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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他霁月光风(27)

作者:雾十 时间:2019-11-11 10:00 标签:甜文 穿越时空 朝堂之上

  众人看着刀,齐齐发出了惋惜,姜二夫人更是羞愧难当,自我感觉给品行如此高洁的外甥丢人了。
  大家看着刀的理解,那自然是“从此一刀两断,各生欢喜”。
  祁和却从这把刀上,神奇地与司徒品同频道了,get到了司徒品真正要传达的意思,他在委婉的提醒他,他愿意当他的刀,为他解决当前的困局。一如他当初利用祁和艹出来的深情人设,他现在也愿意给祁和利用。与祁和一开始的想法如出一辙,这是一个互惠互利的好事。
  不过,他们之间的互相利用,也是有两条路可以选的,一个是假装两情相悦在一起,隔绝所有人;一个是假装相爱却不能相守,虽然逻辑上有瑕疵,但至少他们彼此不用绑定在一起。
  说实话,祁和也是不愿意假装和别人秀恩爱的,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幸好,司徒品也是这么想的。
  这柄刀,既是暗示祁和使用自己,又是让祁和知道他拿他当兄弟。
  兄弟可不会和兄弟秀恩爱。
  祁和接收到了信号,立刻演了起来,不用再等与司徒品商量。当个戏精其实挺快乐的,好比此时此刻:“还请夫人收回成命,收回这把刀。恕我难以从命。”
  姜二夫人怔怔地看着祁和,这回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这就是老太太和老爷子教导出来的君子啊。不会慕名而来,亦不会在对方深陷泥潭时袖手旁观。若爱,便是轰轰烈烈,不会去考虑任何外物的深爱。
  连姜二夫人都如此感动了,更不用说司徒夫人这个爱子心切的母亲,她恨不能再一次抱上祁和“心肝宝贝”地叫一回。真真是让人怜爱啊,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好、这么好呢?用个奇奇怪怪的形容就是,司徒夫人此时快被自己的脑补给感动得和王八蛋似的了。
  司徒器很多奇怪的脑回路,大概就是遗传自司徒夫人。
  司徒夫人这个人是真的傻大姐,她感动完,就开始和祁和掏心掏肺了:“我还得对你坦白一件事,其实我怀疑过你目的不纯的,是我不对。”
  就没有哪个母亲,能够一下子接受一个让自己的儿子爱得走火入魔的人,不说一句“狐狸精”就是她涵养好,但心里的膈应是不会消除的。在司徒品把刀给她的时候,司徒夫人虽然答应了,可在心中的某个角落,还是有个声音在犯嘀咕,自己儿子这是哪里来的自信,他都这样了,祁和怎么还会愿意和他在一起?还叮嘱她要劝祁和放弃?
  司徒器在一边插不上话,难受得要死,最难受的还是他什么忙都没帮上。让他母亲有这样的转变,肯定是大哥不知道和母亲耐心地解释了多少。
  他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可是,真的好不甘心。
  “但真正让我愿意来的,还是因为我这个不争气的小儿子。”司徒夫人狠狠地打了一下司徒器的肩膀,他此时的表情实在是太奇怪了。
  “啊?”司徒器傻眼了。
  祁和其实也有点意外,只是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深情人设里,肯定不能乱好奇。幸好,司徒器满足了他:“我、我做了什么啊娘?”
  司徒器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改变的他娘,但却是恨不能让他娘赶紧讲一讲,再在祁和面前夸他一波的。你看,我能够保护你的,我真的做到了。
  “你以前那么讨厌公子和……”司徒夫人是个完全不会增加语言修饰的人。
  司徒器一被提往事,那是恨不能当场施咒,让所有人失忆,或者时光倒流,回去抽死那个不懂事的自己:“别、别,我当时,不是……”
  他自己都没脸为自己解释,他当时为什么就那么爱找祁和的碴。
  他真的太傻逼了。
  “听我说完,你孩子怎么这么着急。”司徒夫人欲扬先抑,补完了她的话,“那么讨厌他的你,现在都变了。这说明什么?你娘我又不傻。”
  自己的傻儿子自己了解,司徒器之前倔强得就像是一头小牛犊,想要他改变看法,那除非是他真的明白自己错了,自己打自己的脸才行。换言之就是,连小儿子都改观了,那么祁和肯定便不是她以为的那样,是她误会了。
  当然,司徒夫人掀开帘子,抱住祁和的那一下……就完全是因为祁和的颜好了。
  因为祁和的深居浅出,哪怕两家同有姜家这一门姻亲,司徒夫人也有些年头没有见过祁和了。她对祁和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小时候,长的是比一般小孩子好看些,但也不至于像如今外面传的那么疯魔。直至,她见到本人。
  眼睛黑白分明,面冠如玉,弱不禁风的羸弱,实在是惹人怜爱。再一想到他和自己儿子磕磕绊绊的爱情之路,司徒夫人可不是就软下了心肠。
  想到这里,司徒夫人再一次哽咽了。
  “这一生是你们没缘分,我儿说的对,你仁义,我们也不差。”司徒夫人眼睛都红了,恨不能把祁和变成自家的孩子,但对于自家的孩子,她自然是不愿意他陷入这样一段感情里的,“好孩子,你放心,哪怕你们不在一起,从今往后我们也是一家人了,谁也不能勉强你。”
  这话的意思就已经很直白了,司徒家,至少是司徒夫人,愿意在这个时候为祁和出头,让他不要怕太子与宸王的提亲,放心大胆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这是司徒家欠他的。
  姜老夫人端坐在一旁,罕见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因为她其实也是个戏精,只不过她的戏瘾都藏在了她强势的外表之下。她总觉得祁和与司徒品之间有猫腻,祁和前后对待司徒品的态度也并不是完全统一,只是她暂时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但总之是不会盲目地先去感动的。
  祁和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垂泪道;“那我能再去见见将军吗?我有些话想与他当面说。”
  司徒夫人捂着嘴,差点哭出来,但她能理解祁和的不愿意放弃。明明是两情相悦,怎么就、就……“好好好,你与他再说说,不管你们做什么决定,娘都支持你们。”
  司徒器在一边高兴了没多久,就被这一句“娘”给砸了脸。
  他终于有点用了,但那又如何呢?
