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界当动物的日子[慢穿](211)
紧接着,是医生和林南音两边都得了消息——市医院应该有更好的药。
林南音这边,还联系上一个医生。
具体了解后,知道药是进口的。价格太贵,效果也不保证有用。
出于各方面考虑,陈牛可以把张佩月留在县医院,同时自己出发,去市医院取药,再带回来。老太太可能禁不起路途的颠簸,最好等着药来。
于是从没去过市里的陈牛,就带着两只金碗去了市里。
到了市里,陈牛得先去黑市换钱。
在本县黑市卖的话,容易被人摸到根底,出现大后患。而在外面的黑市,人生地不熟,同样也不安全。
陈牛出发得急,没赶上徐有光给他送大家凑的钱。也只有林南音,因为距离近,把自己身上的钱都塞给了陈牛。
可细算来,钱还是不够的。
林南音不知道陈牛怎么弄钱,她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开口是借钱的事。
电话那头,林南音的妈妈不解地问:“还借钱,借那么多?那人跟你什么关系。”
“妈,人家也帮了我,多大的忙呢。”
“是你对象?你老实说,妈不是那种不开明的人,人好就行。”
林南音都想钻进电话线里去了:“妈,真不是。就是一个,很好的同志。我求求你了,妈妈,人家很照顾我的。”
电话那头又问了几句,最后道:“南音,家里能借你一半。但你要做好钱打水漂的准备,据我了解,那种进口药的临床效果只能延续一段时间,甚至根本没用。”
“妈,我开口就是考虑好了,谢谢你的支持。”
林南音借到钱,转头拍脑袋。
她不知道怎么联系上陈牛了。
又厚着脸皮,做好心理准备,打电话去市医院,麻烦那位她妈妈同学的徒弟。
那头倒是痛快:“那个小伙子啊,已经拿到药走了。就是好像受了伤,先去包了一大卷绷带,再过来拿药的。”
林南音脑补了一圈,梦里梦见一些血糊糊的东西。
第一天有些焦虑,趁着徐有光带着时千来,抱着听不懂的小牛宣泄了一下。
完全听得懂的时千:啊啊啊!
焦虑的队伍,加他一个。
尤其时千还猜得到,陈牛铁定是去卖金碗了,担心更明确。
陈牛应该不会在黑市挨砍了吧?
第一天,当陈牛裹着绷带,揣着钱票回来时,时千的怀疑达到顶峰。
给老太太用了药,等效果时,时千偷偷划拉一个“抢黑市”。
林南音休息去了,另一床的病人出了院。
陈牛一看老太太还睡着,点点头。
他遇到强抢,没办法干脆来了一出黑吃黑,把黑市的人反抢了。
代价是负伤了,但金碗还在,还收获了很多钱票。
收回金碗的时千:……
你们猛男队的,好强。
第104章 104 不成熟的
时千的大脑, 在感慨中自动回忆起一些被陈牛锁脖的回忆。
陈牛一直是个猛男啊!
只是他日常表现出来的纯朴和憨直,让时千忘了这家伙的身手。
也不知道怎么练出来的,时千看着陈牛, 总觉得小伙子也有些秘密。
陈牛却没注意小牛,他盯着老太太看着。似乎这样能加快时间的流逝,能让张佩月一下好起来。
然而他的注视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张佩月用药后醒来,身体情况有好转,但有限。
她多少能吃下一些东西, 但依然很虚弱。
时千成功用“隔墙有耳”的技能, 蹭到医生对陈牛交待病情, 知道进口药不能说没用,至少把老太太从命悬一线,拉回到命如薄纸的程度;但要说有用到立马病好,那距离太远了。
陈牛追问:“医生,能接着多用点药吗?多用点会不会好。”
“可以把你带回来的药用完, 但效果估计也就这样了。老太太这个情况,是当初亏空得太厉害,身体太差了。”
亏空得厉害?
