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魔尊,在线救人(86)
他记得原书中李致典初次修炼这功法,足足入定了一个多月,刚好足够他把这惩罚的日子撑过去。
那顿午饭,看来是吃不成了啊。
李致典轻轻点头,深吸一口气,一张脸因兴奋涨的通红,看着手中的平常荷包,道:“师父认识的人可真多……好,师父开吧。”
封霄阳疼的连魔息都撑不稳,也懒得再说什么鼓励的话,一个响指开了封印,瞬间便被滔天威压压的趴在了石桌上,吐出一口血来。
木溪慌了神,可惜自己也被那威压压在地上不能动弹,只得一声叠一声的嘶叫,勉强撑起身子,朝封霄阳的方向慢慢爬着。
李致典眼前满是那功法的金光,早已看不见周身的物事,艰难无比的咬破指尖,将一滴血滴进了荷包。
他紧紧盯着手中的荷包,只觉得似是一瞬间,又似是过了不知多少年岁,周身几乎要将他压成一滩肉泥的威压终是慢慢消散,耳旁似是传来道古朴沙哑的梵音:“……天生万物如刍狗,生灵攘攘,终有定数;命数无常,皆由天定……若苍天无目,不看人间,不若逆了这天,另创出一方天地……”
“吞天七着,便为逆天而作!”
李致典只觉得自己脑中发出声洪钟大吕般的巨响,一瞬间涌入无数字句,撑的脑袋发涨,不由自主的缓缓坐下,打起坐来,眼眸似闭非闭,分明是入定了。
光芒消失,威压散去,封霄阳来不及叹一句果真是为主角准备的天阶功法,滴血之时既没引来天劫,也没像原主当时那样疼的死去活来,便连坐也再坐不稳,从石凳上滚了下来,五指深深抓入胸前皮肉中,周身魔息紊乱无比,咳喘间尽是一股一股的乌血喷出!
木溪慌的连人形都撑不稳,周身不断冒出黑色毛发,瞳孔缩成道极细的黑线,想将封霄阳撑起来,却被他周身的紊乱魔息击飞,摔在院墙上,痛苦的呜咽一声。
青鸟与封霄阳结了契约,虽没被他周身的魔息伤到,却因身体太小,即使是用出了全身的气力,一双爪子拼命抓住封霄阳的衣物往上拽,却也无法将他扶起,只得发出急促的“老大老大”声。
封霄阳仍在痛苦无比的喘息着,周身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响声,扣入皮肉中的手指已抓到了肋骨,留下几道血淋淋的伤口,又不断的慢慢痊愈着,周身封印一道道破碎,紊乱魔息不断暴涨,竟是连李致典周身功法的金光都盖了下去!
似是被那青鸟叫声唤回了几缕心神,他勉强睁开眼睛,看着不断向自己爬来的木溪与因魔息暴走轰成粉末的院中陈设,咬牙撕开一枚传送符,而后在传送的白光中彻底昏死过去。
作者有话说:
日常蹲蹲收藏评论~
第六十一章 红尘万丈
原来那魔人,只是将他程渺当成了一只好用的哈巴狗。
拍卖会彻底结束已是日薄西山之时,青衣人与程渺一同走出小楼,看见满街逐渐亮起的灯火,一时间竟有些感慨,叹出口气:“轩……你从前在山上之时,可是从未见过如此的盛景?可有向往过?”
虚怀宗上人丁稀少,虚怀峰上更是只有闻鹤才程渺师徒两人,闻鹤才又是个彻底断情绝爱的冷石头,只知道教程渺学剑,坏了打好了奖,并没教过程渺行走人间,该如何行事。
山上常年冰雪,眼前所见只余下一片白茫茫,虽是不沾烟火,却也少了几分人气,被这万家灯火一衬,便显得有些寥落起来。
程渺望着街角点灯的小儿,墨眸也似染了些灯火似的,变得温柔起来,轻声道:“是。”
女子叹了口气,偏过脸看了看程渺那张冷静无波的脸,伸出一只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你……可想回来?我从前说过,无论你究竟为何,我那青莲峰都为你留着门,那老冰块向来是幅臭德行,大不了咱不去管他了就是。”
程渺眉毛微挑,垂了眸,低声道:“小师叔一番好意,我是明白的。”
这趁夜找上他的青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程渺那温文儒雅的小师叔,青莲峰主虞清道。
“……你明白个屁。”虞清道柳眉倒竖,叉腰瞪眼,“你这小子从小就不把话摆明白了说,一句话要绕上一堆弯子。现在跟小师叔说明白,这虚怀宗,回是不回?!”
