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有病但实在美丽[快穿](51)
好不容易火燃起来了,言息便支使他切菜剁肉,颇为可怜地解释:“这么多人的午饭,这么多菜,我怎么可能一个人忙得过来。不过,切点葱蒜姜这种小事,我还是可以自己来的。”
后一句真是非常勉强地,在尽量体贴他的辛劳。
“……真是意外。”楚出野一边切菜,一边低头意味不明道,“明总居然也会来参加这种节目。”
“噢……”言息在灶台前没什么感情地应答。
抬起头,用眼神示意跟拍将摄像机暂停,楚出野笑了一声,“不过也不难猜到,明总——是为了你来的吧?”
“那个问题,好像不该来问我。”
“那你为什么会来参加这档节目——这个问题应该问你了吧?”楚出野眉头皱起,颇感费劲,“难道你还对白白……”
“打住打住!”虽然不知道他会说什么、但一猜就知道是什么让人反胃的话,言息连忙出声,羽毛一样的睫毛因为急切也轻轻颤动着,“那种话,还是心里想想比较好,说出来很可怕的。”
“……总而言之,”虽然猜不透他想做什么,但楚出野不介意先把态度摆出来,“以后,你都别想再强迫白白做他不愿意的事。”
言息:“。”
那双墨色眼睛在雾气蒸腾里闪动细碎的色彩,很快又因为那句话语茫然地眨了眨,那是种很纯粹的茫然。
——虽然他是个时常踩在法律底线上的人,但他也不介意啦,给别人科普一下完整的刑法。
“如果他真心不想被我强迫,哪怕只是报个警,我也强迫不了他——我这么说,你懂吗?”言息语气聊以自娱似的,又似笑非笑补道,“我认为,我们姑且还是生活在法治社会里的吧。”
那让楚出野似乎噎了噎。
想要出声辩驳,却好像无法对这样近似诡辩的句子找出漏洞。
心里难免泛起淡淡的不适,像有一颗砂砾膈在柔软的感情里,让本该纯粹的喜欢变成他不喜欢的模样。
“你是想说,”楚出野口吻颇为冷淡,“白白从头到尾是自愿的?”
“噢噢,我没那么说过哦。”言息故作无辜。
“那会是因为什么——”楚出野的话被自己截断,显然,他知道那个可能性,只是拒绝把那种可能性安在他心底构建出的名为苏斐白的完美形象上。
“楚影帝啊,”言息颇为虚伪地垂眼,叹息一声,“本来就是那个圈子里的人,那种事,难道你见到的还少了吗。”
“……”
第27章 会想要吻你
——是在后悔吗。
明照衣挽起衬衣袖口, 袖子叠了几叠,不少地方已经溅上泥点。
水面折射斑斓阳光,让他微微眯起狭长眼尾, 抬臂至额前, 望向初春难得的好日头。
——是的,他已经在后悔了, 为什么不待在办公室好好工作, 跑来这个鬼地方顶着太阳玩无聊的过家家, 回去以后还得加班。
“过家家”……
大概在他这种无聊透顶的人眼里, 什么都是“过家家”吧。
大概在别人眼里,他这种无聊透顶的人做什么都是“过家家”吧——无论是尝试追逐喜欢的人, 还是试着表达喜欢,试着纵容对方。
对于一个出生便注定无法脱离商场、脱离生意和算计的人来说, 利益按时间计, 金钱按时间计,生命按时间计。
所以, 那会让明照衣有时感到挫败,有时感到稍稍不理解,自己正在做什么,这么浪费时间的意义又是什么?
