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119)
杨纪清是知道任朝澜不爱听他跟死字放在一起的话,但此时他心底的怒火翻涌上来,这理智就没能按捺住情绪,一张嘴就开始口不择言了。
400年前,他与任朝澜并未定下关系,彼此婚嫁自由是理所当然的。按理来讲,任朝澜迎娶他人,杨纪清是没有立场指责,也没有资格追究的。
但是,想到任朝澜曾经与他人成果亲,事先还从未跟他提起过,他另有一段姻缘,两者相加,他情绪当场就炸了。
他就理智不起来,也不想讲道理了,他就感觉自己被欺骗了感情——他心疼任朝澜在自己死后痛不欲生,却不想他黄泉路上魂萧瑟,任朝澜却是洞房花烛春宵短。
杨纪清要是理智冷静,还能想到任朝澜为人那么渣还不至于那么渣,但他此刻醋上心头,理智下线,就是忍不住往这个方向想,然后越想越生气。
杨纪清漂亮的眉眼满是怒火,气势强盛而锋利,任朝澜倒是挺喜欢看他这般充满生气的模样的,但并不想他真气伤了自己,很快便出声向他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哪样?”杨纪清反手将婚书拍在书桌上,直直地逼视着任朝澜。
“你想知道这婚书上另一位新人的名字叫什么吗?”任朝澜面上没有半点心虚,十分平和地问道。
“我不想知道你的美娇娘叫什么名字!”杨纪清绷着声音冷声拒绝。
“他叫杨纪清。”任朝澜眼底一丝笑意。
“她叫什么关我……嗯?你说她叫什么?”
“我说他叫杨纪清,400年前的卜算奇才,名满天下的杨家第一人。”
“……”这个答案,听得杨纪清顿时一愣,随即神情有些恍惚地反驳道,“我又没跟你成过亲,也不曾跟你结过阴婚,这婚书上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名字?”
“这婚书是我亲手写的,我每次想你的时候就会写上一张。”任朝澜垂眸说道。
杨纪清死后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对方,想得魔怔了,才会在臆想中写下一张与杨纪清的婚书。在他的臆想中,杨纪清还好好活着,只要他不管不顾地把人求娶回来,就能将人好好护住,就不会在雀茫山一去不复返。
清醒的时候,他不会写婚书,甚至还会毁掉自己魔怔时写的婚书。被杨纪清拍在桌面上的这张婚书,上面的墨迹其实就是他故意倒上去的。世人多是盲从无知的,杨纪清已经不在了,他不想这种东西意外流出去,让他遭受断袖的流言蜚语。
不过,这些杨纪清不必知道。他希望杨纪清在想着他时,是满心欢喜的,而不是心疼难过的。
“你看,这上面并没有新人指印,也没有官府印章。”任朝澜指着婚书上,本该有新人指印和官府印章的位置,对杨纪清说道。
任少泽不是400年前的人,对婚书的形制不太了解,但杨纪清却是清楚的。他低头细看,确实如任朝澜所说,应该有指印和官印的位置是空白的,完全没有红泥留下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是一张无效婚书,只是任朝澜想他的时候,聊以慰藉的产物。
“这份婚书上沾染的墨迹是没法去掉了,你若不信,我带你去我墓地。”任朝澜想了想又说道,“我棺椁内有一份随身陪葬,里面有一份一模一样的婚书。那份婚书保存完好,应该能看清你的名字。”
当年他魔怔时写的婚书,绝大部分确实被他亲手销毁了,但他的二叔心疼他,就偷偷替他保存了一份了。在他弥留之际,告诉他,会亲手帮他把婚书放进棺椁中,保证不会让旁人看到。他也因着自己的一份私心,默许了二叔的安排。
“咳!不用了,我信。”杨纪清的怒火在任朝澜解释完后,就被彻底熄灭,现在只余下满腔的尴尬。刚才情绪上头,怒得理所当然,现在却感觉有些收不了场了。
“那请问我的美娇娘还生气吗?”任朝澜看着杨纪清眼角气出的红晕未褪,面上却又泛起了因误会而不好意思的潮红,忍不住低笑了一声,伸手抚上他发烫的面颊,拇指轻轻摩挲那片潮红。
“喂……”杨纪清不满地拍了一下任朝澜的胳膊,随后别别扭扭地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不用道歉,我的美娇娘做什么都是对的。”任朝澜眼眸含笑。
“你没完了是吧?”杨纪清恼羞成怒,抓住任朝澜的手腕,一扯一推,将人推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椅子扶手,单膝抵在对方两腿间的椅面上。
“做什么?”任朝澜放松地展开身体,坐在椅子上,微微仰头看着杨纪清的双眸,依旧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美娇娘?”
