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给我摸一摸(235)
任青悦暗自心惊,但觉耳熟。
然而距离太远,这声音又听来模糊, 无法 判断来人确切身份。
前有狼后有虎, 任青悦心神紧绷, 不敢有丝毫放松。
山脚下呼声源源不断,道姑眉头微皱, 执起 拂尘, 随手朝山下一拨。
随即,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
任青悦下意识偏转视线, 看见不远处的山坳掀起 雪尘。
与此同时,脚下山峦开始摇晃, 大地颤抖,竟然是一场雪崩。
“!”任青悦心头暗惊。
那小弟子与此人何怨何仇,怎么还 未照面就施展如此凶悍的术法 取人性 命?!
雪崩之声持续半晌,待雪山不再颤抖,震动平息下来,道姑身后雪地上忽然噗地冒出 一颗脑袋。
“诶,师父,你在这儿啊!”来人像个土拨鼠似的从雪地里钻出 来,咧嘴笑开。
她 正 待上前,忽然看见师父身前还 有两人。
再一细看,这两个人她 还 认识。
陈珥笑脸僵住,唇角勾起 的弧度倏地跳起 来,眼睛也瞪得老大:“诶?!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任青悦:“……”
她 内心的震惊比陈珥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道姑斜斜扫了陈珥一眼:“怎么,你认识?”
陈珥闻声,勉强从惊愕中回神,猛一拍大腿:“那我可 太认识了!”
“她 们是我的恩人呐恩人,先前我与师父说过的!”陈珥一来,这峰顶上就变得叽叽呱呱,异常喧闹。
见任青悦和颜昭被自家师父束缚着,陈珥大感不解:“你们这什么情况啊?”
话音未落,挤压任青悦和颜昭的强大空间之力忽然松开,任青悦一个踉跄后退两步,仍牢牢护着颜昭,不敢放松警惕。
哪怕她 们和陈珥有点 交情,但眼前这位道姑未必看得上她 们那点 私交。
气氛没有半点 缓和,陈珥面露疑惑:“你们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任青悦退开几步,护着颜昭的同时警惕道姑。
道姑神色不似方才那般冷然,局面因陈珥的出 现确乎有了一丝转机。
任青悦遂语速飞快向陈珥说明经过,陈珥听得一愣一愣的:“不小心传送来的?诶这得多 不小心啊?”
若不是颜昭此刻昏迷不醒,她 真想抓住颜昭肩膀狠狠晃一晃,问问她 怎样才能 获得如此逆天好 运,她 很需要!
任青悦默,她 也很难解释其间的巧合。
她 沉下脸孔,却不忘最 初的目的,看向陈珥身侧道姑:“前辈如何才愿放我二人离开?”
不等道姑开口,陈珥已拍拍胸脯作保:“这有什么难的?我带你们出 去!”
道姑眼底肉眼可 见闪过一抹无奈。
“有你什么事?”道姑数落她 ,“不是要去参加仙门弟子大会吗?突然跑回来做什么?”
“师父你这话就问到点 子上了!”陈珥眼睛一亮,狗尾巴欢快地摇起 来,凑近道姑一把捧起 她 的手用力摇晃,“你跟我一块儿去嘛!别人家的徒弟都有师父撑场子,您的弟子也不能 输排面不是?”
道姑面色不耐,拧眉道:“那你到别人家去!”
“别介!”陈珥牛皮糖似的黏着她 师父,“到哪儿弟子也只 认您这一个师父呀,您是弟子的再生之母,弟子感激您的养育之恩,恩重如山,山崩地裂……”
任青悦在旁听得都烦不胜烦,得亏道姑居然能 忍。
陈珥还 在胡乱输出 :“弟子如此爱戴师父,但师父却这么冷漠,弟子好 可 怜哦,就这样去参加仙门弟子大会,肯定一败涂地,那样丢的不仅是弟子的脸,也是师父您的脸……”
道姑:“……行了,你闭嘴吧。”
陈珥小狗似的两眼亮晶晶:“那师父您这是答应要陪弟子去仙门弟子大会了?”
“……”道姑冷脸,“嗯。”
陈珥高兴欢呼,一蹦三 尺高:“太好 了!”
