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龙(35)
程归闭上眼睛:“是。”
可是……
程归不敢说,当年穆晏华也是如若其家人无罪,绝不殃及其家眷的啊。
就是那年夏士诚外派他去查事,他日夜兼程赶路回来提前到夏士诚府上汇报过后,一切都变了。
程归也知道,穆晏华一直是说说而已,至今都未真正做过那些,可他手上的血,比从前多了太多。而且说着说着……哪一天就真的做了呢。
程归闭上了眼睛,慢慢起身,和赵宝一起跟上了穆晏华。
他觉察到赵宝在看他,便又慢慢跟赵宝对了眼。
赵宝以极其微弱的弧度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主子今日心情极差。
程归苦笑了一下。
随后他们便听走出了刑房的穆晏华突然道:“备马。”
两人一怔,赵宝大着胆子问:“主子,这么晚了您还要去哪儿吗?不在东厂歇下算了?”
“入宫。”
简单两个字,既叫赵宝怵了一下,又无端觉得隐隐有了“生机”:“是。”
赵宝立马去办了。
只是这一次,他也知道,穆晏华只是洗了手,并没有换一身衣袍,就这么直接策马入宫。
穆晏华到东宫时,已经快到子时。
宁兰时的眼皮子都有点沉了,还在撑着翻书,他刚翻过一页,便听到了穆晏华冷淡的声音自门口响起:“闹什么脾气?”
宁兰时瞬间清醒,坐直了身体看去:“……哥哥。”
穆晏华微顿,就看着宁兰时在烛光下微抿住唇,很小声、似是抱怨地嘀咕了句:“这话明明应该是我问你。”
穆晏华一挑眉,那冷漠的模样都淡去了几分:“你说什么?”
宁兰时瑟缩了下,攥紧了手里的书页,低下头,一副不敢多说的模样,但他还是鼓起勇气道:“我明明是按你说的做的……”
说这话时,宁兰时耳朵尖还红了红:“但你却不高兴了,还不与我说为何。”
宁兰时低垂着眉眼:“我们…明明说好了的,说好了你会教我的。”
穆晏华听着他的抱怨,不仅不恼,反而扯了下嘴角。
他走近到宁兰时跟前站定,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笼罩住了宁兰时,就衬得宁兰时愈发孤立无助。
穆晏华抬了抬手,覆在了宁兰时的脑袋上,随后往下滑,微微用力将宁兰时的头带动着扬起,叫人直视着他。
这个姿势下,穆晏华垂着眼帘,阒黑的眼眸显得冰冷无情,更为瘆人。
“……皱什么眉?”
宁兰时拧着眉,明显想要往后退的动作让穆晏华意味不明地问了句。
宁兰时抿住唇:“…你身上全是血味。”
还有地牢里的湿沉气息。
穆晏华单手撑在桌上,俯下身,凑得宁兰时更近:“不喜欢?”
宁兰时完全是在赌,一如当年江解意看不见未来,只能拼上命去赌:“……嗯。”
穆晏华似笑非笑地松开他,随后张开手:“许是刑讯时外衣沾了血味,你若是不喜欢,那自己来脱了。”
宁兰时快要把那页书给攥烂了。
他不可思议地抬眼看着穆晏华,穆晏华被他鲜活生动的表情给勾得一扫阴霾,变天似的瞬间转晴,那带着要杀人的危险、压迫感的笑都变得戏谑玩味了起来。
穆晏华也不再说什么了,只直勾勾地盯着宁兰时。
宁兰时松开了那页书,慢慢起身。
明明穆晏华就在他跟前,他一步都不用挪,可宁兰时却无端觉得自己的四肢都是那么沉重。
他颤着指尖搭上了穆晏华的衣带,屏住了呼吸。
穆晏华就望着他一副好像要视死如归的模样,彻底满意,保持着姿势不变,只低声与人说:“十七,你再不快些,这味道就要浸染你整个寝殿,你晚上又得做梦梦见被狼咬、分食了。”
还吓他!
