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三步一喘!竹马摇尾抱回家(139)
回去还是在云雾怜面前哭了,实在是憋不住,因为云雾怜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好冷,抱我。”
他的乖宝自从病倒后只会说冷。
从来没有说疼。
因为怕他们担心难受。
自从下了病危通知书后,云雾怜的情况越来越糟,白天经常一个人沉默发呆,睡着又被各种噩梦困扰。
他试着放平心态,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可是太难了。
母亲双眼哭得红肿。
年迈的爷爷颤颤巍巍冲进病房。
父亲安慰自己时展不开的眉,沙哑的声音。
还有……
喜欢的人因为自己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没有社交,被名为爱的锁链禁锢在他身边,不安失眠,满眼血丝,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从张扬恣意的阳光男孩变成了憔悴的狼狈小狗。
云雾怜每看到这些画面,心脏就在抽痛,像是被巨石压着一样难以喘气。
有一次,云雾怜在高烧中醒来,看见谢烬野疲倦睡在床边,忍着胸口传来的闷闷钝痛,喘着气起身。
他小心翼翼抚摸青年浓重的黑眼圈,摸到一片湿意,指尖颤抖,忍不住想——
如果自己没出生就好了。
爱他的人,他爱的人,都不会这么难过。
随着病情恶化,医生们愁得焦头烂额,无奈表示,这两天必须安排手术,否则——小公子可能活不过冬天!
做手术至少还有一丝希望,能赌一把。
云雾怜虚弱地倚靠在谢烬野怀里,脸色苍白,听完了医生和家人的对话。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住,在大家心疼的目光中,咳了几声,咽下嘴里的血,点头同意了做手术。
但有个要求。
最后一幅画还差一点完工,他想延迟三天,如果手术后有什么意外,也好……不带遗憾的离去。
大家心里很难受,但也没办法。
他们只能赌,赌老天开眼,看在楚家这么多年又是做慈善积德,又是给寺庙神佛捐香油钱,做无数件善事的份上,保佑他们家的小宝贝平安。
云揽月不知道跑了寺庙多少趟,手腕带上了佛珠,每天都拜菩萨求观音,祈祷孩子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谢烬野也往返寺庙多次,挂了一个又一个的祈福牌,确认要做手术后,他直接请了长假,待在医院里陪云雾怜。
不管云雾怜怎么劝,谢烬野都不肯走,像八爪鱼一样抱着他、缠着他。
“雾雾求你了……”
“让我陪着你好不好?我太害怕了,眼睛一离开你,心就在慌,根本无法安心训练学习,求你了……”
“我想陪着你,抱着你……”
云雾怜推不开谢烬野,也渴望青年灼热的体温,挣扎了几次,理智被渴念淹没,手打着颤,回抱住谢烬野。
“阿烬……”
“我在我在……”谢烬野紧紧抱住云雾怜,一声声重复,眼眶猩红,声音哽咽,“我哪里也不去,就在你身边。”
怕云雾怜着凉,谢烬野还将刚挣扎滑落的被子抓起,盖住云雾怜肩膀,将人连同被褥一起抱在怀里。
云雾怜紧贴着谢烬野胸膛,静静感受着让人贪念的体温,那双湿红的眸子映着窗外几乎快秃了的银杏树,苦涩化作泪溢出。
他跟枝头的枯叶好像……
寒风一吹,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与这个世界告别。
第165章 雾雾:来和你约会的
云雾怜听到头顶还回荡着‘我在我在’,敛去眸底的伤感,蹭着谢烬野的心疼吸引他的注意,声音轻柔好听。
“阿烬……”
“我最近总做噩梦,体会到了你那时的痛苦,原来一直被噩梦黏着这么恐怖,想醒醒不过来,醒来了还一阵后怕,像是被人用粗大的钉子死死钉在了黑暗里,浑身冰冷,呼吸苦难。”
话语一顿,云雾怜抬眸撞上谢烬野心疼的目光,唇角微勾,压着内心的起伏,摸向那张憔悴但依旧帅气的脸。
“这些年你受苦了,我听方医生说,你已经能完整叙述当年的事不呕吐了,真好。”
“我的太阳,不再蒙尘,注定耀眼滚烫。”
“什么蒙不蒙尘的,我就想着要快快好起来,和你过一辈子。”谢烬野跟着抬手,覆盖在云雾怜手背,轻轻摩挲,耷拉着眼皮像只害怕被抛弃的大型犬,“雾雾,你都做了什么梦?”
