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界当动物的日子[慢穿](227)
他自诩有着异常丰富的种田经验。
“我那个可不是普通的田,我种的是杂交水稻!杂交水稻你知道不?”
这个陈牛可就感兴趣了,跟王安磊聊起来。
时千一边吃草,一边听着王安磊的大嘴叭叭,从他的种子到肥料、农药,各种给陈牛展示。
陈牛听得很心动,但还是道:“不行。”
他说着旁人耳中明显很离谱的说辞:“牵牛花还要在学校里上课学习呢。”
事实上是真的,时千给自己挑了点选修课,上着玩玩,也顺带学学东西。
可这事,只有陈牛清楚真相。
王思安也不信,但他知道牵牛花的确聪明,又受陈牛影响,快把时千当小孩待了。
于是他帮着说话:“牵牛花是陈牛当家人、当弟弟养的,算算年龄还小,你怎么忍心让人家小孩干活?”
陈牛面露赞同。
王安磊不能理解:“你这不是浪费牛的一身力气吗?”
时千就知道又是一个心思不良的,就是馋自己身子,只不过是不同的方面。
——王安磊明显想要他去干活。
刚刚结束种田生涯,时千怎么可能愿意回去。
他吞掉口中的草,迈动着走路带风的步伐,瞪大眼,努力凝视杀气,径直来到王安磊身前。
凑得近近的,从鼻翼喷气。
“哞——”
你,再说一遍?
王安磊本来就不高,被低着头、眼神恐怖的黄牛吓一跳,嘴边的话滚了滚,又吞咽了回去,只面上露出些许委屈来。
时千正想功成身退,陈牛扯他尾巴:“牵牛花,别吓唬人。”
时千怨念地回头:“哞哞。”
你别拆我的台啊。
不知道王安磊吃什么长的,见陈牛管得住,胆子立马又大起来,继续跟陈牛聊天。
王思安倒也说了句公道话:“他搞的那个倒是的确对专业,水平也有点,但你刚刚入学,学习还是最要紧、最需要抓紧的东西。打好基础,将来日子长着呢”
王安磊最后见说不动,给陈牛画饼。
“我这个要是弄得不错,还能带你去见圆专家!”
“经验这么足,等你一毕业,各个大所不得抢着要你啊。”
陈牛面上没答应,心里是心动的。
到有假的周末,给北京投递了去斟酌再三的信件,陈牛就准备往王安磊所在的农科所看看去。
“牵牛花,你自己在学校里玩。饿了就去王老师那儿。他要是不在,回家吃也成,钥匙我给你放这边下面。”陈牛交待着要注意的地点,藏好了钥匙。
时千用谴责的目光看他:“哞哞?”
你真不带我?
天天逛学校,时千可逛够了。
实在不行,出去玩也行。
出去,也不一定就是要干活。
不过就时千目前观察到的情形和发展来说,陈牛肯定会被王安磊给忽悠去干活。到时候他还能看着陈牛干得一身汗,累得半死,自己在一边不管么。
王安磊那家伙,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可走的是明路,简直让牛没有办法。
而且——时千对农科所也好奇。
他跟在陈牛身后,一人一牛一路往学校外面走去。
陈牛摸摸他的头:“牵牛花,你真要跟着我去啊?”
时千点点头。
然后陈牛就来了个闷头抱,给时千弄得可嫌弃了。
你抱我的脑袋归抱,别顺手锁脖行么?
我有阴影!
***
当一人一牛,站到简陋的农科所前时,脑中难免漂浮几缕后悔的思绪。
看起来这么穷,真的是搞研究的地方么?
王安磊从老远里的田里拔地而起,大喊着朝这边跑过来。
他原本弯着腰,穿着件灰扑扑的衣裳,就好像一丛矮小的灌木,突然变成人了。
等他走近,时千想——或许他应该叫王安垚,或者王安森,比三块石头更符合他的气质。
两腿泥的王安磊高兴得不行:“你们真来了啊!”
