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妾生存法则(52)
燎烟在毕知梵喝完井水回来,还是在堂中给他泡了壶茶。
他与毕知梵开门见山:想谈感情不能有,相互解决生理需要可以。
换毕知梵一哽,再笑眯眯了:那不成,我就图你个感情。
燎烟怒:图我感情你还趁人之危?
毕知梵缩头,回:那不是我们都中毒了?
燎烟冷笑:我是中了招,可你中招了吗?我可是记得你先前说过的事,你老娘是祅巫,从小把你浸在草药缸子里养,骨健血活,百毒不侵。区区没煮透的蘑菇的小毒能毒倒你?你又不是哑巴,就不能唤个人把我送隔壁的医堂?
毕知梵继续缩头,继续狡辩:我刚刚好……对付不了野菌子的毒。
扯了半天,两人扯歪了话题,就着毒不毒反正人也相互睡完了,毕知梵反问难道烟烟你就没爽到?燎烟说这是两码子事,你混作一堆谈,简直可恶。毕知梵就冷不丁怼,干嘛分开谈,天时地利人和,我不趁机上了烟烟简直不能算是个男人,是个软蛋。当然,感情他也要,烟烟一定得要喜欢我。
反正毕知梵觉得把人睡完了,腰杆子可以适时挺一挺。
燎烟则对这人胡搅蛮缠的本事表示震惊,险些都要被气笑了。
燎烟心累:算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给你占完了便宜,你居然还要跟我谈感情?请问感情值几个钱?感情要是很值钱,你是不是打算赖我两大座矿山的账?!
燎烟说起矿山顿时两眼放光,激动地站了起来。
燎烟一拍桌案:对,休想跟我谈感情,谈钱!
毕知梵:“……”
不知道为什么,毕知梵从前质疑唾弃陈郎主,现在一瞬间理解了陈郎主。说不过,但打得过,又打不得。
这就叫气不过。
毕竟燎烟说的也片面的对,感情一到位,救命的恩加矿山的账,可不就是自家人内部消化了嘛?
燎烟最后一锤子定音:感情不值钱,梵奴定期来侍寝即可。十日一回。
毕知梵:“……”
别的黑白先不提,十日一回,打发叫花子吗?
燎烟的话其实契合了毕知梵近来的想法,关系发展神速,至少爬上床了不是?他本应该大喜,应该立马同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就提了句不该提的:烟烟,你是不是忘不了你那个陈郎主?
毕知梵脸一旦脸拉下来,其实有些唬人。但燎烟还怕他?
燎烟放下茶杯,也拉长了脸,回:跟他无关。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提,就当前夜的事没发生罢。
毕知梵憋了半天,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头指责他:烟烟,你、你欺负我!
负气离开。
燎烟独自一人坐在堂中,等毕知梵彻底离开视线,才长长嘘出一口气。
跟这帮子狼人周旋,一个不小心,就被吞得渣都不剩。毕知梵只是看起来好搞……好吧,实操起来也确实好搞定。但说他欺负他?燎烟就想横眉冷笑。
这帮子人倒打一耙的本事,都是好手中的好手。着了他们的道,不是歪魔就是邪道!
以前理想主义还没破灭,燎烟以为相互喜欢的人才能做爱,后来封建现实大棒一榔头把他抡醒,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陈茗跟他压根不是同一类人。陈郎主只想走肾不想走心,挥舞封建大棒把他当地鼠打,按头逼他当性爱娃娃,一当许多年。他这幅残躯说句不好听的,已经被他搞的喜欢发情,喜欢被操。
陈茗多屌啊,把他调教得头头是道,让他安心又令他窒息,让他炙热又让他冰冷。硬是把他自己渗进燎烟的骨头缝里填充,雷霆雨露,生死悲欢,惨丽交媾,酿就跗骨之毒。
燎烟想,既然离去,便该戒毒。
他合该正当理性地解决正常的生理需求。
毕知梵趁人之危,何尝不也是他的将计就计?
