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门生[重生](65)
“他就顾着提出,怎么不自己亲自去试试呢?”
“那些人怎么那么傻,真的会这么虐待自己吗?”
钟止离道:“有的人,或许认为是有一定道理的。”
洛介宁点了点头,发表高见:“对呀,这不就跟碧云府的人一个个都百毒不侵是一样的吗?”
胡缪一巴掌拍在洛介宁头上,骂道:“人家那是喝草药!不是喝毒|药!”
“哦。”洛介宁揉揉被他拍疼的脑袋,侧头看向钟止离,问道,“师兄,把针刺进身体里面,不疼吗?”
周单翻了个白眼,道:“你试试看,疼不疼?”
刘祺真心觉得此洛歌貌似最近傻了不是一点点。
钟止离答道:“我想,应该是往穴位上边刺吧。这是在门派里边流传的,应该是害人的东西,所以大掌门才不让我们学的。”
胡缪义愤填膺道:“无尘轩他们自己提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自己却不尝试,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一把打倒我们吧!”
刘祺奇怪道:“大掌门不是说了不许学了吗,他们再提出又有什么用呢?”
洛介宁异想天开道:“你们说,要是真的有人这么做成了,岂不就是天下无双了?”
钟止离摇摇头,道:“目前我们都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操作,要想练成,恐怕有些困难。”
事实证明,纸上谈兵果真是无用。没隔几日,那无尘轩竟得还出了个小册子,教导你到底怎么实施。提笔者,便是那个霍起。
为此,秦络凡和江其深专门在一场和二场不厌其烦地讲了一遍又一遍年纪小一点的门生千万不能信了他的邪,简直就像是驱赶邪教一般,驱之不及。
洛介宁好不容易换到了二场,本以为能够不听江其深谈这个,结果秦络凡又在这边一天谈一回,他耳朵都要起茧了。回来便拉着钟止离诉苦。
周单很不容易地保持了二场的成绩,没有调到一场,那是异常得兴奋,当天夜里就打算要请哥儿几个喝酒,结果一到夜里,竟然不见了洛介宁的影子。
刘祺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那臭小子该不会是又跑到小白师兄那里去了吧?”
胡缪抿了抿酒,悠哉道:“人家早就不跟我们一起了,你瞧他上次抓鸟儿那个傻劲,看得我都想一脚踹死他了!”
周单点了点头无比赞同道:“整个人一天到晚乐呵呵的,也不知在乐什么。看得我这个聪明人就不爽。”
刘祺咂咂嘴,道:“那这酒,还留不留啦?”
胡缪挥了挥手,道:“看那傻小子什么时候回来,不回来那就不留了。”
刘祺一怒道:“不回来,以后再也不许回这个院子了!”
周单凉凉瞥了刘祺一眼,幽幽道:“哟,你是想出去守夜啊?”
结果仨人还真的等到那傻小子回来了。周单看着他一脸傻笑地回来了,憋住气不发,问道:“你脸抽搐啊!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洛介宁当然不会说,今日他去找钟止离,那钟止离竟然留了一盘粟米糕给他吃。想必是看到午饭的时候,洛介宁对着那粟米糕狼吞虎咽,他便去求那阿娘多做了一份吧。
洛介宁问他是怎么求动了阿娘的,那钟止离竟然道:“阿娘看我瘦。”
洛介宁想起来那钟止离不自然的表情,便止不住的笑意往上涌。
“没什么呀,你们在等我吗?”
刘祺那是嫌弃他到了极点,语气十分不善道:“给你留了口酒呢!快去喝了!”
洛介宁一惊喜,连忙接过了周单手里的酒壶,笑嘻嘻道:“谢谢你们啊。”
胡缪咂嘴问道:“咋这样了,这傻小子。怎么我越看他越不顺眼呢?”
洛介宁也不知他们怎的就对自己意见大了起来,只以为是自己最近回来得晚了,碍得他们睡得也晚了,发发牢骚罢了。
周单翻了个白眼,转身打个呵欠:“我要去睡了,谁管你们。”
刘祺和胡缪也很默契地转身要走,洛介宁喝得急了,竟是灌了一脖子,匆匆擦了擦,跟上周单道:“给,你的酒壶。”
周单头都没回:“你自己留着吧!”