任青悦在侧旁观经过,内心深处对这位前辈产生两分同情,同时也非常震惊。
道姑沉着脸拨开挡路的陈珥,对任青悦道:“你二人闯入本座静修之地在先,本座也不刻意刁难,你去替本座寻来一样东西,本座便放你们离开。”
如此要求合情合理,确实不算刁难,任青悦着实松了一口气。
她 抱拳躬身:“不知前辈所言是何物?”
道姑回答:“冰岩蛇蛇胆。”
任青悦神情一凛。
冰岩蛇乃是岩蛇变种,能 操控天地间的水灵之气,凝结在身体表面幻化为铠甲,成年体冰岩蛇实力甚至堪比炼虚境高手。
陈珥大吃一惊:“师父,您让任姑娘去取冰岩蛇胆是不是太冒险了?这玩意儿分明您自己随手就能 收拾,干嘛还 让别人去做呢?”
道姑狠狠棱她 一眼:“这种蝼蚁还 需本座亲自出 手?你若觉得不妥便代她 跑一趟吧。”
“咳。”陈珥哑了声,扭头看向任青悦,“我师父脾气怪得很,又臭又硬,你别跟她 一般见识。”
道姑气得头发都竖起 来:“你说谁又臭又硬?!”
陈珥“哎呀”一声把脖子缩回去,风一般掠过任青悦跳下山坡,到稍远写的地方驻足,回头朝任青悦招手:“任姑娘,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冰岩蛇!”
任青悦正 要迈开脚步,道姑探手拦住她 ,朝她 拎在手中的颜昭抬了抬下巴:“在你带回蛇胆之前,她 留在此处。”
“……”任青悦犹豫,道姑却一眼看穿她 的想法 ,又道,“本座要杀你们,用不着这么弯弯绕。”
任青悦:“……”
也是。
好 不容易事有转机,硬碰硬却是死 路一条,眼下只 能 顺着对方心意行事。
于是她 拱手,朝道姑行了一礼:“便请前辈暂时照看阿昭。”
道姑瞥她 一眼便算回应。
任青悦放下颜昭。
若颜昭清醒反而容易闹事,因而她 没有施法 将颜昭唤醒。
陈珥在缓坡下等着,待任青悦靠近,她 抬手扔来一根绳子。
任青悦疑惑:“这是什么?”
“绳子。”陈珥回答她 ,“你且拽住这一端不要松手。”
说完,她 不知从哪儿掏出 来两块铁板,其中一块递给任青悦,另一块扔地上踩在脚下。
任青悦不明所以,陈珥朝她 示意:“你就像乘飞剑一样踏上去。”
“……”此物跟飞剑也不一样啊。
任青悦谨慎地踏上铁板,甫一站稳,陈珥那边就动了。
她 手上掐了个诀,脚底轻轻一跺,铁板便如被无形的力量推了一把,开始滑向山下。
她 们之间牵着一根绳子,待绳子绷直,一端便带动另一端。
任青悦感觉绳子拽紧,随后她 脚下的铁板也开始滑动。
陈珥跑在前面,熟练操纵铁板。
群山在她 脚下连绵,周围景象也迅速朝后飞退,只 留下一片片残影。
不过片刻,任青悦便熟悉了滑行速度,开始主动尝试控制铁板摆动的方向。
这样的赶路方式任青悦见所未见,略感新奇。
陈珥一刻也闲不住,絮絮叨叨向她 解释:“任姑娘,你别介意啊,我师父她 最 讨厌剑修,所以念青山中种种禁制都是针对剑修所设。”
任青悦:“……”
难怪她 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任青悦好 奇:“尊师为何如此厌恶修剑之人?”
陈珥也拿不准,琢磨着说:“……不知道是不是她 以前和元清仙尊斗法 老输的缘故?”
但这只 是她 的猜测,毕竟提元清仙尊她 师父就没有好 脸色,她 师父即便斗法 输了也不可 能 告诉她 ,不知道的还 以为她 师父和颜元清多 大仇。
任青悦闻言,斟酌措辞,小声问道:“陈姑娘,可 否相告你的师父是哪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