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刷论坛吗?(382)
会是被谁呢?
是爷爷当初的那群对家吗?
十有八九他们吧?
那几家会恨宋家也是正常的,毕竟当初明明都是同一条船上的盟友,说好一起赚钱一起分钱,结果爷爷狡猾的半路弃船,留下迟钝的他们被一一清算,他们元气大伤,宋家反而扶摇直上,怎么能不恨啊。
这些年来,那几家也的确经常在明里暗里的给他使各种各样的绊子,有明面上光明正大的,更多的还是背地里那些阴损的招儿。
过去在外面还比较难,现在他进监狱了,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想弄死他的办法太多了。
宋加焉很惜命的,所以他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保镖,至于他嘛...视线挪到丁江身上时,后者也刚好回头。
“宋先生,怎么了?”
丁江是个闲不住的,就宋加焉出神的一会儿功夫,他自己不知道从哪找了块抹布,正在勤快地擦拭鱼缸,一边擦还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歌。
——算了,虽然这人脑子看起来不太灵光,但身手和反应还可以,等其他亲属送的人进来了,再看看吧。
宋加焉心下琢磨着。
刚想开口让他不用打扫卫生,反正定期会有人弄的,话才说了第一个字,桌前的闹钟滴滴滴的突兀的响了起来。
“滴滴——”
噢,到吃药时间了啊。
011
在丁江疑惑的目光中,宋加焉走过去关了闹铃,打开书桌抽屉,从里面摸出了一个小药箱,依次从里面拿出了四五个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
从每一个药瓶中倒出不同颜色的药片,另只空余的手拿出杯子在旁边的饮水机接水,仰头吃药,再喝水咽下去,整个动作熟练又一气呵成。
“这是...”
“我有点家族遗传病,每天需要按时吃药,早中晚三次,如果不吃的话,我很有可能就会....猝死。”
最后两个字,宋加焉说的轻轻的,同时目光牢牢的盯着面前人,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是这个点吗?”
丁江问道,自言自语般重复着什么下午1点要吃药。
“宋先生,您有笔吗,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想要记下来....”
“.....”
他的脸上的表情出了担忧就是心疼,完全看不到别的情绪。
“笔在那边桌子上。”
“哦哦哦。”
在歪歪扭扭的写下一行注意事项后,丁江的视线又不受控制的飘向了某个方向。
每看一遍,心脏处就会开始发热。是他呀,真的是宋加焉,他居然真的和他相处同一个房间了。
这一次终于不是梦了,宋先生看着比初见时个子要高点了,五官也更成熟了,但还是那么好看....
012
宋加焉望着窗外,仿佛对那道炽热的目光毫无觉察,在目送一只鸟儿从眼前飞过后,他冷不丁开口:
“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150章 他又像唤狗一样唤他
宋加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关于这一点,外界的评论有很多,出身优渥的大少爷,自小便传出天才神童的名号,精通多国语言,多门乐器,骑术击剑手到擒来,从小到大的荣誉历史似乎怎么说也说不完。
年仅六岁,第一次在公众场合露脸时,第一次面对镜头便展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坦然自若。
——对于记者提出的一串充满陷阱的提问,小小的宋加焉巧妙避开了一个个会引起争议性话题的暗坑,这样绝佳的临场反应,不少成年人都做不到的。
十岁时,穿着一身高级定制西装,牵着爷爷的手参加某知名拍卖会,明明声音还是稚气未退的童音,明明个子还是个小豆丁,但在一堆各界名流中,却能丝毫不显逊色,拍卖时面对喜欢的东西一次一次举起号码牌。
十八九岁的他更是意气风发,刚被爷爷宣布成为唯一继承人,上了知名学府,一时之间,风光无二。
那段时间待人亲和没架子的他时常跟着爷爷外出做公益,期间时不时流传出不少图片视频,可哪怕是最刁钻的某家小记者都找不出一张不好看的角度。
