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修罗场里端水(136)
“没有,它不是很重。”
“没睡好?”
“
嗯。”
段申鹤低头,牵了他的手仔细看。
不敢碰他伤口的地方,只松松握着手腕。
腕骨实在很瘦,伶仃地,像一节玉竹。
想到那天的车祸,费凌身边跟着的各种男人,段申鹤眉头紧锁。
……还是得让保镖跟着费凌。
费凌任着他摆弄,自己转过去摸白猫的尾巴。
他垂下的睫毛长且浓,在脸颊投下两团灰色的阴影。
“医生说让我多接触以前认识的人,应该也包括忘了的人?”
段申鹤说:“是,医师建议你回到熟悉的环境。”
费凌点点头,又问:“蒋之野是我男朋友吗?”
段英叡这时候从楼梯下来,恰好听见这句话,登时愣了下。
“他怎么就是你男朋友了,怎么,他自己承认的?”
段英叡挑了眉。
费凌观察着两人的神情。
原来蒋之野不是男友?……
他又皱了眉问:“我的男朋友,是两个哥哥吗?”
段英叡没料到他会这么问。
他当然是不愿意让费凌和傅司醒在一起,但也不想骗费凌说自己是他男友。
要是告诉费凌,男友是傅司醒,以费凌的好奇心,恢复记忆之前肯定得和傅司醒黏在一起。
天人交战……
费凌见他们沉默,也觉察了些不对劲。
——如果他们是单纯的兄弟关系,这两人应该早就反驳了。
……?
信息量过大。
段申鹤薄灰的眼眸像是在思忖什么。
他垂下眼帘,说:“小凌,这件事解释起来很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
“……”
“去吃早餐吧。”
他说。
费凌也看出来了。
出于一些原因,他们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他的神秘男朋友,可能不是段家兄弟。
但他俩似乎和自己存在一些……别的关系?
费凌喝着粥,左右两边各是段英叡和段申鹤。
两个熟悉的陌生人,也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甚至,他们三人的关系可能更复杂嗳昧。
无法细想。
费凌将碗放好,洗了手,想着去画室。
手机上浮出了一行信息。
[二号]发来的。
傅司醒:[我在你家附近。]
傅司醒:[你家里人应该不让你出来。]
傅司醒:[我想办法进窗户。]
?
Ling:[我出去见你吧?]
费凌等了一会儿,没有收到回复。
他走到卧室里,打算换衣服出去。
刚进门,就见到卧室窗台那儿有个影子……不,不是影子。
一双手攀在边缘,猛地往上。
男人从下面攀上来,利落地翻身跳进来。
隔着飘散的半透窗帘,他的身影朦朦胧胧。
这地方是三楼……
费凌怔住了。
傅司醒撩开窗帘,走近了些。
首都的天气仍是冷的。这个天气,在楼下走一圈都冻手冻脚,傅司醒从下面翻窗进来,大抵为了轻便,没有穿外套和羽绒,上身是很薄的黑毛衣。
一走近,费凌就感觉到男人身上的热意。
费凌不记得他了,也只是认为对方很眼熟。
他问:“我倒杯水给你?”
傅司醒没回答,只低头看着他侧颈上的一道痕迹,已经结痂了。
他很高,像一只捕猎的野兽似的将下意识躲开的费凌搂近了。灼烫的呼吸,从脖间抚过。
他擒着费凌的腰,近乎拥抱的姿势。
费凌解释:“在车里不知道蹭到什么了。”
他肤色白,血痕看起来格外刺眼。
傅司醒嗯了声。
“只是外伤。”
费凌又说。
傅司醒垂下眼,伸了手,摩挲着他的腰段。
隔着衣料的薄布,动作很轻。
一圈瘦削的腰线,被握在男人手里。
费凌本以为他是在耍流氓……然后才意识到是在检查。
他腰上也有痂痕。
下一刻,傅司醒已经圈着他的腰,将他半抱半搂地放在了床上。
仿佛他是医学课的人体模型,傅司醒盯着他上下查看了很久,伸了手在他腿上、胸肩碰了碰。
被这么摸着,感觉很奇怪。
“……这里没有伤口。”
费凌皱了眉。
他们关系很好吗?熟到这种地步。
见费凌颦眉,傅司醒就收了手。
他低头,问费凌:“还有哪里有伤?我看看。”
“就这些……你是医生?”
“医学生,我和你同校。”
傅司醒纠正。
“……”
费凌没想到他和二号还有这层关系。
“只是忘了一些事?”
傅司醒继续问。
“嗯。”
“还有哪些地方有伤?”
他又继续问。
费凌怀疑自己重返医院,傅司醒就差戴个听诊器了。
“没有,需要脱给你看吗?”
他问。
傅司醒也没说需要不需要,只是盯着他看了几秒。
黑沉沉的眼睛,眉目凌厉,身材高大,这让费凌想起丛林里的一些兽类。
傅司醒低下头,倏然亲了他。
费凌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搂着更贴近了些。
又是怎么回事……他的哥哥们还在外面。!
第56章 ♂
被咬了。
嘴唇,脖颈,喉结。
傅司醒像是一只不安分的狗,试图留下自己的气味。
接吻……?
费凌霎时想到了那种可能性。
他想着推开傅司醒,傅司醒就坐起身了。
“手上别用劲。”
傅司醒握着他的手,仔细地看了他受伤的手臂。绷带很厚,看不出来什么,但大抵受了不少外伤。
费凌还未从刚才的惊讶里回过神,喘着气,眉宇间显出些不虞。
“你在做什么?”
他的语气已经冷了下来。
“嗯。”
“什么叫嗯?”
“……”
穿睡衣的少年一脸不高兴,蓝眼睛都像是噙了霜似的冷。室内开了暖气,他的睡裤是短且薄的,因为刚才的动作而被推到了膝上,露着一段雪色的大腿。
“下去。”
他的这双腿,也不耐烦地踹了傅司醒一下。
傅司醒来之前就猜到,费凌可能已经不记得他俩在谈恋爱了……但这架势更像是什么都忘了。
他听话地干脆坐到了地毯上,又问:“你是完全不记得我了?”
费凌反问他:“不然呢?”
“你会想起来的。”
“也可能想不起来,你可以和我说以前的事。”
傅司醒不了解失忆症,是受了冲撞还是心理负面刺激,医生考虑的治疗方式,他也不清楚。
费凌现在刚醒过来不久,贸然与他说很多过往,未必合适。
虽然这样很容易被费凌身边那些男人趁虚而入……
“我先去医院,晚点再来找你。”
傅司醒考虑了几秒,决定还是得去问一下医生。
长发美少年坐在床沿,冷着脸,身上棉白的睡衣被弄皱了,长发也凌乱地散在胸前。
这种表情,傅司醒很熟悉。
……发脾气了。
刚走出一步,不出意料就被费凌叫住。
“你很经常这样爬窗进别人家里?”
费凌问。
“不是,只爬你家。”
“……你是变态?”
“是。”
坦荡的变态?
费凌不明白:“我怎么会认识你。”
傅司醒知道费凌的交际圈里大多是正常人,艺术家有发疯的,但很少有翻别人窗户的,玩跟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