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良缘(87)
作者:薛直
时间:2022-08-06 02:21
标签:快穿 甜宠
是否真爱,旁人都没有嵇沄清楚,他亲眼看见面板跳出来,任务完成度百分之百。
他看了一眼坐在手边,认真吃着香蕉磅蛋糕的江团月,对若有所觉抬起头来的他笑了笑:“没什么。”
江团月叉起一块蛋糕,喂到他嘴边。
作者有话说:
啊终于完啦!
第77章 帝师抱抱,1
解决了嵇霸天,嵇沄后来的生活再没有起波澜。对从前的他来说,这是世上最无趣的事,但对现在的他而言,平静无波的生活永远不嫌长。
终于,几十年后,他和江团月先后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嵇沄发现自己坐在一张木质的宽阔轮椅上,身处一座空旷的宫殿内,正对着御座,帝扆,御案,嵇沄微微挑眉,左右环视。侍立的两行宫女低眉顺目,不曾抬眼,一个面目和善,身形高大的内监则陪着笑脸:“大人稍待,陛下片刻就来。”
嵇沄露出含糊却和善的笑容,心中轻嗤一声。
数九隆冬,不良于行,这座宫殿又梁高屋深,即使燃了地龙,对他来说还是丝丝寒意入骨。如果真是相得的君臣,怎会放任他就坐在轮椅上,搭着一张半新不旧的垫子等?
不过嵇沄有的是耐心,他感受了一下双腿和身体传来的困乏,若无其事两手互相搭了搭脉,心中又是啧了一声。
这身体其实并不是天然残疾,甚至也不是后天受伤,而是本就文人体弱,又多年操劳,后来还得了足痹之症,发展到无法行走。就这样还要在隆冬入宫,殿内枯坐等候,可见是个殚精竭虑的人物,奈何没遇上明主。
纵然苌弘化碧,那又能抵什么用?
嵇沄也曾去过热火朝天建设新朝的时代,也曾去过力挽狂澜拯救末代的王朝,深知一个好的君主要谦逊,宽和,体贴,待下更要用心。就自己这身子和得到的看似宽容实则冷漠的对待,可见这皇帝就是个废物。
嵇沄打开系统,不紧不慢搜索心上人的同时,打开了文档,缓缓阅读,同时道:“给我倒杯茶吧,天冷了,这破败的身子,越发不耐寒了。”
说着,故意咳嗽两声,以若无所觉的表情去看那内侍。未料对方脸上闪过一丝歉疚心虚,连忙答应着去了。
嵇沄心中升起一丝古怪的感觉,往文档中寻找答案。
果然如他所料,这一是一个王朝的末端,主角则是建立新王朝的一对少年。其中一个生于世家名门,另一个则起于草莽,抛却诸多权谋不提,这二人的感情发展也是很有意思的。
起于草莽的这一个受尽欺凌虐待,深恨世家豪族,二人甚至有些积怨。但后来时移世易,等他拉起一支起义军,有了燎原之势的时候,起于世家的这一个便处处做小伏低,甚至不惜侍奉枕席,以免家族被清算。二人亦真亦假,逢场作戏,相爱相杀,互不信任,如此推翻旧朝,自立为帝,终究成就历史上的男后传奇。
嵇沄翻了好几页,都没找到自己的名字。因为故事先从起于草莽的许病消开始,又在他大雪天被欺凌后,转到了出身世家的卫央这一方。
终于,热茶来了,嵇沄也翻到了与自己相关的剧情。
说这一年雪很大,太子少师嵇沄因为皇帝要废太子之事与皇帝僵持,力保太子,于是被晾在殿外三日,从而落下病根。
之后看样子就是因储位而起的纷争了。
嵇沄又一目十行往下看。殿内寂静非常,他则全神贯注。落在那内侍眼里,好一副玉山般光耀非常的病弱美男子凝眉沉思图。此时殿外隐隐传来女子的娇笑声,银铃般传了老远,这里也是清晰可闻。
内侍立刻蹙起眉头,却不敢说什么,见到嵇沄并无反应,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心中甚至暗暗埋怨起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
而嵇沄已经第二次看到自己出场,居然就是病床托孤后,京里都传说被他保举的五皇子将为新太子。
