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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备胎不干了(92)

作者:青吾微风 时间:2022-12-30 10:00 标签:快穿 重生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走,医生,我的哨兵还在等着我回去。”
  面前的向导恳切的看着他,眼眶都因急促而显得通红。
  真是可怜人啊,医生叹了口气。
  在门前的时候就已经听见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薄长烬快速打开门进去,哨兵半个身子探出床沿,单薄的脊背在不停颤动。
  他咳得撕心裂肺,然而因为虚弱连声音都低弱的几乎吵不到人。
  撑在床边的手臂已经快要失力,马上就要栽倒在地,突然整个人陷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温热的手掌贴在他的背部,不停的舒缓着他急促的呼吸和激烈起伏的情绪。
  电光火石之间,哨兵死死的掐住了薄长烬的手臂,那双空洞的眼睛猝然睁开了来,黑洞洞的注视着面前的人。
  “薄长烬——”
  楚倦的额头满是冷汗,像是做了什么恐怖的噩梦,梦里是不见天日的地牢,无数人鞭挞着他的尊严和躯体,他性格极坚极韧,唯一能伤到他的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和旁的哨兵结伴而行。
  一瞬间忧惧攻心,喉间一片腥甜,声音几乎是在嘶吼,哽咽又痛苦。
  哪怕他失去了眼睛,也能从他的神色里看出来恨之入骨。
  薄长烬尾椎冒起一阵寒意,他紧紧地抱住哨兵,用了很久才找出自己的声音。
  “不,是噩梦,只是噩梦而已.......”
  噩梦是真的,哨兵神情间的杀意也是真的。
  楚倦恨他到想杀了他的地步。


第63章 败犬哨兵
  灯火摇曳, 窗外的风骤然急促,在某一刻薄长烬甚至以为他看见了自己,甚至认出了自己。
  但怎么可能呢?他的眼睛已经永远的留在了北国的雪地里, 他看不见自己, 不会知道自己是谁。
  陷入癫狂的哨兵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无穷的梦魇将他携卷淹没, 哨兵挣脱不开向导的钳制, 骤然仰头咬在了向导的肩膀上。
  尖利的牙齿穿过了衣袍深入血肉, 薄长烬的整只手臂都痉挛了一下,牙齿刺破血肉, 像是在荒野中的海东青叼住了血肉,死也不肯松口。
  疼痛刺穿血肉抵达四肢百骸, 薄长烬闭上眼,眼睫剧烈的颤抖着,最终只是更深的揽住哨兵的后背,紧的仿佛想与他合二为一。
  医生心软, 看见哨兵发狂连忙要过来制止,手里已经拿了一针抑制剂, 薄长烬抱住他的哨兵脸色惨白, 慢慢地摇了摇头。
  哨兵的身体已经损伤到一定地步,抑制剂, 麻醉剂,都只会让哨兵更加的不安。
  “别怕,”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配合着信息素显得柔和,压抑住痛苦,“我不是他。”
  “都是噩梦,”海水潮湿而温润的漂浮在空气当中, 他用侧脸抵在楚倦的脸颊上,企图把温度传递过去,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已经从地牢里逃出来了。”
  哨兵的喘/息很重,如针尖一般的刺痛停留在脑海中,过于敏锐的五感让他连疼痛的记忆都无比清晰,像是肺腔里灌入了滚烫的热水,每一口喘息都在失控的边缘。
  他在抗拒着向导对他的精神梳理,他扭曲的手指死死的抓住向导的手臂,硬生生挖出四个血洞来,鲜血染红了向导的衣袍,他却一声不吭,只是紧紧把哨兵禁锢在怀中。
  哨兵的躁动持续了半个小时才勉强安静下来,向导一直紧紧的抱住他,防止他看不见伤到自己,哪怕被发狂边缘的哨兵扭打的体无完肤。
  一直到哨兵疲惫的没有力气才停歇下来,薄长烬的肩膀上已经被活生生撕咬掉了一块肉,他却浑然不知一般依然轻拍着哨兵的肩膀。
  哨兵力竭,额头汗涔涔的倚靠在薄长烬身上,只有胸口仍然在起伏昭示着他还活着。
  温和的信息素包围着他,楚倦脸色青白,眼睑下垂像是累极了,却依然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精神:“谁?”
