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有病但实在美丽[快穿](74)
不然,为什么萨尔伊斯的亲生雄父没给他半分助力,萨尔伊斯还得乖乖认祖归宗,将自己的出身至少改成下等贵族呢?
高贵的出身让他面对萨尔伊斯的威权时,始终保留从容的余地。
而埃希尔的爱,让他隐隐有种这只军雌尤其可怜的优越感。半生的努力,只换来一份虚假的婚姻、一个恶视他的雄主,何其可怜。
如果他成功嫁进皇室,不仅不会半点为难雌君,还会想方设法尽可能帮助对方,从这种施恩般的帮助中感动到自己。
可是,其他任何谁的嘲笑他都可以一笑了之,但现在,侮辱他的竟是埃希尔——
他的优越感,碎了一地。
他开始害怕,害怕自己的平平无奇,害怕自己从此泯然于雌虫之中。
恐惧一点点蔓延上来时,拉斐尔一个瑟缩,突然看到眼前的雄虫眼睛明显一亮,视线越过他,压抑着什么似的矜持地抬了抬下巴,眼睛里的光亮却压抑不住。
——他看到什么了?
拉斐尔突然感到茫然。
言息抬步便要走,他忍不住伸手一挡,向他抓去,“殿下……”
一只手毫不留情扭住他的手腕。
副官尤因表情冷漠,扭住拉斐尔往旁边一让。
萨尔伊斯上前温和接过言息递来的右手,弯腰自然而然在手背印上一吻,冷峻眉眼半阖着,“雄主,拍卖快要开始了,我来接您。”
“那走吧。”言息蜷了蜷手指,严肃脸抿起唇,流畅完成了顺其自然反手牵住对方往前走的流程,一点也不突兀。
萨尔伊斯非常贴心,没有询问他和前婚约对象聊过什么。
在拍卖会场视野最好的包厢落座时,萨尔伊斯亲自为言息斟了杯红茶,又端来小殿下爱吃的甜点,这才像聊天气一样随口请示:“莱柯西家族还纠缠着您不放的话,是否需要我吩咐底下的,警告他们一下?”
言息搂着抱枕,咬着勺子看他一眼。
那绝对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警告”。就算是字面意义上的,能得到日理万机的元帅阁下一句亲口吩咐,那句“警告”层层放大下去会变成什么,连他都无法预想。
而萨尔伊斯却那么轻飘飘地说了,就好像和他聊天随口提到一样。
他是真的不在乎,言息看得出来。在自己面前做戏也好美人计也罢,至少在对贵族毫无好感的萨尔伊斯眼里,给出这颗“糖果”的代价几近于无,甚至于刻意邀功都没必要。
——如果说皇太子是最大的“名”,那么萨尔伊斯便是这个军制国家最大的“权”。
“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言息不怎么在意地说。
心里却哼哼,怕你以后会后悔呢。
萨尔伊斯却以为他确实对拉斐尔感情未变,暗暗算了算年龄,发现拉斐尔实在谈不上小殿下的“哥哥”,心里更添疑惑,面上仍不显。
在这对“名”与“权”上最尊贵的夫夫轻松闲聊时,现场已经拍出了好几项拍品。慈善晚宴的最终收入会悉数捐赠给偏远星系,为当地的幼年雄虫提供福利,大家都乐得在这种事上充大善人。
言息吃光了那碟焦糖布蕾,觉得有些腻味,一直观察着他的萨尔伊斯便递来果盘,顺便把叠得整齐的餐巾奉上。
言息没有接餐巾,侧了侧脸颊,那双漂亮的墨色眼睛看不出情绪地撇他。
福至心灵般,萨尔伊斯抬手,显得有些敬畏地,用餐巾擦了擦沾上糖渍和碎点心的嘴角。没有多余的肌肤接触,反而让言息觉得心里痒痒的。
擦干净了。
萨尔伊斯却停顿在那里,半晌,收回餐巾,叠好放在桌角。
言息心里痒痒,想说些什么。想想上个世界他可直接多了,想亲就亲,想抱就抱,结果这个世界明明连名分都有了,反而束手束脚。
想到这里,突然有阵恍然。
他向包厢外看看,拍卖场上一锤定音,下一个拍品推了出来。心底的恍然似乎因那声敲击震了震。
在乎一个人,珍惜一个人时,才会因此束手束脚。所以那时哥哥是多么无可奈何?爱上一个没有付出太多真心实意、只顾自己心情的人。
他想回去,抱抱那个哥哥,说我再也不当一个胆小鬼了。
但还有机会吗?
