻叙怕他受伤,在为他心痛。
闻叙被压在座位上,瞪圆了双眼,不明白怎么就躺下了。
“舔什么?”梁时屿哑着声音说,“轮到我咬了。”
闻叙空白的脑子慢慢转动,脱口而出:“你凭什么咬我?”
他为了泄愤而咬,那梁时屿因为什么。
梁时屿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摘下手腕上的腕表,将七位数的表随手扔到一边。
闻叙看着梁时屿,想透过这双漆黑的眼睛去看对方在想些什么。
梁时屿想咬他哪里?
其实咬哪里都行,只是他有点怕痛,希望梁时屿下嘴的时候轻点。
他被梁时屿压在座位上亲,和前几次的亲吻不一样,梁时屿有些凶,不,非常地凶,闻叙以为梁时屿要将他吞入腹中。
还好只是咬嘴巴,闻叙坦然地接受,甚至还很享受,主动迎合。
在他沉浸时,梁时屿的另一只手拨开了他的衣摆,重重地压在他的腰腹,指尖漫不经心地探入裤带,挑开裤腰。
当睡裤被褪去之时,闻叙还没有意识到梁时屿要干什么。
只是裸露出来的皮肤触碰到发凉的皮质座垫不自觉地颤抖。
直到梁时屿俯下身,闻叙懵了,双手无意识地攥住他的头发,用力到指尖发白。
*
闻沉洲在客厅来回踱步,一直在看着墙上的时钟,皱眉:“都快一点了,闻叙这臭小子还不从车里下来。”
闻琛自娱自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不是上演什么灰姑娘的戏码,一到十二点就要落荒而逃,我哥可是正儿八经的闻家少爷。”
闻沉洲又说:“梁时屿别是把闻叙给带走了吧,我们家虽然没有门禁,但也不能当着我的面把人带回家。”
闻琛立即安抚他:“没走呢,车还在外面,跑不了,哥最近被你给看管着,出入都要带司机,估计也没什么机会和梁小叔见面,还不能让人家小情侣亲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