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毒入心+番外(59)
过了一会儿,容华才反应过来,急忙问道:“你没事吧?没吓着吧?”
辛沐也反应了过来,略微挑眉,问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容华有些尴尬,也不好承认自己一直偷窥,于是便支支吾吾地说:“我刚好……刚好经过这里。”
辛沐没戳穿他,并且也一反常态的没有在第一时间将容华给推开。
容华并不知道辛沐是因为情毒的原因才对他的身体有依赖,心里立刻又燃起了希望,他顿时大喜过望,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委屈突然间都全部消散。尝到了这一点甜头,辛沐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二人之间难得有这样平静的一刻,容华希望能长久一些,可就是偏偏有人不长眼的来打扰他们。
一个侍卫匆匆赶来,急忙对容华行了一礼道:“国公爷,府中传来一封急信!”
见到有人出现,辛沐便立刻将容华给推开,转身兀自往前走,容华转过头愤愤的盯着那侍卫,恨不得抽他。
可那侍卫仍旧憨厚地举着信,一脸的焦急。
容华将信打开。
国公爷台鉴,敬启者。近日整理余徒儿为故忠勇公差遣时所作医笺,惊觉有异,恐故忠勇公之薨非命数,实人为也。此事事关重大,信上不便细说,请国公爷速归。敬上。心远手书。
作者有话要说: 求捉虫~
前两天游泳,可能游太厉害……回家发高烧了……没更新很抱歉TAT
我明天尽量TAT
晚安~
第80章
“大哥……”容华看完信,双手便立刻颤抖起来, 那张薄薄的信纸压得他几乎拿不住。
辛沐听到容华在说关于容征的事, 便顿住脚步回头, 只见容华面色灰白,眼神中全是慌乱和震惊。
辛沐第一次见到容华这样,片刻之后容华将信纸一揉, 连回头告知一声也没有, 立即便神秘莫测地将那名侍卫拉走了。
辛沐估计信上所言十分严重, 但事关已故之人, 辛沐也不好胡乱揣测, 没怎么细想, 便自己回房待着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辛沐便听见容华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料想到他有关于容征的事要去处理, 应当十分紧急,所以暂且需要离开。他要走辛沐倒不留恋, 但关于容征的事,辛沐却有些在意,毕竟容征曾对他不错。
容华敲门时, 辛沐便将门给打开了。
也不知方才那名侍卫对他说了,容华此时的脸色更为灰白。他看着辛沐,颤声问道:“辛沐,我有急事必须回去一趟,你愿意同我一道吗?”
辛沐问:“可是有关忠勇公的事?”
“是, 但现在还不能确定……总之……此事重大,我必须亲自回去处理。”容华急到有些语无伦次 ,“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所以我想请你随我……一起。”
辛沐说:“忠勇公曾对我不错,我应当去墓前祭拜的,只是这些日子身子不便,以后有空,我自当前去祭拜。国公爷请回吧,草民不送了。”
虽然知道辛沐一定会拒绝,但真的被拒绝了,容华还是觉得有些失望,低头喃喃道:“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辛沐斜睨了他一眼,说:“怎么会是一个人?这楼中还有许多人在。”
“是为了保护你,绝没有监视你的意思。”容华急忙辩解道,语气十分恳切,甚至带着些哀求,“若是你不喜欢,我让他们不要出现在你的眼前。但我不能……”
辛沐已经不想与他说下去,便道:“多谢国公爷好意,不管是保护还是监视,左右我也拒绝不了。国公爷无需多言,请吧。”
容华一直很着急,也无法与辛沐多做纠缠,听到他不客气地送客,便只得认命,点点头说:“那我走了。”
辛沐应了一声就关上了门,容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放软了声调,把脸贴在门口说:“我留下的人这些人都供你驱使,你千万别任性,要好好听大夫的话。事情CAO办妥当,我便立即赶回来。辛沐,不管发生什么,别在我离开的时候,偷偷溜走。我真的只想照顾你,你不想见我,我可以躲着,只要让我远远地看着你就好。”
过了很久辛沐都没搭理他,他也并不恼,只是看着那房门,又轻轻笑了笑,继续说:“我不在,你可会想我?若是你不回答,我便当你是默认。”
辛沐自然是不会搭理他,他便无赖地说:“我也会想你的,很想你。”
言罢,容华再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房门,转身走了。
*
即便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容华也过了一日才回到越国公府。
应心远已等他多时,正准备行礼容华便抬手说不必,并未有任何寒暄,容华就将应心远带入自己的书房,遣散下人,禁闭门窗,坐在书桌前满脸肃然地问:“我大哥…他可是冤死?有人害他?”
应心远同样是满脸肃然,拱手行礼道:“草民有话便直说了。”
“请讲。”
应心远从怀中掏出一沓药方摊开放在桌上,道:“这些药方都是草民的大徒弟在忠勇公祖宅当差期间所开的药方。草民前些日子一直很忙,近日才有空整理了一下。草民发现,按这药方来看,忠勇公在养病的期间偶患风寒,有头痛发热之症。用药两三日风寒便好转了。这表面上看到是没什么问题,可草民看了那些日子的全部方子,知道忠勇公身子虚,用药不敢太猛烈,那风寒至少也得六七日才会好,怎的那么快变好转了?草民那愚钝的徒儿还以为忠勇公是当时是有所好转,并未在意。可草民详细询问之后才发觉了不妙,忠勇公不像是感染了风寒,而是像中毒。”
容华咬紧牙,问道:“这是何种毒?如何害的我大哥的?”