宁兰时的手紧了紧,慢慢摸索,非常不熟练地解开了他的腰带。
他感觉穆晏华就像是一把沾满鲜血的刀。
想要讨好这把刀,是很困难的。
可他需要这把刀。
宁兰时搭上了穆晏华的衣襟,微抖着慢慢将穆晏华的外衣褪下。
该庆幸屋内的烛火过于昏暗,也该庆幸穆晏华在他将外衣褪至肩头时就出手,一把将他搂在了怀中。
飞鱼服滑落在地,宁兰时也砸进了穆晏华的怀里,然后被按住脑袋、仰起头,直接被穆晏华发狠地吻住。
——也是因此,穆晏华没有觉察到他咬紧了的后槽牙。
第27章 27(二更)
穆晏华这一次吻得比之前每一次都要狠、重。
宁兰时从开头就品到了血腥味, 更别说他很明显地感觉到穆晏华咬了一下他的唇瓣,刺痛传来时,还不等他细品, 他就被搅得天翻地覆。
宁兰时思绪混乱地躺到进被褥中时,衣带已经被扯开,他嶙峋的锁骨露出来, 又被穆晏华盖住吻上。
宁兰时不由亶页着绷紧了神经, 到这个时候了还记得把那句“厂公”憋回去, 转而喊:“……哥哥。”
这一声明显带着亶页音和害怕,但穆晏华却没有因此停下, 所以宁兰时喊完后, 便闷哼了声。
刺痛自他的锁骨那一块儿蔓延开来……穆晏华咬了他一口。
这叫宁兰时不由想到了之前那个梦。
啃食他的狼最后变成了穆晏华,一口咬断了他的脖颈。
那鲜血淋漓的画面和冲击感仍旧历历在目,哪怕只是一个梦,都真实得快要成为记忆错乱地存在宁兰时的脑海里。
宁兰时很明显地抖了下。
穆晏华舔着尖牙微微支起身, 望着被他的阴影彻底笼罩住的人, 黑白的分明实在是太过刺目,更别说美人眸中含泪微抖着,一只手无助地搭上了他的肩膀,想要推开却不敢,就好似害怕他却更害怕拒绝他带来的后果一样那么的可怜无助……更加激起穆晏华压着的一些暴虐丨欲丨望。
穆晏华垂下脑袋,看似安抚地在宁兰时眉心落了个吻, 可滚烫的掌心却推开了里衣, 慢悠悠地贴着宁兰时的月要身, 掌根一寸寸压着、碾着, 最后覆盖了上去。
宁兰时被他的动作弄得想躲,却又被钳制得动弹不得, 身体本能起了反应,抖得厉害,瞧上去就愈发可怜。
而穆晏华的吻又落了下来。
……
冬日的花骨朵尚未绽放,却被迫剥开一层层花瓣,所幸地龙烧得旺盛,才没叫娇嫩的花蕊开败。
宁兰时从没受过这样的酷刑,他对穆晏华,本没有半分小青谷欠,却生生被挑起。
但穆晏华在将其勾出来后,却并没有管。
那只滚烫的大手如同蛇一般,闲庭信步地摸索到了后面。
觉察到他想要做什么,宁兰时不住摇了摇头,又被他捞着腰身抱起,衣衫挂在臂弯中,退紧贴着穆晏华还算是整齐衣衫,将这一幕勾勒得更加荒唐。
宁兰时攥紧了穆晏华的臂弯,哭着嗓子求他:“哥哥…疼……”
但他越是这样,行刑的人就越是坚定,也因此透露出一股冷漠。
哪怕穆晏华耐心地慢慢打着转,还一遍一遍亲他,给他吻去眼尾抿出的水痕,瞧着当真是温柔极了。
如果不说那话的话。
穆晏华往前头借了点渗出来的东西润色,然后直勾勾地盯着宁兰时,轻勾起嘴角,语调还是那么温柔,眼里却晦涩一片,嗓音都有几分不易觉察的失态般的喑哑:“十七、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