洛介宁抱着酒壶转身回了屋,一脸满足地翻身上床。
作者有话要说: 5000已补齐~
晚安大宝贝儿们~
☆、启风(一)
几日后,轮到洛介宁夜巡。
这四人中,若是有一人轮到夜巡,那便是他们造作的好时机。前后只要招呼一声,便要胆大光明地买酒喝,顺带还要加几碟小菜。刘祺先是给洛介宁说好什么时候出来,洛介宁跟着几个门生逛了两圈,在东三院门口吹了声口哨,三人便伺机而动。
洛介宁等着前边几个夜巡的门生已经走过去了,这才闪出身来。而三人却理都没理他,只顾自走向集合点。洛介宁颇有些郁闷地跟着他们,嘴里还念念叨叨。
四人凑在了一起,吃吃喝喝,倒是没被发现。待吃喝玩乐,洛介宁赶着三人道:“赶紧走赶紧走!”
刘祺挥了挥手道:“知道啦!急什么呀。”
洛介宁目送着三人走远了,这才收拾了东西,继续夜巡去了。
本以为这次也可以偷偷到竹林里去休息一会儿,等到拂晓的时候,洛介宁欢欢喜喜地朝那边走去,却不料,眼前像是见着了什么人。
这个时候换骨泉怎么会有人?
洛介宁心底奇怪,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只趁着熹光走进了,才瞪大了眼——
果真,那换骨泉里有人!
洛介宁看着岸边整整齐齐放了一件外袍,那人正背对着自己,伸出手在乱舞。洛介宁有些好笑,此人该不会是在梦游吧?
想到这里,他一阵好笑,上前客客气气道:“阁下在做什么呢?”
待那人一回头,洛介宁惊得差些没瘫在地上。那人,不是钟止离又是谁?!
钟止离见了他,反问道:“你这么早来此做什么?”
洛介宁看着他上身罩着个内衫,长发散了下来,就这么直直地看着自己,实在是有些难以承受冲击,退后了几步,才反应过来,笑嘻嘻道:“我夜巡呀。倒是师兄,你在做什么呢?”
钟止离也不避讳,只道:“练速度。”说罢,他又伸出手来,给洛介宁做个示范。
洛介宁终于看清了,此人不是在乱舞呢,他是在抓蚊子!
洛介宁心底对他的佩服又高上了一层,走进了问道:“师兄,你不冷吗?”
这个季节,就连夜里出来走几步都会冷得发抖,难不成,这钟止离是铁打的?
钟止离没再理他,而是专心去抓蚊子去了。
洛介宁以前听他大伯说钟止离唯胜在出剑速度快,令敌人完全看不清他的招式。他曾不相信,但是如今看到他只不过挥了挥手,手里边死了四五只蚊子,就算是不敢相信,也不得不惊叹果真速度之极快!
洛介宁心底一转,从地上摸了一把,摸上来一把小石子,剔出来一个,朝钟止离那边看了两眼,便用力扔了过去。钟止离眼见身边飞过来一个石子,稳稳地把旁边一只飞蛾给打了下去,转身一看,只见那洛介宁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洛介宁又接连扔了几个小石子过去,扔的身边的飞蛾纷纷落了下去。钟止离问道:“打得准蚊子吗?”
洛介宁摇摇头,道:“看不清。”
说罢,洛介宁把手里剩下的石子一抛,蹲下身笑吟吟道:“师兄,什么时候你也教教我呗。”
“好啊。”
钟止离是应了,但是还没等到他打算教他,人就已经被派出去了。
听闻在扬州、荆州和豫州三地交界处,不知怎的忽的来了一个怪人,那人入了当地的镇子,见人便杀,当地的居民都躲得远远的,只当是来了个疯子。结果那人为此更是胆大妄为,甚至到了街市上。当地人的生意都做不了,驻村的侠客都被他一刀给砍死了。
此事一传开,无尘轩和玄天楼自然是又开始了暗中较劲。本要对付那怪人,定然是派几个门生过去便能搞定,但是这六派才刚刚招了新门生,这便是捧开一个人的最好时机,自然是谁都想展开一番定夺。
洛修繁当即便决定让钟止离去,怕他不认得路,还特地叫秦络凡带他去。而就在大家都以为无尘轩想要试试那霍起的实力的时候,江落深却剑出偏锋,出乎意料地派了一个名不经传的门生。
两边同时出发,因得七台山离那边更进,秦络凡和钟止离便早早到了那镇子上,一踏进镇子里,迎面便看到那怪人就在提刀杀人呢。
街市上早就没有人了,那怪人手里提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怕是不知道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就连爹娘都不知道的。那孩子开始的时候还哇哇叫了几句,但是被那怪人劈了一掌,如今已经没了气息,在他手臂上吊着。
钟止离看过去,心想怪不得是怪人,此人高大威猛,足足比他高出几个头,且手臂上尽是纹字,一张近乎是黑色的脸上刻满了文字,此刻停了动作,双眼直视前边的秦络凡和钟止离。
秦络凡抱着手臂在一边,闲闲道:“我看挺不好对付的,好凶啊他的表情。”
钟止离只看了一眼那半大的孩子,问他道:“这人是什么身份?”
