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情根深种[快穿] 上(112)
叔华看着此处空旷的小院,气极反笑道:“跑了。”
恐怕他们的人察觉时,公子樾就已经动身离开了。
“公子,现在怎么办?”士兵问道。
叔华走进了屋内,手指从桌上擦过,看着干净的指尖道:“下令封锁附近城池,一应路引都要对照严查。”
士兵有些迟疑。
叔华看向他道:“先传命令,再将消息送至国都,他们此时没走多久,再耽误就未必了。”
“是。”士兵匆匆出去,骑马离开。
叔华走至院中,看着这座雅致清幽的小院,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他原本没将公子樾太放在眼中,纵有大才,遭一国追捕时也是险象环生,未必能够活着回去,可他身边如今站着的那一人却能让他即使流亡也如此体面,一旦有登上霖国王位的那一天,必是宁国大敌。
“公子。”小童在门口行礼道,“我们何时出发?”
“不急,一时半会恐怕找不到。”叔华转身坐在了小院的椅子上,看着旁边早已熄灭的小炉。
此处清幽,周围是竹林,还有二三桃花,水流潺潺,若是到了黄昏,烹茶煮酒,坐在此处也是乐事。
他曾想过日后要隐居的画面,与现在倒无太多不同。
“公子,您要喝茶吗?”小童走过来问道。
“不,我要想想公子樾接下来要去哪里。”叔华轻声说道。
何先生的确是个雅人,也自有学说,可那是修心之说,与国政无益,公子樾冒险前往宁国,真的只是为了求学吗?
小童不语,默默奉上了茶。
……
马车缓缓穿过城池,有人在核对路引,有人则拿着画像在人群中打量着什么。
“路引,车门打开,车里的人都要检查。”城门口的士兵说道。
驾车男子递上路引,打开了车门,一应检查过后,东西归还,闸道打开:“放行。”
马车出了城门,朝着南方而去。
待到无人处,车里的人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道:“幸好你这次察觉的快。”
“嗯。”宗阙同样撕下了脸上的面具道,“今后会比之前更危险。”
“公子纾求贤若渴,樾能安全流亡,身边必有高人。”公子樾坐在他的身侧,一点一点摘着其中的槐花。
白色的花朵娇嫩,还未烹饪便已经散发出浓郁的甜香味,公子樾拈着一朵,放进了口中咬下。
宗阙看了他一眼,身旁的人递过来了一朵笑道:“要尝尝吗?”
“不用,别吃太多,伤胃。”宗阙说道。
公子樾拈着那一朵在指尖轻转:“好,他若知道你的存在,不会轻易放过。”
能轻易引动一国政向的人,他想要,公子纾自然也想要。
而若不能为之所用,便会成劲敌,消息虽然隐晦,但公子纾杀死的学者谋士不少。
“那就让他忌惮。”宗阙挥着马鞭道。
君王杀伐,此种处理方式和狡兔死,良狗烹是一个道理,知道厉害,所以忌惮。
他如何处政是他的事,但殃及到他的头上不行。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公子樾没有去问他的方法,他说会让公子纾忌惮就一定会给他极大的教训。
“你想去哪儿?”宗阙问道。
“我想去我母后的国家看看。”公子樾说道,“如今我们暴露行踪,霖国稍后就会发现。”
“好。”宗阙应道。
……
郢城围城数日,检查颇严,百姓出入极慢,本有怨言,却有小道的消息流了出来。
“郢城被封听说是为了抓捕盗贼……”
“非也,听说是公子樾进了宁国,若能抓到,赏金百两。”
“真的?就在郢城内吗?”
“若是能抓到,岂不是一辈子的吃用都无忧了。”
“听说是公子纾下令。”
银钱的效果极大,不管是谁传出去的,周围的百姓皆往郢城汇聚而去,原本宽松的城池日日被人挤满,等到叔华收到消息想要下令不必检查时,消息已传入了宁国国都。
“阙……”叔华听到消息时心绪起伏极大。
对方敢行这一招,明显是已经离开了郢城,一城数日被围,还是明目张胆的为了抓捕公子樾,一旦事情露在明面上,宁国和霖国对立,公子纾被大王问责事小,计划毁了事大。
而他擅作主张之事若有成果便罢,如今这样毫无成果,反而将本该隐晦之事挑到了明面,就是无能。
棋差一招,差了霖国那一招,若是公子樾是真的流亡而并非求学,当不至于如此。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不,对方是算好的。
那下一个落点在何处?兵围太烨山,对方就撤了若妃的后路,如今郢城之事代表对方知道公子纾要动手,那么这一步棋在公子纾。
“备车,我要赶回洛都!”叔华顾不得此处,如今棋盘已经展开,他回不了头了,不能再让公子纾出事。
马车匆匆入了洛都,叔华一应令牌提交,却被拦在了殿外。
“公子被大王叫去了。”侍卫伸手拦着他,语气不善,“还请先生静等。”
小童小脸一皱,却被叔华的手按在了肩上:“稍安勿躁。”
四五月午间的日头已烈了起来,叔华在外等了许久,额角的汗水滑落时,身后传来了仪仗的脚步声。
叔华远远看到走过来的男人,躬身行礼道:“公子,叔华有罪。”
公子纾的面色看不出什么,只是抬手扶起了他道:“无妨,孤知道怎么回事,进去再说。”
“是。”叔华跟上。
殿中清凉,熏香味道袅袅,公子纾跪坐下来道:“此事孤已与父王解释清楚了,郢城之事会散去,宁国也会向霖国致歉,作为一场误会。”
“是,叔华思虑不周。”叔华拱手道。
“你想抓人,却刚好踩进了对方的圈套里,公子樾身边的人果然厉害,如此四两拨千斤,流言便可引起两国祸乱,非常人所能比。”公子纾语气平静,起身扶起了在地上长跪不起的人道,“叔华不必自责,孤并未……”
他的话语一滞,低头看去,滴滴答答的血液从鼻端滴落在了手上,顺着手背蜿蜒下滑。
叔华察觉湿润,仓促抬头,眼睛瞪的极大,将蓦然倒下的人接住道:“公子……护驾!快叫医师!!!”
侍卫匆匆赶入,围在了殿中:“殿下!!!”
“公子!!!”
“不是……叔华……”公子纾拉着侍卫首领,口鼻中即便全是鲜血,也在勉强说着。
“是,属下明白!”侍卫首领道。
侍卫护殿,医师守在床边诊脉,宁王和王后匆匆而至,急切问道:“怎么回事?!我儿怎么样了?”
“大王,是熏香!”医师转身跪下道。
“什么熏香?”宁王问道。
“叔华公子身上所带的药物与宁王宫例来所用的熏香中一味相克,不过份量极少,只会导致眩晕和口鼻出血,喝下解毒药就没事了。”医师说道。
“你是说叔华给纾儿下的毒?”宁王深吸气道,“人在哪里?”
“为防止伤及大王,已将人押到了偏殿。”侍卫首领说道。
“把人杀了,敢在宁王宫下毒,胆子真够大的。”宁王下令,见侍卫首领不动,蹙眉道,“有什么异议?”
“殿下晕厥之前说不是叔华公子。”侍卫首领迟疑道。
“那也是他带毒进来。”宁王蹙眉道。
“好了,等纾儿醒了再说。”宁王后问道,“你既说与熏香相克,为何叔华自己没事?”
“此物只有常年使用熏香者才会有效。”医师叹道,“其深入肌理,所用的份量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