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猎户(138)
周渡再次颔首:“正是。”
王大壮听到周渡这声肯定,把桌子擦拭得更加用力了些,粗糙的抹布和桌子摩擦出难听的声音。
周渡瞥见王大壮握着抹布隐隐泛起青筋的手,眉梢稍挑,无声地扯了一下唇。
王梅如何不知自家儿子在发什么疯,在桌子底下踢了踢王大壮,示意他收敛一点,奈何王大壮油盐不进,依旧我行我素。
王梅无奈,只得当作没有听到,继续和周渡商量起这桩媒事来:“沈大夫家的小溪确实不错,跟你很是般配,加上你如今的房子又修在他家侧壁,这门对门,户对户的,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王梅不愧是个做媒婆的,一张口,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吐露,听得人心里很是惬意。
周渡冷峻的面容都微微松了松。
王梅把他们好一顿夸之后,切入正题道:“不知,你打算用多少聘金聘娶小溪?”
这个先前沈暮就与他说好了,他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一百两。”
王梅还没开口说话,王大壮就是一惊:“多少?”
周渡抬眸望着他,再次道:“一百两。”
“沈溪在我心中是最好的,一百两的聘金我都觉得委屈了他。”
王大壮听完周渡的话,眼皮下垂,哆嗦地抖了一下唇,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王梅觉得气氛有点僵,岔开话道:“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要你真心求娶,不管是十两也好还是一百两也好,都是心意。”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王梅说到一百两这个数字的时候,还是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这可是一百两啊,整整一百两,莫说桃源村,就连整个安阳镇,都没几家拿得出这天价聘金的人家吧。
这周渡对沈溪可真舍得。
母子两被周渡这天价聘礼给震得还没回过神来,周渡又主动说道:“聘礼我备了有,银梳、银尺、压钱箱、如意秤、铜镜、银剪子、银算盘,不知这些可够了。”
一耳听过去,全是金银,周渡这是按照大户大人家的标准在求娶沈溪啊。
王梅捂了捂被震得发疼的胸口,有点后悔她年轻的时候怎么不跟她丈夫两个人在折腾个女儿或者双儿出来,这会说给周渡多好。
她心里大抵也是清楚,就算生出来,人家周渡未必看得上,可这人都是爱幻想的,毕竟想想又不犯罪。
王梅深吸一口气,按下心中的震惊,脸上笑开了花:“够了够了,小溪若是知道你如此真心实意的求娶,必定欢喜。”
其实就这些周渡都觉得有些少了,但沈暮说备多了也无用,意思到了就行。
王梅收了周渡的钱,这会敲定好事宜后,拢拢耳旁的发丝,笑说道:“那我明儿就去沈家给你说媒去。”
周渡摇头道:“不用等到明日了,就现在吧。”
王梅和王大壮皆是一惊:“现在?”
周渡挑眼看他们:“有何不妥吗?”
王梅看看外头的天色,心道,这也太晚了些,可她就是一个拿钱办事的,周渡钱给的多,就算是叫她半夜三更去做媒,她也答应:“没什么不妥,婚礼昏礼,就该在黄昏的时候说媒。”
周渡与王梅说妥当后,也不耽误时间,起身道:“就此定下了,我回去收拾一下,你也收拾一下,待会在沈家门前会合。”
周渡说这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看了王大壮一眼。
王大壮纵使有再多的不甘,在周渡一个又一个重金的打击下,这会也发泄不出,最后只得看着周渡春风得意地迈出他家门槛,全身无力地蹲了下去,用手捂住脸。
王梅就见不得自家儿子这副模样,用脚踹了踹他:“这搁这儿哭丧什么?”
