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颗小栗子(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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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行集团。
郑庭阳看着电脑上的花店的监控,微微皱眉,烦躁的笔尖一下一下敲在桌上。
林秘书站在旁边,心提到嗓子眼:“郑总?”
“做干净了?”
林秘书点头:“浩洋集团的股票大跌,高家父子的罪证已经提交上去,只要他们卖出股份,我们的律师会为他们辩护争取缓刑几年,进行收购。”
“当初拍下京城地皮我们是用了三十亿,超出预算十八亿,策划部刚算好数值,等收购浩洋集团后,一年内浩洋集团的利润刚好能填上多余的资金,在十八亿左右。”
林秘书跟在郑庭阳身边许久,每一次都会被老板的缜密和手段震慑几分。
高家父子这次叫偷鸡不成蚀把米,高文景在拍卖会上和郑庭阳争的地皮,抬高了多少价,最后都要他家里的公司全部为郑庭阳卖命来补不说,自己还进了监牢,等他们再出来时,外面的世界哪里还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肖总来了,在外面等您。”林秘书接过他手中的文件。
郑庭阳挑眉,眼中多了几分清冷:“他来干什么,让他进来。”
肖凯是他在国外投资的合伙人。
办公室门被打开,一个男人穿着浅灰色西装,短卷发,戴眼睛,国外混血皮肤很白,一进门手里还拿着婴儿纸尿裤礼盒:“新婚快乐?这么久也不知道来国外看看我,害得我要坐好久飞机飞回来...”
他干脆利落的把礼盒放在办公桌上后像是到了家似得,直接坐在沙发上拿起个苹果啃:“喂,我人都来了,怎么不理人?太没礼貌了。”
郑庭阳眼皮都懒得掀:“有病找景臣,让他给你治。”
肖凯耸耸肩,念叨着无趣:“老裴让我来的,他说你最近忙的话让我过来任职,副总。”
“毕竟郁老爷子死了,你觉得郁言多久能知道这事?建议你多花点时间哄老婆,他怕你哄不好老婆,把这么大的集团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郑庭阳的目光看着监控,等看到宁远已经离开花店后,向迁到了花店才关上监控页面:“没处理干净你回来干什么。”
肖凯翻了个白眼:“你知道那个老东西欠了多少债,身上多少官司?他国外的债务我能解决,国内没作废的合同我能怎么办?即便是通天的本事也难啊。”
郁老爷子没死前,他身上未完成的合同还会在他的身上累积债务。
但人一死,身份档案上就会有记录,债务直接作废亦或者通过官司转移到子女身上。
“你要不然和他坦白算了...”肖凯为了在国外抹除郁老爷子的债和存在过的痕迹,废了不少精神。
“老裴当年只是帮你延期郁言嫁人的时间,总有疏漏的时候,你当时在病床上都动弹不了,郁老爷子还到处瞒着把郁言转手卖,一般人哪能找到?”
这事,是扎在郑庭阳心上的一根刺。
裴长忌所在的裴家父兄相杀,他一直在为裴长忌做事,招惹的仇家不比裴长忌少,那阵子赶上裴家兄弟夺权,裴长忌被刺杀,一刀差点到动脉。他又被盯上中枪,对方摆明了要一不做二不休的铲除裴长忌本人以及左膀右臂。
那时候郁家又破产,负责在海城盯郁家的人早就因为裴长忌刺杀的事调回京城。
肖凯:“你最近,躁郁症发作厉害吗?”
“他都怀孕了,即便知道他爸死了,债务已经还清,你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他还能跑了不成?”
郑庭阳咬了咬后槽牙:“不会说话就把嘴缝上。”
这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但这个风怎么透,谁来透,他都要算好。
他只想让郁言生活在他创立的乌托邦,外人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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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店的橘子‘喵——’的一声大叫。
郁言敲击电脑的手一顿,他扶着小腹,皱眉站起身,看着向迁,犹豫的问:“什么?”