所以谁都别说谁欺负谁,相互欺负得了。
接下来一连好些时日,毕知梵闹得东都沸沸扬扬。原因是他抄起快落灰的麻袋,一连揍了好几波他黑名单上的贵胄鸟人。
大家都没有证据,但大家都知道嫌疑人。书局酒肆小道消息传得十分精彩,新贵杂胡节度使跟朝中势力的恩怨能不精彩?都快赶上天杀的风波还未息的桃花妾了。
燎烟出个门跟画院考生们交换考试信息,都能听满耳朵离谱的绯闻轶事。尤其是桃花妾,一来河东的事在东都很受关注,二来也是太猎奇,风闻陈郎主拿了条黄金鞭不仅鞭笞他死了的男妾尸首,还奸尸。
燎烟:“……”行吧。就,挺难评的,多大仇啊?男妾死没死陈茗最清楚,至于那条鞭子也不在陈茗手中,不小心被燎烟顺走了。所以传谣信谣千万要不得。
这期间,毕知梵自然小家子气地过来好几趟。
暮间来蹭饭,一入夜就急不可耐地要宽衣解带,跟燎烟肉体互搏,义正言辞地说是烟烟说的,要相互解决生理需要。上了床毕知梵吭哧吭哧埋头苦干,把自己当卖命的老黄牛,把燎烟当农田,拼命地耕要死要活地耕,嘴里骚话不断,说的全是渣男金句,什么烟烟就喜欢猛的,烟烟自己动一动,烟烟只喜欢我的身体,烟烟犯贱,烟烟你就是个残花败柳!
燎烟不想跟疯子计较,好几回他是真的有在反省,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不该这么草率跟他搞上?为什么搞得他像个骗人肉体的渣男一样?
毕知梵到底在恼恨什么?天啊,他好难搞。他也很忙的好吗!
更过分的还有,过完夜晨起的毕知梵一睁开他碧绿幽幽的眼,哐哐提起裤腰带,就异常冷酷、气势汹汹地走,瞄都不带多瞄燎烟一眼。充分贯彻他们只是肉体关系的纯粹关系。
残花败柳的燎烟:“……”拔屌无情?
房间也不收拾。燎烟为了防止在小孩那里丢脸,只能扶着要断的老腰自己收拾。
好气。是真的好气。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还收不了场的气。
第49章 荧客东都漂流
几天后,燎烟就要以蒋荧客的身份去宫城考试。
大清早天没亮毕知梵就驾着马车等在门外,冷冰冰地把热乎乎的胡饼跟豆浆塞到燎烟怀里。
对了,还有一个红彤彤又写着“梵”字的苹果。
两人上了马车,各坐一边。燎烟拿着苹果,心情不由得有些复杂。
几个月前的毕都统离开河东前赠了男妾烟奴一堆苹果,让彼时陷在情天孽海不可自拔的烟奴食欲大增,紧接着士气大振筹备桃花妾大案,从中全身而退。更别提他确实利用了毕知梵的名与势,在波诡云谲的人际里穿针引线,达到目的。
河东政务燎烟无权过问,但陈茗在他面前偶尔也喜欢秃噜嘴,燎烟就知道那时毕知梵的死活并不是陈郎主首要关心的,毕知梵背后代表的东西才有意义,陈郎主不想帝国因力弱而分裂疆土。便顺着男宠的台阶丝滑下坡,把毕知梵的生死交给烟奴,交给所谓天意。
“我当时救你,不光是觉得你太惨了。也是想你欠我一个恩情,以后回报我。”燎烟咬了口苹果,跟对面与他单方面冷战的人说出他当时的考量,“因而我实在疑惑你对我莫名其妙的感情到底哪里来的。”
绿眼睛当下的感情是很炙热的,犹如曾经的燎烟。爱欲如执炬,逆风而行,总有烧手之患,燎烟深有体会。毕知梵不懂啊,他只想要同样一个炙热的烟烟,要不到便撒泼打滚故作高冷。但燎烟从陈茗那里学到了制衡与算计,对这个陌乡的不信任。毕知梵毕竟也是个凶猛人物,会喜欢一个他大对头的男妾?
两人也算有了亲密的肉体关系,毕知梵乍一听燎烟的话,头顶简直要冒烟。能他妈说出这种无情冷酷还自觉敞亮的戳他心肺管子的话,足以证明燎烟并不像喜欢陈茗那样喜欢他,没有占有欲,没有倾诉欲,更见得没有亲密的爱欲。
得不到他想要的甜美,令他很不满。
毕知梵酷酷抱胸,回答:“你就当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也可以当我混淆了你的美貌与恩情。我就是被你叫床给叫活起来的,我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