王大壮松开捂在脸上的手,脸上呈现出一股痛失所爱的痛苦来,蠕动唇瓣倔强道:“小溪说过不喜男子的,所以周渡不会成功对不对。”
王梅冷笑一声:“你快歇了这想法吧,人家小溪那摆明了就是为了拒绝你才这么说的,怪不得上次娘给他做媒,他把人家好好的姑娘给吓跑。”
王大壮的神情更加痛苦了。
王梅倒没觉得有什么,什么锅配什么盖,自家的儿子摆明了就是配不上人家小溪,周渡把小溪娶了,正好歇了他的念头。
当下也不啰嗦,去屋里把自己的媒婆衣裳给翻了出来穿上,对还在伤心的王大壮说道:“伤心伤心就得了啊,晚上你就自己做点饭,垫吧垫吧肚子,娘就不回来吃了。”
交代完,王梅捋好头发,喜气洋洋地跨出家门,直奔沈家而去。
周渡带着东西去了趟王梅家,村里人家都是亲眼看见的,他们虽没太好意思向周渡问他去王梅家做什么,但大家伙都猜测他肯定是找王梅做媒去了。
嚯地一下,桃源村好些人家都跟炸开锅似的私下里讨论起周渡究竟看上谁家的人了。
“我家没女儿,也没双儿,我不担心。”
“我家闺女上个月刚订了婚,我也不担心。”
“我家闺女还小,我也不担心。”
“我家有三闺女,这可咋整啊。”
“去去去,人家看不上你家闺女。”
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想着把家里的闺女双儿嫁给周渡,纷纷推脱起来。
只有张嫂子略显紧张地张望着王梅家大门,她待周渡一离开张家,后脚就想进门去向王梅打听打听情况。
还没等她走到门口,一身媒婆装扮的王梅就家里出来,她立即迎上去,问道:“王妹子,你这身装扮是要上哪儿去。”
王梅喜滋滋道:“做媒去。”
张嫂子稍愣:“这个点,做什么媒?”
王梅拿钱办事,态度也好:“自然是去给周渡做媒了,今天小年,这会又是黄昏,时辰正好。”
说起周渡来,张嫂子便向王梅打听道:“他看上谁家的人了?”
王梅怕张嫂子还想着要周渡给她做女婿的事,打消她念头道:“他瞧上沈大夫的家的小溪了,我瞅着小溪也喜欢他,两个人正好配一对,这媒事好做。”
张嫂子听到小溪两个字,脸上一怔,似是很难把周渡和沈溪凑一起去,但又莫名其妙地觉得他俩还挺般配的。
王梅赶着去说媒,也不跟她废话,抬脚就要走。
张嫂子终于回神,她觉得不对劲起来,拉住即将要走的王梅:“你上次不是说周渡到这个年纪还未说亲,身上有很多毛病么?”
王梅睨了她一眼,不悦道:“我可没说啊,我只是觉得像他那样冷淡的人说亲说不好罢了,可没有说他有什么毛病,你可别出去乱传。”
张嫂子见王梅死不承认,又急道:“你上次还说了这辈子做谁的媒,都不做周渡媒,你忘了?”
“没忘没忘,”王梅也不反驳,承认道,“我确实是不想给周渡做媒啊,但他请媒钱实在是给得有点多,我被他打动了。”
张嫂子:“……”
王梅看她没有想问的了,快步离开了,独留下张嫂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到方才大家都不肯把家里闺女嫁给周渡那一幕,心里想着,这下完了。
周渡回家之后,一直以来不怎么注意仪表的他,先是找出一件崭新的衣裳来换上,在铜镜前一一抚顺身上的每一个褶皱。
这才抱起脚边的豆包,取出一把木梳来,细细给它把身上的每一根毛发都给梳顺,豆包第一次被周渡如此温柔对待,整条狼都傻了,呆呆地伏在周渡腿上,一动也不敢动。
周渡给它把毛发梳得油光滑亮后,从一个早准备好的盒子里取出一根串着有合欢铃的红布条来,系在豆包脖子上。
系好后,周渡左右瞧瞧豆包,自觉喜庆后,他指尖微微拨动豆包颈间的合欢铃,听得一声声叮铃叮铃喜庆的声响后,满意地取出几个早就备好聘礼的木头箱子,踢了踢脚边被他打扮好的豆包:“给你娘下聘去。”
豆包起身抖抖身上的毛发,颈间的合欢铃响得更加动听,落在周渡耳中悦耳极了,对它态度了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