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刷论坛吗?(266)
我那时真的好自私,我觉得自己很难受很痛苦,所以想要抛弃过我的父母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中,还想要身边的人时时刻刻都关注着我...
还想着既然他那么爱我,就得和我体会同样无能为力的痛苦才行,这样才能理解我,理解我的恐慌无助,理解我的焦虑和悲伤...
我就像个从黑漆漆泥沼潭里爬出来的水鬼,本能的想要拖拽身边的所有人一起下水,是不是很过分?
是的,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我自己也很厌恶我自己,但我又无法控制自己这样的行为...
叔叔之前说像一座摇摇晃晃的桥,我说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嫌弃我,他说不是,他说他只是很担心我,生怕他离开一会儿,我这座危桥就会轰然倒塌...我说那怎么办?他说他会托着我,我说可是你也会累啊,他说那就在他死之前,反正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轰塌。
或许是因为我们的年龄差,也或许是之前关系和他的性格,反正叔叔很少直白的对我说爱我,只会用行动表明。
在他说要他绝对不会看着我轰塌后,我很认真的对他说:“嗯,我也爱你。”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明显感觉他倒水的动作僵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逗他好好玩。
#1734
你俩.....
#1735
现在看着好像又还行了?
#1736
我大抵是病了,适应了楼主的设定以后,我居然从楼主的文字里看出了几分甜(点烟)
#1737
哈哈哈哈我也
#1738
看来楼上的两位真是饿了,这“糖”都吃得下(捂脸)
(......)
(............)
#1783
楼主:【匿名】
有时我都觉得叔叔挺倒霉的,他和我奶奶姓,单名一个拾,捡拾的拾,顾名思义,就是捡来的,没什么含义。
我还当着他的面说过他很倒霉,小时候就不负责的父母抛弃,被捡到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早早辍学,然后还被挟恩相报,被我这个拖油瓶粘住,怎么都甩不掉,这不是运气差是什么?
他听完也不恼,脾气极好的顺着我的话往下说,是啊,可是也没办法啊。
有时我也会怀疑,到底是我影响他,还是他本来心里也有伤口,只不过被我引出来了呢?
我们同样被抛弃,同样没得到过来自家庭的温情,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挺像的,真的。
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也越来越像,不止饮食口味相似,喜好相似,还有他也会和我一样,在傍晚时分会觉得情绪低落,虽然他没说过,但我能感觉到。
他总是和我说对不起,可是我觉得他又没有对不起我,为什么总是和我说对不起,又不是他的错啊。
我生病,他和我说对不起,我自己伤害自己,他还是和我说对不起,明明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啊。
他不欠我什么,为什么总是和我道歉,还总觉得亏欠了我一样....不懂。
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爱他吗?他也没有对我说过爱我,我们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在一起了,就像我稀里糊涂的人生一样...
先不说了,又要吃药了,吃完要睡好久,最近都是叔叔在帮我看着我那个店铺的事,之前的货挤压了好多...又得叔叔帮我回复帮我发货了...
(......)
(............)
012
时雁回又睡着了。
李拾熟练的将手机从对方的手掌中抽离,为其充上电,又将他露在外面的手臂放进被子里并轻轻掖了掖被角。
因为高度近视的关系,时雁回的手机字体设置得很大,乍一看很像是那种老人使用的手机,不用细看都能看出他停留在什么页面,打了什么字。
“嗡——”
随着一声手机轻微的震动,手机的状态栏弹出一条新的消息。
来自于…时明宇。
【哥,你吃晚饭没?】
【[图片.JPG]】
【[图片.JPG]】
【哥,这是我之前养的乌龟—】
【[视频.MP4]】
【是不是长很大了?】
乌龟?李拾稍微想了想,从记忆的犄角旮旯的翻找出了关于乌龟的记忆。应该是他们俩小时候一起在夜市套圈圈套住的吧?
回来后,时雁回和他提过一次。再后来他们一起离开了老家,一起到了新城市,小乌龟也就丢在家里了,他那个弟弟倒是时不时给乌龟换水喂吃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时雁回发一些小乌龟的照片或者视频,来证明他把哥哥留下的乌龟照顾得很好。
但他大抵是忘了,那年想去夜市的是他,想套圈圈的也是他,一直都是他想出去玩,父母担心不安全不让他去,时雁回每次都顺着他,以自己出门为由把他带着,说到底,那本就是他自己想要的,并不是时雁回。
时雁回和李拾说起这事时,还特别补充了一句,说自己那时心里还曾经有个一个无比阴暗的想法:他甚至还想过把时明宇领到偏僻的地方故意丢掉。
当然,他并没有这样做。
时家的两个父母昨天下午来看了时雁回,推推搡搡给了一点钱,找医生问了几句,第二天就以工作为由先后离开了,那个小弟弟倒是不太愿意走,但还是拗不过父母,最后还是被带回去了。
那个小弟弟完全看不懂眼色,在听到时雁回说爸妈果然还是更喜欢你后,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才不是,说父母最喜欢的明明是哥哥啊。
时雁回只笑笑不说话。
别说时雁回,就是李拾都看得出,时父时母之所以表面上那么关心他,不过只是自以为愧疚,内疚罢了。
如果他们真的有像嘴上那么关心大儿子,为什么明明大张旗鼓的一家人都连夜坐车来看大儿子,但只待了一晚上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为什么来看生病的儿子,大部分时间却很少有过对话,甚至很少和大儿子有眼神接触?
这都是都是心虚的表现。
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对小儿子才是正儿八经好,嘴上说他皮得很,斥责他又如何如何了,但看向他的眼里全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
——太明显了啊。
013
“唔…”
睡梦中的时雁回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紧蹙着,表情很不安,哼哼唧唧着一些听不太清的呓语。
李拾赶紧收回思绪,迅速伸手摸了摸时青年的额头,温度比他手掌的温度要烫一点,这对于正常人来说可能是常温,但雁回的话...
应该是又发低烧了,李拾先是熟练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再从抽屉拿出毛巾轻柔地擦拭他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做这些动作不知道做了多少遍,熟练得早已经烂熟于心,他现在甚至能根据时雁回额头和手心的温度来粗略判断他这次烧得如何,多久能醒。
“怎么了。”
得到呼叫铃赶来的护士正要进行常规检查,听到一旁的男人精准报出了病人的体温数字,之前吃过什么药,吃过什么东西,大概睡了多久,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烧的等等信息。
“是低烧,他免疫力很差...”
坐在床边的男人一只手被床上那位白发病人的握着,另只手则一下一下轻柔的擦拭病人额头上不断外溢的汗珠,同时还不断和陷入梦魇的病人讲话。
“没事的,没事的,我不会走的...我在的...没事的没事的...”
免疫力过差的人群经常会发烧,尤其是时雁回,他的免疫力低到了某种临界点,自身完全无法抵御病原体入侵,哪怕只是喝了点凉水,都会反反复复发烧,娇气得像个豌豆公主。
频繁的住院让医院的护士都已经认识时雁回了,前一个值班的新护士刚走开,另一个有点眼熟的护士过来查房。
她仔细翻看了几页时雁回的资料,眉头越皱越紧,熟稔的和李拾搭话:“李叔,雁回又过量了吗?”
说话的护士是时雁回以前的一位高中学姐,也算是亲眼目睹时雁回一星期洗胃四次记录的见证人。
李拾没吭声。
正儿八经来说,他其实也不算特别老,但由于身边有个太让他操心的时雁回,发间都能看到几根白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