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恋爱游戏变惊悚游戏了(245)
他默不作声地望着这一幕,面上并没有因看到鬼婴重回男人身畔而生出怒意,反而敛了眸光,微微深思。
轿中没有说话声。过不了多久,鬼婴重新从其中爬出来,麻利地躺回了寇冬的身侧。一具白骨从上头吊着伸长手,想试探着触碰下青年,被鬼婴的手一碰,瞬间碎成了齑粉。
叶言之的手轻轻触碰着自己的口袋,
那里头装着一个木铃,是他第一次从破庙中穿破红线走到外面所找到的。寇冬曾经问过那木铃是从何处寻来,当时的叶言之只是言简意赅地回答他:“是在雪地里。”
这句话并不算说谎,他的确是拂开了松软的雪,才从那下面发现了这件道具。
但有一件事,他那时还未来得及说。
——那时,他所经历的景致出现了重复。
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没什么标志,其实很难说场景是否重复。但叶言之究竟不是寻常人,有许多场景本就是经过的他的手,因此很快便注意到了不对。
而当寇冬他们从破庙里出来时,这种重复性的景致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切都是新的。
叶言之不认为自己先前的发现是一种错觉,那么说来,只能是地图先前没有完善,被迫跟着他们的步伐拓展了。
为何需要拓展?
他深深看了眼又开始沉睡的鬼婴。
它的脸上仍然满是青紫,仔细看才能看出其中五官轮廓。与它的另一位父亲全然相似的眉眼,近乎像是整个儿照搬的。
许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它翻了个身,兀自将寇冬的手臂抱的更紧。嘴张开了,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不怎么满意的小声嘟囔:“讨厌鬼……讨厌鬼打我……”
叶言之:“……”
梦里也不忘告他黑状啊。
又听寇冬似是被惊扰了,迷迷糊糊反驳:“瞎说。他要打也只用鞭子打我……”
说着,脸上还泛起了一团迷之红晕,不知是睡得懵了,还是想到旁的了。
叶言之心说,你们的梦内容还挺丰富啊。
居然还特么能对话?
没想到寇冬把手臂往鬼婴身上一耷,又突兀地蹦出来句。
“好粗、好粗的鞭子……”
叶言之:“……???”
*
寇冬睁开眼时,天光已然大亮,篝火不知不觉已灭了。他翻了个身,想起自己突如其来的梦,又有点儿脸红,夹紧腿半天没动。
唉,也不知是不是在副本外被叶言之亲多了。
他现在感觉自己纯洁的内心都变得格外污浊……
鬼婴头不知是怎么钻进他衣服里的,张开嘴还在试图喝母乳。根本不具备这项功能的寇冬冷酷无情将它从中拽出,拍拍它的脸,问它:“干什么呢?”
鬼婴不情不愿松了口,掀起眼皮,异常大的黑瞳孔里写满委屈。
“饿……”
寇冬冷漠道:“瞎扯。”
不要试图骗他,因为他根本产不了乳。鬼婴能喝什么?
空气吗?
他眯了眯眼,问:“好喝?”
鬼婴连忙点头如捣蒜。
“那就让你哥哥抱你多喝几口西北风吧,”寇冬格外残忍地松开手,顺口说,“那样更好喝。”
鬼婴:“……”
紧接着,它就真的被叶言之抱了起来。这个任务对叶言之来说绝对算是个美差,青年早就看它不顺眼,亲自动手掰开了它的嘴,取了奶嘴,强迫它向着风来的方向一口接着一口向下灌。
驻足围观的其他玩家眼珠子差点儿没掉下来。
——这特么也行?
他们还以为那句喝风只是玩笑话……
没想到是真.喝风。
剩余的几人都不觉向叶言之投来了看勇士的眼神,鬼婴横眉怒目,啪的一下拍开了他的手,眼看又要开始吵。
寇冬也是很绝望了——一天吵十回,这个争宠的世界到底还能不能好了?
他没理会幼稚的不行的一人一鬼,一看四周,忽然意识到有两个人不见了踪影。
“还有俩呢?”
宋鸿原本抱着手臂围观叶言之和鬼婴打架,这时也才发现,尹其与那个长发女生不知何时都不见了踪影。
在这样的地方,失散可不是一件好事。
他的面孔板正起来,眉头也蹙起,眉心几乎都要连在一处。
“是不是在这附近?——先去找找。”
除却小队之外,这里只剩下了一个壮汉和一个相对而言瘦弱点的青年,壮汉还大大咧咧靠在树上,半点不挪动位置,抱着双臂冷嘲道:“找什么,说不定是他们俩看对眼了,自己找一个地方快活去了呢?”
宋鸿绷紧嘴角,明晃晃透出不悦,“你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壮汉嗤笑,两手一摊,“一男一女,自己脱离队伍走了,还能干什么事?——别跟我说你们想不到,你们自己都不知道干了多少回了。哦,也对,你们怕他那个小身板儿硬不起来是不是?”
说着,他的目光从上而下将阿雪扫视了个遍。那种目光绝不是善意的,带着居高临下的、男性对女性的刻意打量,粘稠的像从水里头捞出来的水蛭,贴在人身上。
被看的阿雪面色平静,没有半点反应,自顾自地蹲下身取火苗。
反倒是宋鸿将她护在了身后,冷声:“你对我们有意见?”
男人的针对性也太明显了点。从副本一开始,似乎便将他们视作仇敌。这其实并不意外。走到如今,已陆陆续续死了四位玩家,如今剩下的八位里,五个都是他们队的人,难免让其他玩家生出猜疑。
“你说呢?”
壮汉冷笑,手指向寇冬。
“你看他,和它——”
鬼婴冲他露出惨白的牙。
“它甚至喊他爸!”壮汉道,“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刚开始时你们什么号码都不肯说,现在又冒出这么一个处处叫他爸的小鬼——鬼知道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你们故意把我们往陷阱里头带?”
在这种时候,队伍其实并不适宜再出现裂隙。只是男人说的着实也有他的道理,宋泓并不欲多做解释,只道:“若是我们真有歹意,早就动手了。”
“场面话谁不会说?”
另一个青年也道:“并不是我们不相信,只是宋哥,你多少也得体谅下我们的心情。这号码的事……”
宋泓听懂了这话内音,面上却没有半分动摇,仿佛根本没听明白:“你们的意思是?”
青年的神色有些为难。他看了眼身边的人,被壮汉重重推了一把。
“说!”
壮汉压低声音,粗声粗气催促,“怕什么!”
青年于是硬着头皮,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觉得,你们也该告诉我们你们的号码……”
到了这时,他们的心思已是昭然若揭。宋泓眉梢高高扬起,极有耐心道:“嗯?”
这一声又给了青年点信心,像是觉得他们气弱了,于是自身气势更足。
“大家既然是同一队的,当然应该坦诚相待。我们的号码都告诉你们了,你们凭什么不说?”
“对!”壮汉帮腔道,“你们得说!”
宋泓不置可否,只道:“这是你们商量过的?”
这句话让青年有点小小的心虚。他们的确是在前一天的晚上悄悄说过这件事,那时壮汉很明确地告诉他,他们俩的号码都已经暴露了,对面五个人的却还是云里雾里。这显然对他们是不利的。
不如就逼迫他们说出来,都占据同样的条件,才更公平。
青年一想,的确有理。于是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宋哥,其实我们也不贪心,”青年道,飞快地舔了下嘴唇,“我知道你们能耐大,不是平常人。别的号码,你们可以不告诉。——我们就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