“大家——吃饭啦——”做饭组的女生站在田坎上朝他们挥手。
“哦——知道了!”苏斐白他们在应,然后向田坎慢慢移动。
在水田里行走是件很困难的事, 那些踩不到实处的泥泞, 那些黏腻又无孔不入的软泥,会让人有种深陷进去却无法自救的无力感。
不远处的田坎上,言息便跟在做饭组的人身后, 并不望向田里的他们,只留有一张清丽的侧脸。微微冻红的鼻尖轻轻抽动, 他眼睫眨动着,目光落点在摄像身上,就像对综艺的拍摄手法有了什么兴趣一样。
尽管很多零零散散的原因让明照衣觉得心灰意懒,但那样的言息依旧会让他觉得可爱。
——“泥足深陷”,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他轻轻笑了一声,不无自嘲的含义。
田坎边,他和苏斐白大概是同时抵达的。苏斐白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的,然后转头对准镜头微笑起来,说了句“干活好累”的抱怨。
镜头巧妙地回避了明照衣。
但正要上岸时,谁也没想到苏斐白忽然跄了一下,摄像的镜头怔了一怔仍对准他,紧挨着他的明照衣下意识伸手去扶。
——紧急时刻,两个人、两双手同时伸了过来。
那瞬间,明照衣抬头看了眼向自己伸出手的言息。
随后那双手似乎意识到什么,缩了回去。
在缩回之后,危机本该化解,但谁也没猜到另一位前来帮手的楚出野怎么使的力,或者被搭救的苏斐白怎么抓的别人的手——
结果便是三人同时一跄,苏斐白惊呼一声栽进岸上的楚出野怀里,而同样正在上岸的明照衣骤然失去重心,向后滑倒——
本来正在看戏拍素材的整个节目组,瞬间手忙脚乱惊慌起来。
明照衣栽坐在田里,浑身是泥,打理得妥帖的头发也溅上黏腻的泥点,整个人堪称狼狈。
“明总——!”“明总您怎么样?”“您还好吧?”拍摄立即中止,就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一样,不止是工作人员,就连总导演都急得恨不得下田救人。
“……我没事。”明照衣抬手,随意地将打湿的额发向后一捋,露出的额头让他整个人显出难得的凌厉感。他神色冷静,顺便抬手制止其他人靠近,“我自己可以。”
——后悔。
在这个时候,坐在粘湿的泥地里,泡在冰凉的泥水里,任由狼狈失态的一幕摊开在众人眼前,哪怕是他,为今天自己冲动的作为稍稍感到后悔,也是应该的吧?
为什么不去好好工作?
为什么不去安心做自己更擅长的事?
为什么还不放弃,甚至觉得哪怕借此光明正大看上对方一眼也是好的?
说到底他本来就不是圣人——
但是,突然伸来的一双手阻止他继续想下去,在节目组其他人不敢靠近时。
然后没等他给出回应,强硬地拽起了他整个人,明照衣低垂着眼,只能看清对方线条优美皎洁的下巴,“……我没事。”他低声重复了一遍。
“嗯。”言息只是应答,“走吧,一起过去。”
然后搀住他借去沉稳的力道,两人一步步跋涉到岸边。
明照衣坐在折叠椅上,言息半蹲在他身前,替他脱去下地时穿的长筒防水靴,捞起泥水漫进去后打湿的裤脚。然后朝旁边人说了一声,拿到清理皮肤的酒精,倒在扭红的踝骨上。
凉入骨髓的酒精,让明照衣的脚踝在言息手掌里猛地一颤。
言息撩起眼皮,墨色眼睛不带情绪掠他一眼,然后继续处理手上的事。
那让言息整个人都表现出一种绝对的理性。就好像他手中的脚踝与人无关、与他无关,就好像忘记了自己曾如何亲昵地亲吻这里凸起的踝骨,就好像那是纯粹的一件物品。
清理完再喷洒药物,然后言息熟练地为他简单裹上一层绷带,让药物隔离外界。
明照衣垂了眼,随口问:“处理这种扭伤,你好像很有经验?”
“以前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公事公办又略显敷衍地,言息这么回答。
对曾经爱好极限运动的他来说,这种程度的扭伤只能算微不足道的小伤而已。放在以往,他或许连简单处理一下都嫌小题大做,懒得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