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修罗场里端水(162)
“你是不是一连见了好几个人?”柳良辞问。
“你怎么知道。”
“我猜你肯定很急……”
柳良辞其实认为没有必要。
即便他们的灵魂在这里受损,对费凌也没有任何影响。
只是他自己心软而已。
“先过来吧,吃过早饭了?”柳良辞在蒸小蛋糕,“我做了点别的。”
费凌对柳良辞的家很熟悉。他今天特意带了钥匙,不需要柳良辞从厨房出来开门。
柳良辞不养宠物,独居,闲暇时间几乎都和他在一起,彼此都习惯了。
蛋糕已经出炉了,放在那儿晾着。
“他们怎么说?”
柳良辞又问。
费凌说到这里就皱眉:“就那样。”
“很正常。”
听到融合成一个身体,任何人心里都不愿意。
他们的意识还能保留吗,没有人知道。
费凌本是想和他聊些封建迷信的,但柳良辞的语气并不是很感兴趣,问了这句之后就又继续捣鼓蛋糕了。
顺其自然?
以柳良辞的性格的确是这样。
之后的半小时,费凌趴在沙发上翻画报。
这时候快到饭点了,柳良辞拿着菜谱琢磨今天要做什么。他走到客厅,瞥了眼沙发上的美人,费凌正晃着腿,墨浓的长发洒在他后背上,也轻轻晃着。
窗户是开着的,柳良辞怕他冷,走过去关
上,楼下停了不少车,他注意到一辆是紫色的,在小区里从来没有见过。
柳良辞也没有多留意,只这么看了眼。
大学放假,两人都没事做。费凌翻了个身,刷了几分钟社交账号,看到蒋之野发了好几条语无伦次的状态,看起来是在说他发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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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可以说的吗?
柳良辞在厨房做饭,费凌看他切番茄很辛苦,但进了厨房又被他赶了出来。
“去楼下玩吧,多穿点衣服。”
柳良辞说。
费凌在室内待着也无聊。
他在楼下转了一圈,尾随一只三花流浪猫到绿草地上。
他拿了手机拍照,身后传来了一股熟悉的嗓音。
“好巧。”
……傅司醒怎么也在这里。
“刚好有一个朋友在附近,”面对费凌的目光,傅司醒直接无中生友,“碰巧见到你。”
“这种借口就不要编了。”
费凌做了个停的手势。
傅司醒语气如常:“你怎么下来了。”
“他在做饭。”
这种话就像“他在洗澡”一样能让人浮想一顶绿帽。
但对着费凌,傅司醒面色不变,又问:“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你不用管我,自己走吧。”
“好。”
傅司醒很利落地答应了。
然后来了个道别吻。
费凌像只被强制爱生无可恋的猫咪,被他亲了脸颊,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睨了他一眼表示知道了。
等他走了,费凌才继续蹲下身自己玩。
过了小半小时,柳良辞在窗台叫了他名字:“吃饭了。”
外面已经飘了雪花,费凌擦了擦手上楼。
午饭吃完,两人商量着今天干什么,是在家里躺尸还是出门逛逛。
“下雪了,在家待着吧。”柳良辞和他说。
“不要。”
“去哪?”
“那栋神秘主义大楼。”
柳良辞很
默契地想到他是在说辛风,那栋楼是商业区的中心地之一,也不知道这个玄学师傅究竟挣了多少钱能在那边买办公室,或者那栋楼干脆是一种玄幻幻想?
“不知道他在不在,还是回到那个新世界里了?”费凌是突发奇想,饶有兴致说,“我要去看看。”
“我陪你去。”
柳良辞阻止不了他。
“你在外面等我。”
费凌和他说定了。
进楼之前还能听见里面的人声,但从他踏进大门开始,室内就安静了。楼上一个人都没有,压根不像是市中心的商业楼。
这地方更像是两个世界的交界。
电梯门打开,他沿着之前的印象走到那间办公室门前,还没有叩门,辛风就叫他进来了。
“这么快就来了?”
辛风还在鬼画符。
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
他问费凌:“打算结束这个世界?”
费凌找了把椅子坐下,说:“嗯。”
“那你以后可回不来了。”
“这对那些人有影响吗?”
“严谨点,是一个人。大抵是没有的,他早就已经魂魄稀碎了,有也不至于魂飞魄散。留在这里才有问题,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还阳,这对你没有影响。”
“我该做什么?”
费凌看着他捏笔,毛笔尖在纸上鬼似的爬走……一张新的符咒。
从他进来之前,辛风就已经在写了。
他将黄纸递给费凌:“回去睡一觉吧。”
费凌其实没有什么实感,一张皱巴巴纸片而已,但从接过的刹那,外面突然响起了炸雷,室外狂风大雨雷鸣不断。从落地窗里看过去,像是一场二倍速的恐怖灾害电影。
“你是这里的控制者,你一走,这里就要坠毁了,山崩海啸,电闪雷鸣……”
辛风这样解释。
费凌将符咒放在兜里,等他踏出门外,外面已经万里无云,只有零散指甲盖大的雪花在空中飘洒,一切如常,毫无狂风暴雨的痕迹。
柳良辞见他若有所思,奇道:“他说什么了?”
“没有,”费凌说,“我们可能要回去了。”
柳良辞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开玩笑,尽管觉得费凌失忆那件事不太正常,但没想到这涉及到世界时空的问题……太遥远了以至于相信与否都差不多,甚至很难让人觉得真实。
“那你现在……”
“我得回去睡一觉。”
如果醒来一切正常,说明只是他在臆想。
如果不是,那就是到了另一个时空。
“你还会记得我么?”柳良辞忽然问,“如果这个世界结束了。”
“我当然会记得你。”
费凌认真说。
何况,即便是到那个世界里,无论是柳良辞、傅司醒还是其他人,他们都不会消失……辛风所说的融合是什么,谁也说不准。
回家的时候,段家兄弟都在。
大概是刚从跑步机下来,段英叡一身热气,拿了条毛巾擦汗,见费凌回家,他也讶然:“我以为你今天得在外面很久。”
费凌没有回答,是站在台阶上远远看着他。
这种视线像是在打量,缓慢且较真。
“怎么了。”
段英叡诧异。
“你该回去了。”
费凌对他说。
段英叡隐约感觉到他所说的是什么,但这时前男友已经往楼上走了。
段申鹤在卧室里。
叩门即进,段申鹤很乐意对他分享私人空间。
“不在外面多玩一会儿?”
“有别的事要做,哥哥,”他停顿几秒,“回去再说吧。”
以段申鹤对他的了解,清楚他在指代什么再容易不过。
室内的沉默像是倒挂沙漏,慢慢结束了。
段申鹤酌量了很久,问:“其实你可以不还阳。”
“我知道。”
“为什么选择回去?”
“我也想见到真实的你。”
他在虚幻和过去之间存在的,真实的本体。
既是兄长,也是恋人、前任和好友……这样多重身份的男人。
段申鹤仍然沉默。
“很快就能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