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有病但实在美丽[快穿](34)
“——我是问剧情上啦。”不满地发出啧的一声,言息抱怨起来。
“呃……这方面?”母胎单身安助理犹豫道,“同性间的感情我不是很懂。不过,放在异性恋上,温潮生也不是一个很好的恋爱对象。”
“啊?——小安不是爱看脸的那种人呢。”
托着下颌,言息神色在墨镜后辨不分明,语气倒是饶有兴致的,“‘不是一个很好的恋爱对象’是指哪方面?无可救药的自杀倾向吗?”
“嗯,那只是一方面吧。”安溪认真想了想,“不过更重要的,电影里蒋恕不是亲口说过吗?”
“……是‘没有心的混蛋’这句吗。”
“对。”安溪语气公式化,敷衍回答上司的心血来潮,“可能永远也得不到回应的恋爱,电影里看看还行,现实里还是有多远逃多远吧。”
“哇——”言息撑在下颌的手指跳了跳,口吻夸张,“小安是浪漫免疫体质呢。”
“这一点也不浪漫好吧。”安助理这么麻木地吐槽着。
*
是自己也没注意到的第无数次,明照衣的视线转移,分散,再回到手机上。
只是工作间歇偶然投去的一瞥,远没到影响工作的程度。
或许是这样吧,他本人并没有这方面的自觉,次数却多到偶尔进出办公室的解秘书都注意到的程度。
“明总,”再送来需要签署的文件时,解秘书终于忍不住出声,“是哪里出什么问题了吗?”
“……”他的注意力从手机上分散,埋头签字,“不,没什么。”
【晚上我会去拍摄基地附近一趟,你在酒店的房间号是?】
发出的消息从“十分钟前”,“半小时前”,变为“两小时前”。
大概仍在拍戏吧。
虽然已经按照以往剧组休息的时间发了消息,但最近拍摄接近收尾,剧情接近高/潮,也许会更忙碌些?
不过……
还是找一个借口比较好?就说,是度假村的项目还没谈完,顺路去一趟。
但仍不想这么做。双方都清楚的借口就成了掩耳盗铃。
那么具有教育意义的、愚蠢的寓言故事,没人希望在自己的现实生活中上演。
【1802】
收到……回信了。
【密码是我生日。】
【不过可能晚上七点才收工,哥哥吃过晚饭再过来比较好。】
是不希望他去得太早的意思吗?抑或是婉拒的暗示?
【胃不好就要记得准时吃饭啊。】
反复摁在输入框的指尖顿住。像沙漠中的旅人终于听见那泓象征希望的流水声,他缓缓呼出一口气,释然时才发觉掌心的汗湿。
【好。我会记得。】
于是这么回。
*
晚七点左右准时收工,回到酒店房间,迎接言息的不是黑暗,而是温暖的灯火——而那一幕,明照衣背对着他,在开放式厨房拿着勺子尝味道的场景,更是让言息怔在原地。
简直像做梦一样……
这样的情形。
不,或许做梦也无法想象明总洗手作羹汤的场景。
“回来了?”听见玄关传来的声响,明照衣转过身,将勺子轻轻扣回原处。
还好,并没有出现围裙之类更突破言息认知的东西。
明照衣穿着简单的米白色棉质家居服,看起来慵懒而闲适,犹如房间的主人般对他说,“粥煮好了,先洗手。”
一面下意识按他吩咐的洗手,言息一面漫无边际回想原著。
“……哥哥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他还是问了出来。
明照衣的回答,是指了指台上摆着的手机视频教程,“我想,按教程一步步来,应该不会出错。不过,刚开始熟悉厨具时还是花了点时间。”
“噗哧”一声,言息终于从一开始的震惊中走出来,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什么啊,居然临时看教程吗?”他抖着肩膀,从后面抱住明照衣,把重量几近全部压了上去,“这也太可爱了吧,像兔子妈妈。”