“梦到……”
云雾怜抿唇垂眸,想起噩梦浑身突然泛起战栗,他不安地攥紧被子,长睫脆弱煽动,“我梦到一群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黑影,指着我骂,说我自私贪心,明知道死期将至还接受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捂住了嘴。
谢烬野双眼猩红,额角青筋突起,哽咽着吼道:“什么狗屁自私,雾雾,快把那个不吉利的字呸掉,梦里的都是假的,是我自私,是我贪心,也是我不离开你,想要你!”
怕云雾怜喘不过气,他说完就挪开了手。
云雾怜没有呸,在青年抽手一顿,吻上指腹,清冷病弱的脸上再次展露笑容,很浅,却摄人心魂。
“乖,我知道是假的,就是说说,不过我也的确贪心,还有几天就要做手术了,我要去一个地方,想你陪我。”
“帅嗷嗷,你应不应?”
“应应应!”谢烬野疯狂点头,随即捧起云雾怜的脸,固执地补充,“乖宝,你呸一下我就去!”
“……”
无奈。
云雾怜只能轻轻‘呸’了一声。
谢烬野这才满意了,轻轻捏了一下掌心下微凉柔软的脸颊,软声问:“我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云雾怜眸底闪过幽芒,很是神秘。
“去了你就知道。”
当晚。
云雾怜带着谢烬野表白那天送的玫瑰独自进入画室,以防某人趴门上偷窥,反锁了门,独自将画填补完成。
谢烬野搬了个凳子守在门口。
他怕云雾怜身体不适忽然晕倒,想跟泡药浴一样系个红绳和铃铛在小竹马手腕,奈何材料不足,也来不及出去买,干脆一直保持着电话通话,隔着面墙聊天。
谢烬野很好奇云雾怜在画什么,为什么这么神秘?
云雾怜的回答只有五个字——
“未来的惊喜。”
第二天,云雾怜输完血,确认身体状态暂时稳定,提出要离开医院一天。
最开始家长们都坚决反对,生怕出点什么意外,云揽月最容易心软,对上宝贝儿子带着哀求的目光,顿时就动摇了。
她想让自家小宝贝开开心心的。
这时,谢烬野又表示让小刘开房车出门,自己会一直陪着,再叫上几位医务人员随行。
云揽月最终拉住欲言又止的丈夫,点了头。
她怕云雾怜出门吹了寒风着凉,叮嘱着谢烬野把人照顾好的同时,见云雾怜穿着高领羊毛衫加雪色大衣,觉得还不够暖和,把围巾和贝雷帽都找了出来,统统给云雾怜戴上。
要不是丈夫拦着,她还想给儿子披一个斗篷。
等孩子们坐着房车离去,楚清衍搂着云揽月的手收紧,语重心长道:“月月,雾雾这样离开医院很危险的。”
“……我知道。”
云揽月慢慢后仰,倚靠在丈夫怀里,看着房车的影子逐渐模糊,她不安地摩挲着手里的佛珠,眼中浮起担忧,嘴角却漾开了笑:
“但这两孩子在一起后都没约会过呢,让他们出去放松一天吧,有医生护士跟着,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女人重复了几遍没事。
在安抚丈夫,也是在安慰自己。
楚清衍察觉到妻子的不安和害怕,怕说多了她更难受,应了几声好,拍肩转眼话题,“入冬后天就越来越冷了,你前两天说要去给雾雾添置衣服,不如我们今天就去逛逛?”
云揽月点头,正有此意。
两个半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