向迁赶紧让他坐下:“你别激动别激动,我也是刚知道!”
“要不然能特意来花店和你说吗?”向迁神秘兮兮,却又担忧:“这几天我在公司里陪着我爸查往年的账本才看到,应该不会错。”
向迁家里和郁家原本是有合作的,只是郁家出事后合同全部作废。
到了年底查账是正常现象,向迁翻了和郁家的合作,上面的法人已经换了人,而且对方还给向家赔了合作作废的违约金。
向迁好奇的查了郁家公司的法人,对方持有几个国外的金融公司,姓肖。
“法人变更,你父亲应该真的...”
郁老爷子好赌,当公司的法人变更后,这人就彻底消失了,说不定早就化成了灰。
“小鱼,你认不认识这个人啊?”
郁言愣了愣神:“肖..肖凯?”
“对!你知道吗,这人在国外的公司相当牛,掌握了好几个大股市,还是虚拟货币的创始之一!郁家只是小公司,对他来说估计也就..”向迁比划了一个小拇指的大小:“九牛一毛啊!”
“他怎么会是你家破产公司的法人?”
郁言呼吸逐渐变慢,他很耳熟这个名字。
“我听过这个名字。”
向迁问:“你在哪听的?还认识这种大佬呢?”
他不认识。
他应该是听过的吧...
在庭阳的嘴里,庭阳和林秘书说话时,他听过。
第29章 我可以走吗?
“小鱼?小鱼?你想什么呢?”向迁挥手在他眼前。
花店外像是一场沉沉黑云落下前的蓝调时刻,海城的风刺骨的穿梭在街角。
郁言发愣的回过神来:“..没什么。”
橘子忽然跳到收银台上,噗通一声倒下露出肚皮喵喵的叫着,伸出的小爪子勾着郁言的手,似乎在挽留什么一样。
“前几天你去京城不知道,我爸说浩洋集团倒了!太吓人了,那么大的企业说倒就倒..那个肖凯,也是这次收购浩洋集团的老总之一!”
“听说他都不是alpha,就是一个Beta!在国外很多年了,他和你家根本没关系啊,怎么会是你家的法人。”
郁言抿了抿唇,他其实不大明白生意上的事,低头看看自己隆起的小腹,心里有些沉重,或许是因为知道父亲已经意外死在他乡的消息吗?
什么法人,什么破产,他不懂其中利害关系,只有肖凯这个名字很耳熟,是庭阳身边的朋友。
向迁本想多待一会,公司有事先走了,临走之前抱了一盆发财树,说要在来年给自己养些好运。
‘收付款到账——一百三十元...’
机械的到账声音随着向迁离开,空荡的响在花店里。
郁言静静的摸着自己的小腹,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似得有些难受。
法人变更,却从来没有人通知他。
父亲应该已经不在了吧...
这样的心情对他来说太过复杂,太过难熬,父亲死了,对他来说算什么呢?
他的父亲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郁言回想着自己的童年,他从未见过母亲,只是因为信息素很好被留在郁宅养大,朦胧的回忆被巨大的捕梦网拉开——
郁宅是灰色的,实木打造的家具被佣人们擦的锃亮,年幼时的他穿着背带裤坐在台阶上玩风车,等待着父亲回家。
父亲总是被保镖们簇拥而归,拄着镶嵌宝石的手杖,直接从他的身边走过没有看他。
小郁言乖乖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拉男人西装的衣角:“爸爸,抱抱..”
父亲心情好时会摸摸他的头,心情不好时会命令佣人把他抱回房间。
爸爸不抱他,也不太喜欢他,只有在他生病时会坐在床头问医生:“腺体发育的怎么样。”
医生说:“小少爷的身体不好,总是生病的话,对腺体发育不大好。”
父亲很轻的摸着他的小脸,有些温柔的说:“小言,你要少生病。”
“爸爸,抱抱..”
那是父亲第一次抱他吗,是淡淡的烟草味,是冷漠而温暖的一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