陈牛回想起那段挨饿的日子。
差点把自己饿死,能不亏空身体么。
村里头,也不是没有更年轻的人死去,都说是身体差。以往陈牛觉得那种生命逝去的感觉,令人伤感, 此时却感知到身临其境的苦痛和酸涩。
他一只手捂住脸, 试图遮挡住面上的痛苦。
时千也转过身,不愿意再听下去。
他在病房外趴着,不敢进病房,因为怕自己控制不好情绪, 反而让张佩月知道不好的消息,影响到心情。
等陈牛回来,蹲在一边的多了一个。
时千把脑袋往陈牛身边挨挨,看到他发红的眼眶。
时千小声:“哞……”
我也想哭。
然后就有大颗的泪珠子,从时千的大眼睛里滴落,滚出来。
陈牛看得怔住,泛红的眼眶也泛起湿意。
他伸出手,去擦时千脸上的泪。
“你知道了。”
陈牛的声音也很低,像是感慨,又像是跟自己呢喃对话。
情绪一下没绷住,陈牛抱着牛也流下泪。
林南音听到憋着哭的动静,出门看到这一幕,心里头滋味难言。
她擦擦眼角,想到自己看过的那许多书,实在是太浅显了,以至于看似知道很多东西,此时却无能为力。
她忽地生出强烈的深造学习的念头,不想……这样一直接受改造了。
她不想一直在胜利村种田种地。
投身于粮食生产的一线,固然是光荣的,但她明显不擅长农事。
林南音想了很多事,坚持到了陈牛休息好,来换班照看老太太。
而后林南音又去给远方的妈妈打了电话。
她说钱用不上了,陈牛想办法弄到了钱;也说起自己此时的痛苦和想法。
林妈妈听了,沉默后也只能无力安慰:“南音,继续学习吧。我们有书,就可以继续学习,像你一直做的那样,坚持学习吧。”
“你看我们的国家,它其实需要很多有知识的人,来让整个社会变得更好。”
“再等等吧,妈妈相信一切会好的。”
***
张佩月又住了两天院,吃着苦药,还在头上和半失去感觉的腿上,扎了长长短短的针。
又是一个第三天,老太太不乐意在医院待了。
张佩月半靠在病房的枕头上,主动开口:“带我回去吧。”
她看向陈牛,陈牛低下头。
她又看向时千。
时千没有低头挪开视线,“哞哞”叫了声。
但是太呆愣了,张佩月愣是没猜出是什么意思。再一想,大抵还是不肯答应她的要求。
张佩月叹口气:“大夫不是说了,回去好好吃药,隔三天来扎针,一样的么。”
她的咳嗽倒是止住了。是这两天,林南音跟医生一起商量出来的新方子,效果挺好。
让人担心的食欲,也恢复了一些,不至于叫人特别担心。
但陈牛是贴身照顾的,时千也仔细,哪里不知道头晕的毛病和老太太的腿半失去知觉的事。张佩月的身体,大隐患就没消失。
担心让陈牛不愿意离开医院,即便这里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他害怕再来一丁点的意外,后果他觉得自己无法承担。
时千也是一样的怂,怕。
他甚至想过,把张佩月带到市医院、省医院去看看。
要不是医生说不能颠簸、劳累,现在的交通也特别不方便,只怕跟陈牛已经付诸行动了。
面对两个不听话的孙子,张佩月又知道两小最近的压力和难过,到底不忍心做些激烈的反抗。
只是心里头有了念想,病痛也实在难熬,老太太忍不住叹气,情绪也变得沉闷。
第四天,陈牛还是点头同意了,带着老太太回他们的家。
只要老太太高兴就好。
当天是徐爱刚送时千来的,时千身上套着村里最稳当的板车。
离开医院,张佩月面上肉眼可见地轻松了些。
待在医院,其实病人的压力也不小,还不如叫她回家去,在熟悉的地方更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