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成太监,皇帝竟能读心(83)
等宋扬进去时,老国师笑呵呵道,“本来还在这两个杯盏里犹豫不定,如今倒是天意。”
说完,他让下人把自己面前那对镶着碧玉的酒盏拿去清洗一番。
“看来是我来早了。”
宋扬抱拳向国师行礼,出于礼节先夸了这地方两句。
“国师府邸实乃世外桃源,京内虽繁华也纷扰,此处依山傍水倒是惬意,恰如国师本人。”
“公公若是喜欢,让人在这附近也辟一处住宅给公公居住可好?老朽正愁没伴同饮呢。”
宋扬摆摆手,“我就是个俗人,学不来国师这套,我就爱热闹。”
两人都挂着笑,但笑里都没带几分真心。
有人在试探,有人话里有话。
下人们陆陆续续把菜端了上来,瞧着这些下人确实规矩得很,低着头,脚步轻快,一个接一个十分有序,颇有些宫里伺候皇上的小心谨慎。
陆兰洲和程岁两人也被请下去在客屋歇歇脚,上完菜后,屋内只剩下两人,宋扬好奇问道,“听闻国师家有一夫人和三个孩子,为何不让他们一起吃饭?”
不料老国师不在意地摆摆手,“男人们议事,女子和小娃们就不该在场。”
宋扬不爱插手别人的家务事,没再多言。
系统检测完饭菜和酒都没毒后,他索性敞开了胃口吃了起来。
老国师这儿的饭菜偏清淡,但也是厨子用了心去烹饪的,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老国师给他倒酒,尝了两杯后,宋扬捂住酒杯杯口,抱歉一笑,“国师也知道我酒量不行,再喝下去就醉了。国师今日请我来也不想看到一个醉汉耍酒疯吧?”
老国师被他逗得哈哈一笑,确定宋扬酒足饭饱后才让下人把饭菜撤下,随后又让下人换茶上来,给两人解解腻。
宋扬发誓自己这一刻真的很想说出点什么,“奇变偶不变”、“宫廷玉液酒”等暗号来测试一下老国师能不能对上。
但是老国师太老了,鬓间两撮头发全白,束在脑后的头发也白了一大半,反而黑发更稀少。脸上也全是皱纹,给宋扬倒酒的时候,手时不时还会抖一下。
搁现代宋扬都得喊一声爷爷的地步,实在也是说不出口。
两人就府邸附近的风景讨论了一番,眼看天色越来越暗,老国师还不主动开口,宋扬实在不想和他打太极了,站起身来就要告别,“今日多谢国师款待,若无其他要事,我先回去了。”
这话一出,老国师眯了眯眼,没想到宋扬如此按捺得住,忙站起身道,“公公日理万机,今日好不容易光临寒舍,老朽有一物想让公公鉴赏一番。”
说罢,他让屋外候着的下人送进来一样东西。是一本书。
宋扬翻开一看,里面果然全是简体字。书里内页所用的纸都是李朝常用的宣纸,不是现代用的植物纤维用的打印纸。
足以证明,这是现代人在李朝时现写的,而不是那个人穿书前带过来的。
宋扬翻了几页,上面都是些颇为深奥的东西。什么四象生两仪,两仪生八卦,道生一,一生二等等诸如此类,宋扬记得这是易经或是道德经里面的东西。
老国师见宋扬看得认真,便问他,“公公看这书里的字可眼熟?”
宋扬点点头,“这是国师所作吗?”
“非也非也。”老国师盖上书,又翻开了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作者追风子。
“追风子?”宋扬咀嚼着这三个字,在脑中搜寻着关于这三个字的记忆,但一无所获。
“追风子是家师,七年前仙逝了。”
宋扬作恍然大悟状,也就是说另一个穿书的人是老国师的师父,而不是老国师本人。
看来此人在穿书之前便对这类东西颇有研究,但看老国师身上那股神棍一般的气质,就能猜到此人学艺不精,在李朝胡乱卖弄,所以教出来的徒弟不走正道,尽干些谋权篡位的损事。
如果不是书里所用的是简体字,宋扬都觉得和现代关系不大。
宋扬指着书页上画着的八卦图,问道,“难道令师是个道士?”