应心远打到:“西夷有一种叫做大热的慢性毒。此毒每日用量极少,人并不会有任何不适,甚至大夫也很难看出来,直到体内的毒叠加到一定的程度,大热便才会发作。若是出现了风寒之症,那么便是大限将至。草民认为,忠勇公应当便是真的中了这个毒。草民的徒弟未曾检查出来,的确是有重大失职,草民已将他关押,听候国公爷发落。草民深负忠勇公的信任,自当请罪。”
容华道:“如今最重要的不是怪罪,而是要讲此事给查清……若真是中毒……那……”
“若真是中毒,那必须要将下毒之人查出来。国公爷乃国之重臣,位列公卿,一生戎马倥偬为国为民,害他的人其心可诛。”应心远盯着容华,继续说:“草民的大徒弟虽不才,但对忠勇公也尽心尽力,每日不论是药是膳食,必定都会亲自试毒才会送入忠勇公房中。此下毒者用毒极为精妙,应当极善医道,并且是忠勇公身边极其亲近之人,才能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将草民的大徒弟给瞒了过去。”
善于医道,并且是大哥身边亲近的人。
容华险些晕了过去,脑子轰隆一声,想是要炸开了。
除了他还有谁?
显然应心远和容华想的是同一个人,但他聪明地没有开口,只是负手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容华,等着容华做决定。
容华双手扶着木椅的把手,手心里全是汗。
若大哥真是中毒,真是那人所为……那大哥在天之灵知道了此事,该是何等伤心?他为了此人伤了辛沐,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又是何等可笑!
容华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身子抖得厉害,好半天之后才努力镇定,问道:“若此事属实,那谋害公卿可是重罪,必须要上报朝廷。不能只凭这几张药方和你的揣测下定论。应有确凿的证据,如何可以确定?”
应心远站定了,行了一礼郑重地说:“开棺验尸。”
*
要打扰已经入土为安的人绝非一件简单的事。容华考虑了一天一夜,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这这个决定虽然痛苦,却不得不做。他不能让他的大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应当查清楚。
容华重新请了大师做法,法事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那阵仗比容征下葬隆重许多,法事之后,讲早已封存好的陵寝再度打开又费了十来日的功夫。
到了可以进入陵寝那日已是夏末,容华站在陵寝门口,能感觉从那里飘出来阴冷的风。
过了这么多天,容华早已经冷静了下来,走进陵墓之时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没有人能看出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容征的陵寝按照公卿的品级来说,造得很是简单,也并无什么奢华的陪葬品,这是他的遗愿。
活着时用他的生命保卫了越州的安宁,临终前也交代着要简丧薄葬勿扰百姓。他对容华来说,算的不得一个光明磊落的好大哥,但对越州和大昇来说,他的确是个忠君爱国无私无畏的国之栋梁。
很快便到了棺椁存放的正殿之中,容华很快下令,三名匠人便着手开棺。
这口那棺材乃是鲁班后人所造,密闭性极好,可保数十年肉身不腐。
一阵叮叮咚咚的敲打,棺木门便松开了,做法的大师将手中的拂尘一甩,拖长语调喊道:“开……棺!”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棺椁门便开了。
众人将火把凑近,在火光下看着容征的尸身。
果然过去了数月,容征的尸身还未有一点腐坏,他依然安详的躺着,仍旧
是那般美目俊朗的模样,看上去竟如睡着了一般。
容华强行压住心中的心潮涌动,摆摆手对应心远道:“有劳。”
应心远对容华行了一礼,又对容征的尸身行了一礼,接着便将腰间的药箱取了出来,从中拿出一根长长的银针,缓缓插入了容征的眉心之间。
所有人摒心静气,认真看着,刚开始时并没有任何反应,过了不一会儿那银针的尾部竟然开始慢慢发黑。
有个匠人害怕,忍不住惊叫一声,颤抖着喊道:“黑、黑了……银针黑了!”
随着那一声喊,那森然的黑气便慢慢地从银针底部蔓延开,一小会儿整个银针都变得像如同黑炭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困……晚安……
第81章
答案已经不言自明。
容华瞠目欲裂地看着那根银针,不自觉地便将颤抖的双手靠近, 应心远急忙拦住他, 道:“别碰, 有毒。”
应心远取出一条方巾小心翼翼地将银针取出而后叠在其中,确定不会碰到之后,才双手呈给容华, 道:“国公爷, 这是忠勇公被人谋害的证据, 您务必要小心保管好。草民和徒儿未能及时救下忠勇公, 也自当领罚, 听后国公爷发落。”
“罢了, 罢了, 都退下。”容华接过被方巾包裹住的银针,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离开, 等墓穴之中只有他和他大哥的尸体时,他才终于不用压抑心中的沉重与悲痛, 他扶着容征的棺椁,感觉寒意从脚底一阵阵地向全身蔓延。
映玉……是映玉!
在映玉故意害辛沐,害死他们孩子的时候, 他就应该杀了映玉,但那时候顾念着大哥,答应了大哥会护着映玉周全,才忍痛放过了映玉。可现在容华才知道,就连大哥也是死在映玉的手里, 那当时放过他的自己,岂不是更罪加一等!
映玉是容家的俘虏,但容家从未亏待过他,除了无法满足他坐上昭月王座的位置,容征已经为他付出了全部,可他仍旧是下了这样的毒手。容华并不会想不通其中的缘由——映玉始终惦念着昭月的王座,当容征将军印交给容华之后,他对映玉来说,就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可笑的是,在临终前的最后一刻,容征还握着容华的手,让容华一定照顾好他。
那时候容华是怎么说的?他说,大哥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日后我定会护他周全,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住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