这就说明,皇帝对自己,不仅是因废立太子而起的争执,其实是帝王疑心,晾在殿外三日那事,既说明了原身的固执,也说明了皇帝的无情。而看字里行间提到的信息,自己和这位皇帝是潜邸相识,当年帝师的同门弟子,甚至自己入门还早一些,又出身南方豪族,在皇帝登基一事上立下不世之功,素来被看做皇帝最信任的人,去世的先皇后,如今太子的母亲,则是自己的妹妹。
嵇沄啧了一声,下一秒眼神就凝住了。他看见主角卫央入宫,听见宫人私下议论,说嵇沄死后,陛下寝食难安,一日睡不到一个时辰,甚至还会说胡话,似乎起了幻觉,口口声声叫江波。
江波,沄也,是他的字。
于是又翻起一些陈年旧事,让卫央听了个只言片语,说当年君臣二人亲密非常,同入同出,先皇后在日,有一次曾经罚跪兄长,烈日炎炎,让他昏了过去。
嵇沄开始看的胃疼。他觉得自己猜到什么了。
这时候那轻盈灵巧的女子笑声又一次响起。嵇沄顿了顿,捧着热茶抬起头,看向那内侍。他的眼里分明平和非常,那内侍却露出了复杂的神色:“大人……”
嵇沄轻叹一声:“陛下若是没空见我,不若我就先回去好了。”
见他这样说,那内侍反而坚决起来,整肃面容,道:“请大人容奴婢再去请一请陛下,实在是……近日案牍劳累,因此才……”
下面的话,再冠冕堂皇的他也说不出来了,呐呐地转身,飞奔而去了。嵇沄就知道自己所料不错,一时间甚至有些恶心。
少年恩义,本是最容易辜负的,这还不算什么,但是拉着兄妹二人一起把心血熬干,骗得一片丹心,又根本不放在心上,不免让人觉得这皇帝是心穷,没救了,应该拉出去烧了。
嵇沄心里正冷笑,就听见后殿一阵脚步声,随后是个不耐烦的中年男声:“什么事值得大冬日的非要见我?”
那内侍陪着笑,一径引他进来。
嵇沄抬起眼看过去,便见一道玄色的身影,身着常服,颇不耐烦地大步走来。他眼神冷冽几分,一语不发。
本朝以火德立朝,因此尚黑,君王穿黑色的多,这位人到中年的皇帝也是。他看起来面容清俊,带着几分儒雅,颇有风度与修养的样子,只是神色难免带着些不耐烦,就是进来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嵇沄,也并未变得和缓,而是自顾自地在上面坐了。
嵇沄这身体不方便,也无法起身,便躬身行礼示意。
皇帝蹙眉,道:“风雪天,爱卿有何事非要进宫来见朕?你身体不好,正该好好休养才是。”
话虽说得不算很过分,但态度却十分冷淡。
嵇沄把他看了又看,怎么都没看出一代明主的样子,再想到看样子到下一代皇帝就要分崩离析,一时间甚至想要转投如今还什么都不是的许病消那里去做军师算了。于是他的态度反而越发谦和,开口丝毫不提太子:“陛下关怀,臣感激不尽,因今冬雪大,臣深觉难以支撑,此次进宫,是请求陛下允准臣辞官回乡。”
啪的一声,内侍刚送到皇帝手里的热茶就掉在了地上。皇帝抬起眼,不耐烦的神色烟消云散,惊愕片刻,又变成了深思熟虑,眼底藏着深深一抹怀疑,语气却越发和蔼:“江波!你难道是赌气,所以和我这样说?这么多年了,能为你和阿月做的,我也都做了。你是舅舅,舍不得太子,可太子实在不肖,你也为我想想!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能说走就走?”
嵇沄心中冷笑,心想就你,屁也不是,除了原主,谁会为你考虑,殚精竭虑?
虽然心中鄙薄,但他面上却是勃然作色,直起上身大声道:“陛下将我看做何等样人!太子是我骨肉,可陛下,这么多年来,难道你已经忘了……当年……”
他不说话了,装作一副意兴阑珊,心灰意冷的样子,低头冷面,像是被伤透了心,良久才苦笑一声,道:“这许多年,我做什么不是为了你?”
声音又低又伤心。
随后,嵇沄转动轮椅上的机关,驱使其转向门口,就要离开。
皇帝这才站起身来,似怒似急地叫:“江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