底下稍稍有些骚动,一对脚腕戴着智能镣铐的双胞胎雌虫从笼中推出,言息回过神来。奴隶在帝国是没有自由与尊严权的,奴隶主给他恩赐便跪地谢恩,给他鞭子同样只能甘之如饴。
这对双胞胎雌虫肤色偏黑,眸灿如金,身材高大健美。即使身着几不蔽体的“衣裳”,身上各处的“小玩具”若隐若现,但因为是奴隶主赐予,也只能跪地承受。
言息其实不太理解底下那些雌虫看向双胞胎时眼中的鄙夷。
某种意义上说,现行帝国的婚姻便是另一种奴隶制。
在家庭中,无论何种出身、何种身份,雌虫都是独属于他们雄主的“奴隶”。就连帝国元帅——这个军制国家最大的权力本身,面对自己的雄主时也只能跪地认罚。没有一个步入婚姻的雌虫能逃脱这一“奴隶制”。
在家庭以外,雌虫拥有了体面的尊严和看似公平的权利,而永远处于帝国最底层的奴隶,成了他们践踏的对象。
根据《帝国雌奴法案》,除特别赦恩外,奴隶出身者世代为奴,可作为雌虫陪嫁的“财产”,成为雄虫的雌奴,生命权与健康权归于雄主。
萨尔伊斯看着言息,他的雄主一改刚才的散漫,直起身来,眼睛一错不错盯着底下那对双胞胎雌虫。
他目光掠至拍卖台上。
所以,这就是出席慈善晚宴,参加拍卖的最终目标吗?
第40章 我会为您善后
直播镜头紧跟着殿下的脸, 恰巧捕捉到这一幕——他们的殿下忽然坐直上身,托着下颌,紧盯拍卖台上的那对双胞胎奴隶, 眼底蕴有一丝饶有兴致的狡黠。
【不会吧不会吧?殿下不会看上这对拍卖品了吧?】
【元帅您快阻止殿下!】
【嗯……他们关系本来就很微妙来着, 元帅应该不会多说什么吧。】
【我恨——为什么看上的不是我?】
【大概率身为一个合格的雌君,元帅反而会主动为殿下拍下吧?】
——萨尔伊斯的确是这么想的。
他的雄主已经展露出足够程度的兴趣, 一个知情识趣的雌君应当如此“贤惠大度”。
在拍卖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 萨尔伊斯侧过身, 副官尤因即刻欠身低头, 等待他的吩咐。便见这位年轻俊美的帝国元帅薄唇开合,尤因有些没听清, 上半身愈发伏低,“上将?”
萨尔伊斯终于顿在原地。
良久, 淡漠眼底无声沉入阴翳。
半月以前, 面对拉斐尔的问题时他尚且能理智地判断,这位雌侍倘若嫁给殿下, 对他的婚姻而言有利而无害。短短半月后的现在,他居然已经无法中立地,以旁观者姿态看待殿下再娶这件事。
那种清明的绝对理性状态,蒙上了一层名为情感的混沌阴翳。
真正的嫉妒,反而是最无声的隐忍。
萨尔伊斯不动声色叹气, 停下动作, 若无其事向言息恭敬征询:“殿下,是否需要我出面,为您拍下这对拍卖品?”
雌君为他的雄主出面购下雌奴, 既给了雄主好名声,也是雌君的体面。
食指搭在言息脸颊一侧。
他淡淡转了眼, 掠过萨尔伊斯平静恭顺的脸。言息已经发现,萨尔伊斯真的若无其事时反而能自然称呼“雄主”,一旦心有波澜时倒很容易一板一眼地唤“殿下”。
仿佛思考了一下,他语调跟着轻快地上扬:“好啊。”
砰——
萨尔伊斯听见心底有什么东西落了地。
心原尘土飞扬的那刹那,他竟然感到一阵庆幸与得救。
萨尔伊斯眼神深邃无澜,沉默示意尤因。
拍卖叫到了最高价,主持人即将落锤,忽然发现包厢AA01亮出了又一个惊人的最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