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猎户(31)
果真是白天那两大厨做过的甜水面。
“你做的?”周渡反应过来后,问道。
沈溪点点头。
周渡仔细品味了一下刚才味道,几乎与白天尝过的甜水面的味道一模一样。
周渡刚要开口,又觉得不对,白天的甜水面滋味没有这么好。
所以,沈溪不仅复刻了人家的配方,还进行了改良?
周渡挑了挑眉:“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配方的。”
“唔,”沈溪舔了舔唇,“尝一下就知道了呀。”
“九两红糖、十一两黄豆酱、一两姜片、少许葱段、桂皮、八角、香叶、白蔻。”
周渡看了眼他粉嫩的舌头,突然觉得女娲造人的时候很不公平,为什么他的舌头跟沈溪的舌头不一样。
沈溪看着周渡道:“虽然他们做的甜水面味道也不差,不过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周渡点了点头,他在品尝的时候也察觉到了。
“于是等他们都走了,我就留下来试着自己调配了一下,你猜少了什么?”沈溪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落满星子的湖泊,煞是好看。
周渡喉咙一紧:“少了什么?”
“话梅,”沈溪唇角一翘,像头得意昂扬的小鹿,“想不到是话梅吧。”
周渡顺着他的话道:“嗯,想不到。”
他要是能想到才有鬼呢。
沈溪把碗凑到周渡面前:“你再尝尝滋味是不是比白天的好。”
周渡接过碗,动作间,不小心拉扯到手腕上的狼绳子,差点惊醒了狼崽子。
“嘘,我们悄悄的,别把它惊动了。”沈溪吓得呼吸一轻,说话的声音压了又压。
周渡也不知道今晚的自己怎么了,松了松手上的绳子,喉咙微痒,轻吐了个字:“好。”
两人蹲在窗户下面,一人吃了一碗新配方甜水面,沈溪还悄悄取了放在厨房里做菜的花雕酒来与周渡对饮。
“这大户人家家里的酒就是不一样,”沈溪喝了一口看了看酒壶,讷讷道,“随便一坛做菜的酒居然就是十四年的花雕。”
周渡是喝不出酒的年份,不过他觉得沈溪的精力过于旺盛了些,经常他睡觉了他在做饭,他醒来他还在做饭,好像永不知疲倦似的。
又重问道:“你一天这样忙个不停不累么?”
“累啊,”沈溪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抬了抬胳膊,皱着眉抱怨道,“拉一天龙须面,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周渡蹙眉:“还不去休息。”
“等等啊,”沈溪咬住手中的酒杯,都懒得抬手了,直接一仰头全吞了,“等我把这坛酒喝完再去睡。”
“正是因为太累了,我得喝点酒麻痹一下。”说完他又故技重施。
周渡看不下去了,夺了他的酒杯,给他斟上,亲自喂给他喝。
沈溪抬眸看了眼周渡,脸上已经带着几分醉意了,嘟囔了一句:“你真好。”
翌日,周渡醒来时,屋外已天光大亮了,洗漱好,去到厨房,厨房又恢复到了昨日的热火朝天。
甚至比起昨日来更忙碌了。
进进出出全是人,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沈溪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身旁放银丝卷的蒸笼已经堆得像座山一样高了,这还是在不断有人抱出去蒸的情况下剩的。
周渡看了看他不停在动的肩膀,明明昨晚都累到抬不起来了,今天却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劳作,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毅力。
“周渡。”
周渡看了会,正准备迈步出厨房,不在这里碍事了,沈溪唤他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周渡顿住:“有事?”
“你的早饭我给你热在那个蒸笼里,你自己取一下,”沈溪忙里偷闲朝周渡扬了扬下巴,又道,“另外,豆包的早饭我搁那个案板下了,你记得喂一下它啊。”
周渡顺着他的目光将他和豆包的早饭都取了出来,没由来的心里升起一股闷气,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话:“你还是关心好你自己吧。”
“怎么了?”沈溪吸了吸鼻子,看着周渡离去的背影,嘀咕道,“昨晚不还好好的?”