老国师摇摇头,“家师只是对这些东西颇有研究罢了。陛下出生当日,也是家师卜了一卦才知道是真龙出世。老朽便赶赴宫中告之先皇此事,陛下才能在呱呱坠地之时便被封为太子。”
宋扬也听说过此事,没想到是老国师的师父授意的,随口夸赞一句,“令师看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老国师微微仰头,望天一笑,沧桑的眼眸中尽是崇拜与怀念之意,“他确实是。”
随即他收回目光,给宋扬倒了杯茶,刚刚外泄的情绪被他回收了。
他平静道,“这七年来,家师预测过的桩桩件件大小事,皆都一一应验了……”
宋扬心里嗤笑,心道这本来就是书里的世界,搁我来预测我也能说得对。
“却唯独公公是个变数。”
这个话风转得犹如平地起惊雷,让宋扬端着茶的手差点没拿稳。
宋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老国师的神色,很平静,没有拆穿宋扬的洋洋自得,更没有想动宋扬的杀意。他比蔺丞相还精,至少宋扬没能看出他面具下的真实目的。
紧接着,老国师又说,“家师曾告诉过老朽,七年后将有一个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出现,那人会破坏李朝所有既定事情的发展。”
国师兜了一晚上,终于说到了重点。宋扬不慌不忙地把茶饮了,把茶杯放到茶盘后,才缓缓开口,“哦?看来国师认为,此人便是我了?”
宋扬深知,和老狐狸打交道,如果操之过急,就会被他牵着鼻子走。所以宋扬依然不慌不忙地和老国师绕着圈子,等他把话说完。
“这便要问公公自己了。公公本该一心为蔺丞相所用,为何会投诚陛下?”老国师也不打太极了,开门见山的问,目光也变得凌厉了许多。
“身为奴才,一心一意伺候好皇上不是应该的吗?更何况,陛下是千年一遇的明君。”
宋扬不觉得李成玉是个好皇帝,对女主来说或许是,毕竟女主在原书里宠冠后宫。但男主却毫不在意百姓的生死,频频干出烽火戏诸侯的蠢事。
老国师却轻蔑一笑,“始皇帝修建长城劳民伤财,却守护了后代子子孙孙的平安。若是公公活在当时,是否会怜悯百姓疾苦,认为始皇帝是个昏君,从而将其杀之?”
宋扬微微垂眸。根据老国师的话,意思是他也知道李成玉不是个好皇帝,但是李成玉就该坐皇位,因为他是男主。而只有他当了皇帝,原来的世界才会继续发展下去。
宋扬又问:“国师怎么肯定我有阻止始皇帝的能力?说不定世界有它自己的秩序,不是我能扰乱的。”
老国师摇摇头,“家师之深奥,老朽至今未能全部参透。与他来自同一个时代的公公,必然也非一般人物。且有家师的告诫,老朽觉得,公公有这个能力。”
他说话间,把书往后翻了几页,里面赫然是一张玉如意盘的图,里面那颗玉珠是红色的,和宋扬最后一次见到玉盘时一模一样。
“玉盘乃是家师所作,在赠予先皇后之前,帮了老朽几次。这玉盘若有异常,会发出红光,想必公公曾亲眼见过这红光。”
宋扬只是笑,没有点头,“原来玉盘是令师所作,真乃神物。只可惜,被雷给劈碎了。”
话里说的可惜,语气中却带了点嘲讽。
宋扬本来就觉得那破玩意烦,现在知道那破玩意是另一个穿书人搞出来的,就更烦了。
大家都是现代世界来的老乡,你留下这玩意等着七年后害我,实在没有道德。
不料老国师似乎不在意玉盘破碎一事,见宋扬仍然不为所动,反而问了宋扬一句,“公公不好奇家师仙逝时是几岁吗?”
没等宋扬回应,他自顾自说道,“是三十二岁。”
宋扬此时倒有些诧异。他家师家师的喊,宋扬还以为他师父死前至少得七老八十了,没想到那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