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猎户(32)
周渡摇了摇头:“不感兴趣。”
沈溪笑了一下:“你怎么跟我一样啊,我也不习惯听戏,一听就打瞌睡。”
说着外面又传来一阵震耳发聩的叫好声。
沈溪吓得缩了一下脖子,见厨房里都没有什么人了,不少下人都偷懒悄悄去前厅看戏去了。对周渡勾了勾手:“你过来。”
周渡走过去:“干什么?”
“喏,”沈溪从锅里挑了块肉出来,凑到周渡唇边。
周渡看着他不张嘴。
“啊,”沈溪示意他张嘴,“快点,等下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周渡这才不情不愿地张口吞下他手中的肉块。
豆包在周渡脚边,见沈溪都投喂周渡了,也把嘴巴张开等着投喂。
谁知道沈溪转过身去后,就没再转回来过,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它一样。
豆包不服气地跑过去咬了沈溪的裤腿儿,沈溪低头看见它,像是明白了什么,正要去锅里重新挑块肉,赵荣就从外面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沈溪立马止住了自己的行动,就连周渡也慢慢咽下嘴中的咀嚼物,抿了抿唇。
沈溪做贼心虚地问道:“赵管家有什么事吗?”
赵荣没有注意到沈溪的小动作,急切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这次寿宴的重头戏不是外面那头山羊么,原本我们找了个会取山羊血的苗人,谁知道该轮到他上场的时候,他却说家里有事走了,现在戏台子都搭好了,就等着待会戏曲落幕表演取羊血,他这一走我们上哪儿找人去。”
山羊血不似普通羊血,它凝固速度极快,其血又以心血为上,其余血为佳,但若其余血已经凝固的话,又次一等,宰取的羊血,则不可用。
所以这取羊血也是个技术活,得找个熟练的人来,尤其是在今天这样的大场合下,损失一头山羊事小,失了面子事大。
周渡和沈溪都明白地点了点头。
先前赵府花高价寻山羊祝寿的时候就已经放出了风声,想必今日来祝寿的人中,有不少都是冲着来看这取山羊血的重头戏而来。
周渡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可惜了,要叫他们失望了。
赵荣正急得踱步,沈溪把锅里抄好的菜盛起来,不慌不忙道:“我会啊。”
赵荣不作思考地道:“你会什么?”
沈溪紧接着道:“会取羊血。”
这下不光赵荣看他的目光变了,就连周渡也稍稍诧异地看着他。
“我舅舅是个大夫,我曾经跟随他去到苗寨学过一段时间的活取羊血。”
不等沈溪解释完,赵荣就急忙上前来抓沈溪的手:“走走走,跟我去前厅去。”
周渡眼疾手快地扯过沈溪的手,把他整个人都藏在了自己身后,使赵荣扑了个空。
赵荣一惊,不明白地看着周渡:“年轻人,你这是作甚?”
周渡低头直视着他,问:“你请个苗人要花多少银子?”
赵荣不假思索道:“二两啊。”
周渡看着他,继续道:“我家孩子还小,不能吃亏,你只给了做饭钱,可没给杀羊钱和取羊血钱。”
赵荣一拍脑袋,明白过了:“给给给,我也给你们二两银子取羊血钱。”
“还有,”周渡平静着又道:“我家小孩才刚过十八,算命的说他今年不宜见血,这血煞若是破了,对他今后的运势不好。”
“给给给,你说个数。”在这个紧要当头,赵荣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人,即使是看出了周渡在坐地起价,他也别无他法,能使银子把面前的事解决再好了不过了。
“十两。”周渡回头看了眼沈溪,赵府毕竟是安阳镇的大户,而且为人处事也不算太强横,还是别把人得罪得太狠。
听到仅仅只是十两银子的赵荣大松了一口气,花十两银子取头羊的羊血确实是贵了,可转念一想,能花十两银子替主家解决掉一个丢面儿的事,又太值。
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行。”
周渡没见到银子前不放人,赵荣又只得先回去取银子。
沈溪从周渡背后钻出来,钦慕地看着周渡:“厉害啊,轻轻松松就多赚了十两,跟我做席一个价了。”
被沈溪夸了,周渡脸上也没什么神情,看着他,又道:“我不似你,只挣吃力不讨好的钱。”
沈溪眼中的钦慕顿时黯淡了下去,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长一张嘴。
赵荣把钱取来给了沈溪,带着沈溪去前厅的时候,后知后觉地琢磨了一下:“诶,上次我去桃源村寻你的时候,你们不还不太熟悉,怎么今日张口闭口都说你是他家的,你们难道是亲戚?”