两人在人流中穿行,虞清道这一喊引来不少人侧目,程渺感受着周围人的打量神色,在心中微微一叹,道:“小师叔,我如今是那魔尊的剑灵,又毁了丹田、没了灵力,只留着把霜落剑……若是回去了,又该如何自处呢?”
“且……”程渺神色一黯,“我不愿让师父他难做。”
他如今修为尽失,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光风霁月的虚怀剑尊了,如今回去,非但不会成为修真界的助力,甚至会成为天下人嘲笑虚怀宗的谈资。
再者,他若是真跟着虞清道回了虚怀宗,那位许久没有发过疯病的魔尊不知会不会再次犯病,若是又一时兴起,搞出什么屠宗杀人的戏码来,他怕是会直接一剑将自己捅死。
更何况,闻鹤才早在七年前便在大半个修真界面前与他抹了师徒名分、将他逐出虚怀宗,如今回去,又是个什么身份呢?
虞清道神情微怔,却也知道自己这小师侄说的都是实话,不由得眼眶一热,轻声叹道:“……我明白了。”
她低了头,不想让程渺看见自己通红的眼角,却越想越是难受的紧。
自修士兵败、程渺被囚入魔宫,已有足足九年。
这九年中,他这清冷淡漠的师侄不但丹田尽毁、修为全失,成了世人谈笑谩骂间的“魔尊禁脔”,更是不得不陪在那卑鄙魔人身旁,受尽折辱,甚至还被自己最亲近的师父捅了把刀子……
更无力的是,他虞清道虽知道自己这师侄受的苦,却无法做出什么有用的事,更想不出能解开这乱局的法子,虽是满心憋屈,却也只能受着。
他仅有渡劫期实力,既打不过那卑鄙无耻的魔人,也劝不动闻鹤才那块满心都是命数都是天道、将自己的徒儿一个接一个往死路上推的老冰块。
一路无言,两人慢慢走出人流,太阳已彻底沉入了地平线下,只留了淡淡的余晖。
程渺停住脚步,墨眸定在眼前变化成了女体的虞清道身上,缓声道:“师叔,你既是没将那天阶道法拿到手,便还是早些回宗中去吧。师父他定是仍恼着我……师叔也不必将见我之事告知于他了。”
事到如今了,平日里不知都受了那魔人多少折磨,竟还在为着他考虑……
虞清道鼻间一酸,只觉得自己无能窝囊到了极致,憋了一路的泪水瞬间便滑了下来,仰头磨着后槽牙问程渺:“那魔人对你可是有着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
程渺看着眼前落了泪的小师叔,睫毛轻颤,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魔人情期之时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手指微蜷,轻声答:“是,可……”
“还有就好。”虞清道瞪圆了眼,冷哼一声,“我还怕他没有呢!”
“师侄,你看我变化出的这具女体如何?”
程渺隐隐猜出了什么,又觉得自己这小师叔虽向来不拘小节长袖善舞,却也做不出如此离谱的事,沉吟一会后终是答了:“还算不错。”
虞清道又是一声冷哼:“那魔人向来喜新厌旧,想来在这七年中也没少找过旁的花花草草吧?”
“是。”程渺看着虞清道脸上那几丝极为诡异的得意之色,莫名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又想出声解释,“但……”
但他从未与别人有过肌肤之亲,在这七年中也从未出手伤人,甚至还救了不小大大小小的物事,装活菩萨装的不亦乐乎,想来是有药可救的。
“这就对了!”虞清道一脸的“都在我预料之中”的神色,抓住程渺的手,激动道,“你这样的性子,我是同你呆上一个月都受不了,那魔人已与你一同呆了九年,怕是早想将你一脚踢开,另找别的乐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