【宿主!你又、】系统啊的一声,然后再轻轻嘟囔一句,【今天就算了,我切视角了,不过宿主你可不要忘记答应我的啊。】
——诸如此类的打断,在此刻的氛围中也显得不刺耳了。
柔软的棉质布料上沾着点厨房的热度、湿热的雾气,蹭上去却很舒服。
“……给兔崽子做饭吗?”明照衣淡淡回应兔子妈妈的比喻。
因为第一次下厨,挑的都是不容易出错的。作为主食的粥只需要按教程加米加水,弄点花样则再加点青菜末、瘦肉丁。配菜则是一盘炒白菜和一盘……不明的糊状物。
“那是什么?”言息好奇地问。
“……香菇炒肉。”
“哇好伟大的作品,尸骨难辨呢。”简直分不清是嘲讽还是夸奖的语气。
“……我吃过晚饭来的。”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这件事,但明照衣做事滴水不漏,姑且这么解释了一句,并补道,“所以,这是你的晚饭。”
留点口德吧。这是潜台词。
“兔子妈妈很没用噢。”撒娇一样抱怨的语气,言息却有些心不在焉。
“第一次做饭,”明照衣轻挑起眉,“我以为至少会得到一点鼓励。”
“啊,给了给了——”言息圈住他整个腰的手松了松又紧了紧,随口道,“这是鼓励的拥抱。”
明照衣将手掌轻轻搭在他手背上,垂眸注视他们在碗槽中几近重叠的影子。
言息下巴搁在他肩上,一高一低的两颗脑袋,搭成金字塔的排列——那样的联想,会让明照衣以为那是什么金字塔一样坚牢永恒的关系。
短暂的安静。
“不过,与其说哥哥像兔子,”言息漫不经心开口,话题忽然转了回来,“不如说哥哥更像一种植物?”
“……嗯。”随意应和着,明照衣并不十分关心自己像什么。
“具体点说,是一种长在墙角安安静静的植物?”
但言息对此似乎抱有乐趣。他微微歪头,声量放得那么柔和,仿佛这是个需要轻柔对待的话题——
“假使无人关注也没关系,会安静存活着。可是,如果有一点雨露和阳光,便会蓬勃地、肆意地生长——那是种不受控的生长,是生命原始的本能。唔,就像花蕊冲破花苞绽放一样,那种生长的力量?”
那样温柔的描述却让明照衣沉默了。
他低下头。
金字塔坍塌下去。
低低的笑声从那颓圮的影子废墟中响起,“……是那么不值钱的东西啊。是想说这个吗。”他叹息一样说。
柔软的掌心却轻轻挡在他额心,阻止他脖颈倾颓的弧度。
“不是哦。”言息也叹息一样说,“是想说,哥哥对我产生感情完全可以理解,因为我就是这么没分寸感的人,而且嘛——脸长得很好看吧?至于性格,有人会觉得我性格糟糕,但觉得我性格可爱的,也有人在。”
“……听起来,他人的示爱对你已经是家常便饭?”仿佛预感到了他想说什么,明照衣言不由衷地打岔道。
“哥哥不也是吗?光是有钱这一点,就不乏爱慕者了吧。”言息这么眨着眼,纤密的睫毛像脆弱而美丽的蝶翼,然后他意识到明照衣看不见他的脸。
——那让他有不满,也有庆幸。毕竟那会让他接下来的话更顺利。
“我不介意哦。哥哥的爱慕者之类的。就像我不介意他人的示爱一样。”
蝴蝶耷拉下美得梦幻的翅翼,投下的阴翳却是美的反面,被埋葬的往事在此刻回光返照。
“为什么会介意他人的示爱呢?是因为在为此苦恼吧,至少也考虑过是否有答应的可能——可我不会苦恼哦。因为我很有自知之明,连喜欢是什么都不明白的人,绝对无法回馈他人相同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