秦络凡道:“听说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的监狱里逃出来的吧,当地的官府也管不住了,听说当初为了关他进去,可是费了不少的劲呢。”
那怪人见这两人不动作,一把便抛下手里的孩子,那孩子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最终在一个角落里不动了,浑身沾满了灰尘,血和灰尘混在一块儿,看起来特别脏。
接着,他朝这边大步走过来了。
秦络凡朝钟止离道:“你过去吧,我会在后边看着。”
钟止离刚拔出剑,还没踏步上前,只听得身边呼啸而过一把剑,一个人已经飞身上去了。钟止离看清了那人是无尘轩的门生,便收了剑,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秦络凡转头看了一眼,只见得无尘轩的二掌门马归岁正站在两人的身后,一脸笑眯眯地看着秦络凡,意味很明显。
秦络凡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那门生。只见那门生提着剑上去,立马就和那怪人缠在了一起。
马归岁忽的出声道:“这可是江落深最喜欢的一个新门生,还没受到唐鹤如的影响,使的剑法漂亮着呢!”
眼前那门生一下子便到了那怪人的背后,正欲提剑刺上去,谁知那怪人忽的一低下|身,伸出脚便扫了过去,那门生反应也快,立马转了方向,朝他右手边刺了过去。
那怪人使刀,力气大得很,一把大刀挥过去,尘土飞扬。那门生拿着一把剑轻巧得很,几次欲从背后偷袭,却不得法,被那怪人轻易识破。
秦络凡终于有机会嘲笑马归岁,道:“你那门生是想跟他跳舞呢?!”
马归岁凉凉瞪了他一眼,不语。钟止离在一边观看着两人的对弈,渐渐看出了些门道。
那门生几次偷袭不成功,便转而向侧面攻击,剑锋朝这边刺去,谁知却偏了,怪人一个假动作虚晃了一下,那门生竟中了他的道,直直朝他面前扑去。
那怪人吃准机会,提起刀便要砍下去。这边两位掌门看得心惊肉跳,这一砍下去,恐怕人就要两截了啊!
关键时刻,钟止离含笑出鞘,直直朝他飞去!
那怪人听到了动静,立马转了个身,给门生空了时间逃出来。钟止离上前拿剑,那怪人暴怒,挥起的刀速度更快了,直直便要砍上钟止离。
钟止离看那门生已经退后了好几步,这才飞身过去,堪堪躲过了怪人的刀,那怪人还没来得及提刀再战,钟止离剑尖已经逼近怪人的脖颈,怪人慌忙中抬起手臂阻挡,却没来得及,钟止离一个斜刺,在他那粗短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不浅的痕,鲜红的血沁了出来。
怪人被他激怒,又是提刀砍过来,钟止离这边剑锋已经游走过去,纵使怪人速度再快,也抵不过使剑的轻巧,只一刹那,那怪人右臂便正被钟止离刺中,大刀有些提不住,哐当一声刀尖落地,掀起了一阵尘浪。
钟止离吃准机会,料到他会转身过来,便飞快飞出剑去,那剑直直刺中了怪人的腹部,霎时鲜血横流。
怪人大吼了一声,拔出含笑,钟止离站在远处看着他不语。秦络凡惊讶地看着钟止离,又看了看那马归岁,见他也是一脸的惊讶,不由得心里得到了些安慰。
无尘轩的那门生在怪人身上什么也没留下,只钟止离一上前,便直击腹部,可以说是非常心塞了。
那怪人拔|出含笑之后,忽的双腿一跪,双目眦裂,怒火欲喷看着钟止离。钟止离从容上前捡起含笑,俯视怪人,见他欲再战,立马退后了几步。
只见那怪人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又站了起来,淌着血的右臂重新拿起了刀,飞快地朝钟止离奔了过来!
钟止离站定了,手中的剑稳然不动。只两人隔着数尺的距离,这才脚下一转,飞快地侧身,手中的剑已经刺了过去。那怪人没抓着人,一个转身,刀尖堪堪刺过钟止离的左臂。
钟止离敏捷地躲过了,一手制住了那怪人左臂,一手含笑已经欺身上前,剑身微偏,直直朝怪人的心口刺去!