“让你闭嘴!”杨纪清俯身,用自己的双唇堵上对方的嘴。
他先是轻咬了一口任朝澜的唇瓣出气,却惹得任朝澜发出一声闷笑,随后双手搭上杨纪清的后背,将人抱了个满怀。
陷入纠缠的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半开的窗户外,任巧巧的身影一晃而过。
主院门口,任少泽站在垂花门外,频频往院内张望。没多久,他就看到任巧巧从院里匆匆跑了出来。
任少泽原本是打算撒手不管,原路折返的,但走出院门后,感觉还是放心不下,便支使任巧巧折回去查探一下动静。
“怎么样?”任巧巧一出院子,任少泽便压着声音问她,“他们吵起来了吗?”
“……没有。”任巧巧面红耳赤地摇头。
“那是打起来了?”任少泽自己提的猜想,但他有些不敢相信。
“也没有。”
“那是什么情况?”
“他们……嗯,在接吻了……”任少泽让她查探动静,她原本打算就在窗外听个响动,谁知刚走到窗边不远处,就看到她家老祖宗被杨纪清推倒在椅子,然后两人就搂在一起接吻。战况激烈得她都不敢久看,扫了一眼就赶紧往回跑。
“所以——你脸那么红,不是跑步跑的?”
“那么点路,以我的体力,还不至于跑出上脸的效果。”
“……我不理解。”任少泽一脸迷幻道。
“我也不理解,但我不想去打探原因。”她可不想再看到其他不该看的内容,不小心惹怒老祖宗怎么办?“就这样,我出去办事了!你想知道原因自己问老祖宗去,问完记得告诉我。”
任巧巧说完,扭头就走,不给任少泽再次支使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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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婚书05 “咳!先等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杨纪清和任朝澜又在任家老宅住了将近一周,在杨一乐第三次发信息,问杨纪清他们什么时候回去那早上,程武终于把特殊刑案局的后续调查成功,详尽地发给了杨纪清。
因为赵靳庭本人跟斩字会有关,所以特殊刑案局针对赵靳庭、赵靳庭的亲属,以及其他与赵家有来往的人,全部进行了深入调查。
经调查发现,赵靳庭一脉的确是赵承辉血缘上的后人,且赵氏集团的每任掌权人对赵承辉的身份和目的都是知情的。
赵承辉的亡魂是赵靳庭的父亲,赵老爷子请回来供奉的。赵老爷子对复辟赵氏王朝态度狂热,也对赵承辉这位皇帝祖宗的行事十分配合,甚至不惜为此牺牲自己的大儿子——赵家原定继承人的生命。
赵老爷子过世后,赵靳庭掌权赵氏集团。他跟他父亲一样,十分配合赵承辉的行事,一直在背后为斩字会提供庞大的资金支持,以供赵承辉为斩字会招揽的各路术士,展开一系列活动。
但是,赵靳庭跟赵老爷子的想法并不完全一致。他对赵承辉复辟赵氏王朝的夙愿没有兴趣,也不想当赵承辉的太子,他想要的是稳步壮大赵氏集团,登顶世界强企排行榜。