每一张照片里的宋加焉都温文尔雅,高挑的个子,精致完美的五官搭配温和的笑容,简直挑不出丝毫的错误。
而相较于他的“完美”,以及总被外界频繁提到的“受欢迎”,宋加焉的几个哥哥就表现平平了,以至于不少人还以为宋家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呢。
起码丁江就从来不记得宋加焉那几个哥哥叫什么名字,对他来说,提到宋,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宋加焉。
他这人从小就不是读书的料,每次一看书本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浑身就像蚂蚁爬过一般,别的同学用一节课就能背出的课文,他得背两天才能勉强磕磕巴巴的背出来。
可唯独有一篇文,唯独其中的一句话,他却记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几乎只看了一眼便牢牢的记下了。
这句话是出自于《鱼我所欲也》中的
【万钟则不辨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
加焉
宋加焉
他一遍遍的在空白的课本上反反复复的写下这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写,就是想写。因为书写过太多次,他对这几个字已经熟悉到了闭着眼睛都会牢牢记住笔画的程度。
宋加焉
宋先生。
如果能再见你一面就好了。
013
丁江第一次见宋加焉是在他几乎濒死的情况下遇见的。
不记得多久没吃进食,不记得多久没饮水,胃里的来势汹汹的饥饿感在闹腾三四次后不甘不愿的褪去。
他当时已经饿到完全感受不到饥饿了,起初喉咙还会不断分泌一些唾液,后来嘴唇皲裂,喉管干得发不出声音,眼皮沉重,双腿也像灌了铅一般。
听村长说,政府会在晚上之前把物资送来吗?——这话不知道真假,毕竟前天和昨天都是这样说的,可村里人等在路口封了两天也没看到。
村里的支教老师告诉他们,泡过水的食物不能说,说是有什么寄生虫,之前大家都听着,老实分着那所剩无几的干净食物。可五天过去了,救援毫无意义,又停水又停电,人都快饿死了,哪里还顾得了这些。
一些地势高点的,已经退水的人家不顾劝阻回了屋里从里面拿了已经受潮食物开始瓜分起来。
丁江只是一个孤儿而已,他的唯一爷爷去年上山后就没再下来,谁会给他分一点吃的呢,他们自己家都不够。
还是去另一条路看看吧?
自小在村子里晃悠了无数遍的丁江对村子里每条路都了如指掌,虽然听说那条路被山体滑坡掉下来的石头堵住了去路,但.....还是去看看吧。
洪水褪去,道路上坑坑洼洼,路面被大小不一的石块霸占,脚底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丁江赤着脚,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淤泥,也不知摔了多少遍...
在他最后一次重重倒在路标时,他再没有力气爬起来了,当时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传说中的回顾一生走马灯,有的只有一片黑暗。
哦,我可能要死了。
他这样想着,闭上了眼。
但他运气不错的,并没有死,再度有知觉时,耳畔传来一道极为温和的声音:“小弟弟?你醒了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家里人呢?”
他无比费力睁眼,视野里模模糊糊的出现一个人影,一个比村长家电视机上的大明星还是漂亮的人影。
他当时就没以为那是真人,心里还以为自己这是死了呢,直到那人又和他重复了几遍,不时拿着手在他眼前晃悠,似乎是在试探他是否还有意识。
看他没反应,青年熟练的将他脑袋拖在自己的手臂间,转头和其他人说了几句,不到半分钟,丁江的干到皲裂的唇被一点点浸润。
“张嘴,咽..”
他终于慢半拍的意识到这个人似乎在给自己喂什么东西,不是水,是...很甜很甜的液体,是葡萄糖!
关于他救他的这段记忆,或许是因为丁江当时状态不佳,回忆起来的片段也是无比模糊的碎片化片段,就像是在看一台掉帧的老旧电视机,放映出来的每一帧画面都带着滋啦滋啦的雪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