“哇!!!”
秦络凡发出一声惊叹,随即便消停了下来。
只差一些些,钟止离便夺他性命了,关键时刻,那怪人竟然发出怪力,一手甩开了钟止离,刀身朝他砍了过来!
钟止离堪堪躲过了,飞身又刺了上去。站在外边的三人已经看不清钟止离出剑的招式了,只定定地看着两人缠斗,只不过一刻时间,那怪人再次跪了下来。
这次,他却再没有站起来了。
钟止离提着剑走到他们面前来,淡漠道:“好了。”
马归岁上下打量了了他一眼,夸赞道:“挺不错的呀。”
那无尘轩的门生在一边一言不发,几人上前看了看那怪人,确定是真的断气之后,秦络凡假装亲密地拍了拍马归岁的肩,笑道:“去不去喝一杯啊?”
马归岁乐得自在,一口应道:“行啊。”
四人齐聚一堂,那马归岁总算是有机会介绍他这个门生,大名任怀瑜,今年不过是跟钟止离一般年纪。秦络凡很是愉快地问了,这次怎么没叫那个霍起出来露露面啊。马归岁不过是扫了钟止离一眼,道:“他若是出来,你们也就不用来了。”
“这么大口气?”
秦络凡微微眯了眯眼,看向钟止离,本想看看钟止离听了这话会是怎样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却没料到那钟止离不过是正襟危坐,面无表情,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马归岁的那句话。
马归岁年长,朝着秦络凡微微一笑道:“这小子不错,看来这次机会就给他了吧。”
几日后,江湖上便传出玄天楼门生钟止离大败那怪人一事。五派算是对他初有了印象。
钟止离回到七台山,洛修繁便要见他。洛介宁几人本想着在前边看看他的,却没料到洛修繁亲自来接人,钟止离连后边那四人看都没看到,便被洛修繁给拉了过去。
洛介宁很是不满道:“搞什么呀。”
周单抱着手臂,轻轻摇了摇头,道:“看来,这次师兄要火了。”
刘祺也叹了口气,道:“师兄才来这里没多久,这么得你大伯的喜爱,看来,师兄的好日子长着呢。”
胡缪也加了一句:“正巧这明师兄和齐师兄又双双有别的计划了,你看吧。”
洛介宁疑惑问道:“什么有别的计划了?我怎么不知道?”
周单瞥了他一眼,问两人道:“你们没把师兄的事跟他说?”
刘祺翻了个白眼:“说了啊,这傻小子。”
洛介宁这才想起来是他们偷听一事,道:“可是他们也没说要去哪里啊,你们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走?”
三人齐齐地长叹一口气,朝天翻了个大白眼,转身就走。
洛介宁:“……”
等到钟止离终于被洛修繁给放了出来,洛介宁四人本又要凑上去,谁知道那明流风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拉着钟止离就是要来一场促膝长谈。周单怪叫了几声,骂道:“这还等什么啊!走人!睡觉!”
洛介宁连忙拉住他,道:“师兄不会说很久的,我们再等等吧,不然我们方才等了那么久不都是白费了吗?”
周单被他说服,四人继续等。直到等到入了夜,钟止离终于从明流风的屋子里出来了。一出来,四人连忙迎了上去。
“师兄!”
钟止离被四个人吓了一跳,退后几步问道:“你们怎么在这?”
洛介宁嘻嘻笑道:“我们专门等你的呀。”
周单重重点了点头,道:“等了好久了都!”
钟止离把四人迎进屋去,刘祺便道:“师兄,我们为了给你庆祝,专门叫人送了一坛池阳春来呢,要不要一起喝呀?”
钟止离揣摩了片刻,问道:“你们怎么买的酒?”
四人一惊,双双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钟止离歪着头看他们,见没一人回答,又问道:“是秘密吗?”
周单咳了两声,尴尬地笑道:“不是秘密啦,其实大家都知道……”
“哦?”钟止离又问道,“我刚来,所以不知道是吗?”
刘祺连忙笑道:“不是不是,只是师兄说喝酒是纵欲,我们自然是不想被师兄抓到了。”
钟止离想了想也对,便也罢了,问道:“酒在哪儿?”
四人连忙带着钟止离要去洛介宁的屋子,只今日是东三院的师兄巡夜,即便是看到了他们在喝酒也不会说什么,周单便大大方方带着人进了屋子。
钟止离一进屋,便闻到了醇厚的酒香味。他往桌案上一扫,便看到已经摆好了五个小杯,旁边放着一坛池阳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