  哨兵的警觉时刻刻在骨子里。
  他的声音异常嘶哑,像是受过什么重创,薄长烬很想过去揉一下他的喉咙,但是最终没有。
  “是我找来的医生,”薄长烬的手臂仍然在汩汩流血,楚倦已经清醒,他收敛了自己的信息素,“不要怕。”
  医生面色复杂的看着他们,哨兵始终保持警惕,弓着脊背的样子像是随时可能跳起来攻击什么,但检查完医生的脸色也异常难看起来。
  他从未见过伤势这样重的哨兵,哨兵的五感敏锐度是正常人五倍左右,这意味着他们对疼痛的感知也是五倍,医生简直不能想象这种程度的折磨一个敏锐的哨兵是如何活下来的。
  这个哨兵的意志简直令人钦佩,医生有些不忍心:“我们出去说。”
  那些过于残忍的诊断,最好能够避开哨兵。
  “不用,”楚倦的额头满是冷汗,竭尽全力的睁开那双空洞洞的眼,哑着声线:“告诉我。”
  薄长烬苍白的嘴唇抿了抿,仿佛有什么在他喉咙中烫了一下,最终却还是顺从了哨兵的心意:“就在这里说。”
  医生不自觉的叹了口气,稍微整理了一下措辞。
  “从目前的情况来说,眼珠被连根挖去,恐怕无法治愈,身上的伤口用最好的伤药治疗有几率能够痊愈,但是在这里可能需要的药品不够,或许得去繁加城。”
  繁加城是公会所在的城市,也是国家的中心,在那里生存着无数强大的哨兵向导以及最好的医疗资源。
  话到这里虽然早有预料,但薄长烬的手还是在不自觉的收紧,整个人仿佛痛得痉挛了一下。
  楚倦离他太近了,敏锐的发觉向导的反应,甚至连呼吸都粗重了一些。
  “还有被打断的手和腿,在没有正确接骨的情况下长成了畸形,可能需要重新打断,然后再接骨正形才能长好。”
  只是这对于伤痕累累的哨兵来说,实在是太过残酷的酷刑,哨兵低着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死死的咬着牙关。
  空气陷入了焦灼,没有人说话,很久以后才听见哨兵沙哑的声音:“那,腿了?”
  他的眼睛低垂着,手掌握得非常紧,声音艰涩,仿佛等待着什么判决。
  还能行走吗?
  医生露出为难的神色:“腿上的伤太严重了,或许......需要先接骨以后再看。”
  医生的措辞很谨慎,他不敢说出保证,因为这样的伤势也是他从医以来生平仅见,他不敢把话说绝,想再给哨兵一点希望。
  哨兵听见他这话却突然笑了一下,面部肌肉的走势有些抽动,咽喉里发出嘶哑的几乎不像是人类的所能发出来的声音,轻轻吸了口气。
  “我下半辈子都只能在地上爬,是吗?”
  “不会的......”医生没有回答,薄长烬抢先开口,他的喉咙剧烈的滚动了一下,手掌几乎在发抖,他几乎能感觉到哨兵在听见诊断后整个人的灰败。
  他把哨兵小心的放下而后和医生走出去,动作轻柔而缓慢,哨兵没有任何反抗。
  在酒馆走廊外医生拿出了手中暂时能找出来的药和针剂,有针对哨兵的镇定剂和麻醉剂,最后拿出来的是止血药和纱布。
  “他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口吗?”向导整个人再次紧张起来。
  “把肩膀上的伤口包扎一下。”医生摇摇头,看着向导的肩膀递上一片纱布。
  向导的肩膀依然在汩汩流血,只是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哨兵身上,仿佛忘记了自己的伤痛。
  医生只是一个普通人,然而在这个镇子里待的时间太长,接触的哨兵也不计其数,思索片刻皱着眉头道。
  “哨兵的五感敏锐,引起哨兵失控的原因也多种多样不一而同,有时候是白噪音,有时候是过去的经历以及心理因素。”
  “他好像非常抵触别人的接近,刚刚关门的时候他又似乎很是紧张,这可能是取决于他的经历,”医生停顿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的道,“他是不是曾经被抛下过?”
  只是这句话一出来薄长烬整个人都仿佛愣住了,瞳孔骤缩,像是有什么千斤重的东西压在心口,让他喘不过来气。
  一直到医生走后薄长烬靠在门扉上,手指紧紧的抓住门把手,却始终没有勇气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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