沈溪实在是搞不懂忽冷忽热的周渡,摇了摇头,又继续跟他的龙须面奋斗去了。
周渡在房间里用过早饭后,又按照沈溪的吩咐把豆包喂了。
昨晚之前他从不觉得做饭是一件很累的事,但是看到沈溪一个人每天天不见亮就得起来忙,到深夜都不能休息时,他才意识到,原来做饭也是件很累的事。
可这小孩太能抗,不累到极致根本不会吐露心声。
周渡闭了闭眼,见豆包把骨头都啃完了,又扬起头颅想讨食,踹了它一脚:“少吃减负担。”
“嗷~”豆包迷茫地嗷了一声,不太清楚自己怎么又惹周渡不开心了。
银丝卷一筐一筐从厨房里送出去,回馈回来的是越来越多的满意。
赵荣在主家面前得了两句夸,不仅对沈溪更满意了,也把对这次寿宴的重视程度再次拔高了一个度。
连着拉了三天的龙须面,沈溪和周渡看到龙须面就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这日下午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会,厨房这边又来了个穿红衣的小孩。
“请问,是你们这儿做的银丝卷吗?”小孩十岁左右,生得白白嫩嫩,穿着一身石榴红的衣裳,看着很是可爱。
周渡看了他一眼:“不是。”
“可是我在府里问了一圈,他们都说就是这里做的。”小孩对周渡的冷淡有些害怕,但还是大着胆子又道。
“那就是你问错人了。”周渡垂下眼,摘着手中的青菜,说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小孩将信将疑:“是吗?”
周渡“嗯”了一声,不再作答。
就在小孩要哭不哭准备离开的时候,坐在一旁剥豆子的沈溪出声了:“小孩,你是想吃银丝卷吗?”
“不是,”那小孩茫然地摇了摇头,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想看看是怎么做出来,听下人们说面条子拉拉就变细了。”
“哦,”沈溪明白了,这是好奇来的。
他放下豆角,捏捏酸胀的胳膊:“你跟我来吧,我会做。”
小孩眼睛一亮。
周渡冷冷地瞥了眼沈溪:“手不要了?”
“不碍事的,”沈溪摆手给周渡看,“都连续做了三天了,早就适应了。”
周渡看着他们没说话,沉了沉面色。
好在小孩就是好奇,沈溪施展了一次,见识过后,就笑着跑开了。
沈溪看着他跑远的背影,笑了笑。
周渡轻哼了声,问:“你很喜欢小孩子?”
沈溪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回:“不讨厌。”
“我讨厌。”周渡摘完菜篮子里的最后一颗青菜,冷不丁地道了一句。
沈溪凑了过去,一脸好奇地问:“我记得你说过我也是小孩,那你讨厌我吗?”
周渡的目光在他脸上定了须臾,眼神在他眼尾的红痣上转了圈,垂下了眸。
就在沈溪以为周渡不会回答时,他沉声回了句:“不讨厌。”
沈溪的心尖一颤,不讨厌的意思就是喜欢,喜欢那岂不就是心悦,果然,他心悦与我。
一时,沈溪也说不出自己为何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很是雀跃,心情很好地哼着小调进厨房开始准备起明天筵席来。
周渡看着他那雀跃地劲,挑了挑眉。
送寿做完,就轮到祝寿了。
赵府祝寿的流水席虽然摆了八十桌,可赵家奴仆众多,加上筵席的菜肴都是常见的,奴仆们沈溪把食材整理出来,又有两个大厨打下手,沈溪只管调配佐料就好,因此明明是最累人的祝寿宴,沈溪却难得觉得轻松。
外面来祝寿的人络绎不绝,在厨房里都能听见前院听戏喝彩的声音,沈溪时不时翻炒一下锅中的菜肴,又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周渡,说道:“你要觉得闷的话,不如去前院听听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