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气我就要演你了!(167)
“……逼了,查了。”
白涧宗不愿多说。
那段时间对白涧宗来说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转折点。
十七八岁的燕折与白涧宗而言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相反是真当半个弟弟看的。偏偏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突然一点点变成自己厌恶的样子,还是在说了“我可以帮你找到母亲”这种话之后,打击可想而知。
白涧宗几乎疯了,那段时间谁都不信,谁都怀疑。
他不明白,燕折之前的性格都是装出来的?活泼乖巧都是假象,而如今的恶臭跋扈才是真实的模样?
所以当已经有了性格变化的燕折突然出现、顶着一身酒意又说什么“我知道你母亲在哪儿”的屁话,可信度实在太低了。早不提,晚不提。偏偏这种时候提?倒是更像真实面孔暴露后第二次耍他玩。
这些年白家为了找白茉对外放出了天价赏金,就出现过很多谎报信息骗取赏金的人。
但白涧宗还是查了,却没查出什么。
燕折的身份早在最开始就被燕驰明安排好了,他真的存在一个“母亲”,那个女人也确实在很多年前和燕驰明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至于是不是超越界限的接触,那就只有燕驰明和那个女人知道。
而白涧宗查到这里时,那个女人已经自杀了,生前确实有个和燕折一般大的孩子。
就此,白涧宗对燕折失去信任。甚至发病严重的时候直接吩咐人把燕折绑过来,想把人折磨至死,等清醒了又会出尔反尔召回下属。
这些都在燕折不知情的地方上演着,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死里逃生多少次。
所以,当白涧宗在燕驰明六十大寿上再次认出自己所熟悉的那个“燕折”,他几乎是半逼着自己给燕折想了一个借口。
也许当年不是装的,只是精神病,只是人格分裂。
尽管那时他自己都不怎么信。
“难道我真有第二个人格?”燕折皱起眉头,弄不明白,“那些事真不是我做的……”
其它什么都想起来了,18岁到22岁之间的记忆却依旧缺失。他虽然是有点浪,但传闻中的那些事不是他能干出来的,至少不是他这个人格能干出来的。
特别是已经确定喜欢白涧宗的自己。
这事还是个未解之谜,叶医生也没能确诊他真的有病。
“滴滴——”
白涧宗的手机响了声,是个电话。他把黏糊的燕折推下轮椅,转身朝着病房的独立客厅移动:“我还有工作,叫张三进来收饭盒,脏死了。”
身侧陡然失去另一个人的体温,燕折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他也知道白涧宗很忙,但他现在的脑子很乱,只想赖在白涧宗身上,什么都不思考。
可他也明白,重生这种事情太魔幻了,即使白涧宗愿意相信他,也没法真的感同身受。
只有他自己清楚其中难言的滋味,很混乱。
他胡思乱想地打开病房门,正准备开口叫张三,就看到远处徘徊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是苏然。
苏然面色憔悴,见自己被发现了,干脆直接大步上前,问燕折:“白总在吗?我想跟他聊聊。”
俞书杰抬手拦住苏然,不许他靠近。
都要这一步了,燕折说话也不再藏着掖着:“你不是要去警局报案吗?为什么还在这里?”
“因为我爸失踪了。”苏然眼下一片青黑,估计这段时间都没睡好,“其他人都还没发现,只以为他是在出差,但我现在很确定他好几天前就失踪了……他是不是在白总手上?”
燕折呼吸一滞,一转身,眸色晦暗不明的白涧宗就在身后。
他看着这个刚对自己做出“未来”承诺的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涧宗对苏然说,目光却停留在燕折身上:“在我手上怎样,不在又怎样?”
“不怎么样。”苏然急了,扒拉着俞书杰的手臂,奈何后者纹丝不动,他只能探着身子喊,“您想怎么处理他都行,我不在乎,我只想见他最后一面,问他一个问题!”
沉默的燕折问:“什么问题?”
苏然艰难道:“我要问他,我妈到底是自杀……还是被他害死的?”
“不用问,就是你心里的那个答案。”白涧宗捞过燕折的腰拉进怀里,并甩上病房门。
吃了个闭门羹的苏然呆愣在原地,一阵恍惚。
病房里很安静,只能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白涧宗的这个回答很微妙。
苏然都不知道是不是亲爹杀了亲妈,白涧宗怎么知道的?除非他已经带走了苏友倾,进行了逼供之类的行为。
燕折呐呐道:“所以……苏友倾真的在你手上?”
白涧宗眉头锁紧,似乎在思量怎么回答,半天都没说话。
僵持了几分钟后,门外的俞书杰突然敲门进来,见老板没有避讳的意思,直接掏出一个老式手机递到白涧宗面前,上面有条信息——
【转告老板,人被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52个红包。
第100章 宿命感
白涧宗皱起眉头,脸色阴晴不定。
燕折几乎笃定白涧宗已经对苏友倾动手了,他不知道短信里写了什么,伸手道:“给我看看。”
白涧宗一把拿过俞书杰手里的老式手机,想也不想地回答:“不行!”
燕折真的是要气死了。
他单手扯掉挂在脖子上的戒指,猛得砸向白涧宗:“你就是哄我是不是!?你根本就没想和我好好过!”
白涧宗一僵,目光随着戒指滚落的方向移动。
燕折气得想哭,他打开病房门,撞开还在门口发怔的苏然,头也不回地离开。
俞书杰欲言又止:“老板……”
他明白白涧宗为什么瞒着燕少爷——
虽然事情暴露的概率很低,但难保发生意外,只要燕折对所有事都不知情,就能始终保证无辜与清白。
另一方面……老板可能也并不想让燕少爷看到自己残忍的一面。
“随他去,让张三李四跟上。”白涧宗语气淡漠,“联系一下那边,问问具体怎么回事。”
“是。”俞书杰去窗边拨了个电话。
白涧宗则看着滚到角落的戒指,盯了好一会儿。
直到俞书杰那边通话即将结束,他才突然移动轮椅,依次捡起地上的两枚戒指,并在俞书杰逐渐靠近的脚步中,将金色那枚戴在中指上。
“老板。”俞书杰说,“来的人轻车熟路,看来您预料的没错,苏友倾确实和您自家人有勾结。”
“自家人?”白涧宗看着手上的戒指,嘲弄道。
“他们有按照您之前说的,如果有人来,不要阻拦太过,未避免动静闹太大引来警方。不过奇怪的是,在差不多的时间段前后来了两拨人。”
“两拨人?”白涧宗转动戒指的动作一顿,“他被哪拨带走了?”
“第一拨。”
白涧宗眸色晦暗不明,突然,他脸色骤变,想起什么似的拨了个电话出去。
“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白涧宗随后又给老宅拨去电话,不等那边的管家开口就道:“祖母在哪!?”
“夫人下午便出门了。”管家温和道,“夫人叮嘱我,如果您打电话来问,就转告您不用担心,她只是在老宅待太久了,想出去活络活络筋骨。年纪大了,就算摔着了也不可惜。”
“……”
白涧宗一瞬间便明白了,带走苏友倾的人就是祖母。他选择安置苏友倾的位置,是只有“自家人”知道的地方。
电话里不好多说什么,白涧宗挂断电话,闭了闭眼。
一口郁气卡在了嗓子眼,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俞书杰吸了口气:“要找老夫人吗?”
白涧宗声音喑哑:“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