沈溪还在为周渡刚才的话生气,又想到周渡张口闭口都叫他小孩,闷闷不乐道:“他是我远房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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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雨夜
赵荣听沈溪这样说,也没有在意,点点头,领着沈溪上了戏台子。
取山羊血其实也不难,选取新鲜的嫩竹,通节削锋利,活刺入山羊心部,直至心血收干为止。
沈溪一个人是没办法完成的,赵荣又找了两个人帮忙。
动物的警觉性都很高,当它被人从厨房里牵出来的时候,就感知到一点不对劲了,极其地不配合。
两三个下人合力才把它给弄上戏台子,台下一堆看客翘首以盼。
周渡牵着豆包从厨房出来,站在戏台子的一角,冷眼旁观。
沈溪用削竹刀削尖了嫩竹,手掌顺着山羊的脖颈一寸一寸往下寻摸着,直至寻找到山羊的心脏位置,向身旁的两个下人颔首,示意他们按紧点山羊。
然而这时的羊不安分极了,尽管有人按着它,使它不能动弹,它也极力地在反抗着。
被绑着的羊蹄子不停地踹着,羊角也在蠢蠢欲动。
沈溪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有点儿于心不忍,但他毕竟是个厨子,死在他手下的生物不计其数,这会也不会因为一只羊而产生怜悯之心,就把它给放了。
拇指在山羊的心脉处打了个旋,沈溪就将锋利的嫩竹快准狠地刺进了山羊的心脉。
山羊一个吃痛,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一只按在它身上的手,羊角蓄势向前,直冲沈溪的脸庞而去。
嫩竹入羊身体,这时正是不能停的时候,羊角顶过来的时候,沈溪心神一慌,也忘记了闪躲,反而下意识地想去闭眼睛。
就在他准备闭眼睛前,一只五指分明青筋乍起的手挡在了他的面前,替他接住了羊角,一道冷斥声在头顶乍然响起:“赵府是没给你吃饱饭吗?!”
周渡眼疾手快地接住顶向沈溪的羊角,向下猛地一压,一只脚紧紧地踩在了羊首上,抬头还不忘怒斥刚才被羊甩开手的下人。
那下人被周渡的冷冽的语气给吓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在山羊经过这么一闹,加剧了心血的流速,这会已经出气比进气多了,眼看着就要奄奄一息了。
周渡不再看那人,转过头向沈溪道:“你怎样?”
沈溪怔愣回神,被吓得苍白的脸色飞速回着血,不一会就从白变红,摇摇头:“没事。”
周渡嗯了声,松开逐渐没有气息的山羊,瞥了眼扎在羊心上的糜竹,冷哼道:“与其有在这儿扎羊心的功夫,不如有空自己多长颗心。”
沈溪眉间一跳,平复下刚冒了一点雀跃苗头的心,听话地回道:“哦。”
周渡眉峰半挑,他看向沈溪没什么脾气的面容,道:“吓傻了?”
“没有。”沈溪的面色一僵,搭在腰间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些,他好想把周渡的嘴给堵起来啊!
周渡心神稍收:“那就好。”
山羊血全部收取完好,沈溪将它交给了赵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