  司徒器的内心彻底变成了两个,一个希望他大哥和祁和能在一起,他们都开心;一个又隐隐觉得他大哥不会同意,他们不会在一起。
  他甚至为自己有那么一刻的雀跃而感到羞耻。
  可是……
  ——
  司徒夫人与姜老夫人由祁和这个共同话题打开,发现了两人之间其实还有很多共同点,她本来是不打算在祁家久留的,结果因为交流板斧的使用与养护过于上头,拒绝不过姜老夫人的盛情邀请,莫名带着儿子在祁家就这么开启了晚饭之旅。
  大启正处在一个从一日两食到一天三餐的变革时代,大部分世家为了彰显财力,已经形成了早中晚的进餐习惯,有些人家甚至直接在一日四餐、五餐的极端路上走远了。
  推杯换盏,宾主尽欢。
  司徒母子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司徒器扶着母亲上了牛车之后,司徒夫人还偶尔会擦一擦湿润的眼角。公子和,翩翩君子,名不虚传,和他家阿难是多好的一对啊,怎么就……
  “娘,你怎么知道的大哥的事?爹告诉你的?”司徒器打断了他娘的畅想,他也说不上来自己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但就是有些不想让她娘总脑补他大哥和祁和有多般配。
  “别和我提他!”说起丈夫,司徒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铁青铁青的。
  大儿子腿的事情,丈夫肯定是不可能现在就告诉她的,那老东西一贯主张什么时候尘埃落定了什么时候再通知她,省得她添乱。司徒夫人也知道自己糊涂,所以过往总是会以此安慰自己,丈夫这么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你不聪明,不是个合格的贤内助呢?但是儿子有可能站不起来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说,就让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再给丈夫开脱了。
  他就是不重视她,与她到底聪不聪明、厉不厉害,都毫无关系。她只是她的附属品,她就不该有思想。
  更可气的是,大儿子也不知道处于什么目的,并不打算告诉她。若不是她听到风声去逼问,指不定还要被瞒在鼓里多久呢。
  司徒夫人又看了眼傻乎乎在安慰她的小儿子,更加难过了。她之所以听到风声,其实还是因小儿子而起。那一日在宫中,她就觉得丈夫不对劲儿,当时没闹僵,但回来后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行,她生怕自己再像之前那样被丈夫利用来对付儿子,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叫来了丈夫身边的婢女问询。
  这婢女对外是个天生聋哑,听不到东西,又不识字,才被谨慎的丈夫留在书房伺候。
  但很多年前,司徒夫人曾无意撞破她并非聋哑的事实。本欲告诉丈夫处理了对方,可婢女苦苦哀求,她不是有意蒙骗,只是个被误会的乌龙。她上有老下有小,在书房干活工钱高,很需要这份钱,希望夫人能可怜可怜她。从此以后她就是个哑巴、聋子,绝不会背叛将军府。
  司徒夫人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这婢女真不是什么探子,就是事有凑巧,便也就替她瞒了下来。这么多年也一直相安无事。
  今日,总算有了她的用武之地。
  婢女感念司徒夫人当年救命之恩,又觉得自己透露的不是什么有关于朝廷的机密,便对司徒夫人和盘托出,从大郎君的腿到小郎君的战功,甚至包括了司徒老将军对于此事的打算。她深受老将军的影响,也觉得军功给谁都一样,况且现在已经在商量如何替小郎君挽回,应该没什么。
  殊不知她这些话在护子心切的母亲听来,无异于是捅了马蜂窝,让司徒夫人差点当场就炸了,要去和丈夫拼个你死我活。
  但大概是因为自己内心中的某些信念坍塌了,司徒夫人反而终于学会了自己思考,明白现在还不是摊牌的好时候,她哪怕再不想忍,也得按兵不动:“至少得先让那个老东西把属于你的东西还回来,我再去找他的麻烦!”
  司徒夫人这样对儿子道。
  两个儿子,手心手背,她两个都疼,又两个都不想吃亏。可自己这个当娘的实在太没用了,有再多的愤怒,到头来还是得依靠丈夫。
  “那之后您打算怎么做呢?”司徒器见他娘已经知道了,也就不瞒着了。
  “之后……”司徒夫人卡了壳,怔怔地看着车窗外,眼神没有焦点,好像什么都没有在看又好像什么都看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受到的教育,告诉她的一直是“得遇良人,相守一生”,却没有人告诉她,若丈夫不是个东西,她又该怎么办。两人成婚数年,生儿育女,虽有生活中的磕绊,却也还算不错了。她怎么都想不到,好不容易把两个儿子养大成才了,才发现丈夫变了。或者说他当年隐藏的太好,她到如今才发现自己所托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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