陈牛隐隐觉得更不靠谱了,但来都来了,还是被王安磊拉去干活了。
王安磊嘴皮子能说,不过还是个实诚人,嘴上跟陈牛说农科所有的东西,对于田地间耕作最重要的三样法宝——种子、肥料、农药,他这儿都有比较好的,和陈牛之前见过的那些不同。
时千重新回到乡土间,还挺适应,觉得有种亲切感扑面而来。
至于王安磊招呼他干活?
现在看起来也不是很忙嘛,他先转转周围再说。
于是人去干活,牛去溜达,看得整个农科所的同志都瞪大眼,老分神想着这不靠谱的分配。
被问起,陈牛只道:“这很正常,他是老小嘛,还是个孩子呢。”
如果不是没办法,谁也不乐意自家孩子辛辛苦苦。
陈牛现在差不多就这个心态,他觉得自己能帮忙,已经够了。
陈牛自己乐意,别人也没办法,一千多斤的“大孩子”,绳子都不带一根,谁敢硬来。
王安磊每天看着四处逛吃的大黄牛,口水都要流下来。
要是给他一头,田里的活得快不知道多少吧?
时千回望他,觉得这个普通世界真是比修真界都要更“危机四伏”。
惦记他的人,真的越来越多了。
可长得俊,这能怪他吗?
一人一牛往农科所跑了几次,其他同学难免察觉到。即便陈牛把话说在前头,还是有一批憨憨同学,愿意跟着他一块下田地干活。
王安磊觉得自己捡到宝,他这儿档次不高、地盘有限。甚至那些农校老师们都瞧不太上,都警告他不许打学生主意。
想骗陈牛来,就是贪图他有牛。
万万没想到,还能遇到这种“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事儿。
拔一个萝卜,带出一窝来了!
“谢谢同学们,我这儿别的不说,管饭。”
人一多,倒更热闹,时千就在田间当监督员,谁不干活就冲对方喊。
中午吃过饭,王安磊看着进度变快,试验田和各种用品提前准备妥当,心里欢喜,还掏出自己的笛子来,教大伙儿吹笛子。
“这是我以前放牛的时候学的,牧童牧童,就是要带着笛子才有那个韵味。”
陈牛居然吹得还不错,学习得很快。
王安磊又道:“看看,这就是我们放牛人的天赋所在!”
时千来到他身后,探头去抢笛子,暴露他不招牛稀罕的现状。
到了晚上,问题来临,往常只来陈牛一个,不回去挤挤就行,今儿个来多了,住不下。
没办法,只能分出男同志,跟时千住牛棚去。
牛棚里就时千住过,倒是干净,卷着旧棉被和薄棉衣,大小伙子们就睡在干净带着草木气息的干稻草上。
时千还要吃草,在另一边独自努力。
一人笑着着招呼:“牵牛花,快来睡啊,我们不嫌弃你。”
时千看看他们,心说:其实我嫌弃你们没洗澡。
吃饱后,时千躺到最旁边睡下,跟陈牛挤一块儿。
等到月盛,睡了一觉的时千又爬起来,出去吸收月华。
过了会,陈牛不知道为什么也醒了过来。
他走出牛棚,来到月亮下,看着牵牛花站在月光中的身影,耳畔似乎还有白日的笛声,顿时想到白日里王安磊口中拉长了嗓门,徐徐吟诵的诗句。
“草埔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
唯一区别是,牵牛花是站着的,肯定没睡着。但此时月明的情形,和诗里太相称了。
陈牛便走近了,问道:“月亮上有什么呢?牵牛花,能让你天天看得这么起劲。”
“你是在看嫦娥,还是看玉兔?”
没得到回应。
他再靠近,仔细一看。
牵牛花站着睡着了。
时千要是醒着,会告诉他——技术又改进了,现在可以睡着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